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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大人今天也被策反了嗎

第五章 服個(gè)軟的事

  “并非如此?!彼焓治兆∩蜣o疾的手,不出意料的被甩開。

  “為了攀權(quán)附貴而污蔑未婚妻家謀逆造反,確實(shí)非常人所能及。”她眼神如鷹銳利,極度的嫌惡與怨恨毫不掩飾的涌動著。

  “在你嘉寧王府里,建沈家祠堂?!?p>  “你配嗎?”

  “讓沈家冤魂日日受仇人香火供奉?!?p>  “你不怕夜半?yún)柟碛懨鼏幔俊?p>  “讓我爹娘妹妹看著女兒阿姊被仇人豢養(yǎng)?!?p>  “王爺還嫌作惡不夠嗎?”

  沈辭疾抓起案幾上一摞一指高的信封,盡數(shù)摔在陳昱臉上。

  陳昱面如死灰,將信封一封封打開。

  “六十九封,六十九日?!鄙蜣o疾咧嘴大笑,“沈家的每一個(gè)冤魂都附在信上呢?!?p>  “你猜猜,我都把信藏到何處了?”

  空氣中一片死寂,陳昱眼尾涌出異樣的紅。

  “并非如此,并非如此……”

  他忽然發(fā)了癲般,揉碎信封,將案幾掀翻。

  “阿辭,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他接近癡狂。

  “等你自己下地獄,還是等我親手殺了你!”

  一聲驚雷,狂風(fēng)大作,衣服破裂聲被風(fēng)聲融合。

  沈辭疾手里握著一把銀剪,她看著陳昱被劃破的衣袖愣了一下。

  一根鳶尾蘭色的發(fā)帶纏在他的手腕上,發(fā)帶有些陳舊卻依然完好整潔。

  剪刀墜落在地毯上,她沒能下得去手。

  真該死啊。

  ……

  被那個(gè)一身銀光的侍衛(wèi)帶出門的時(shí)候,沈辭疾回頭看了一眼。

  那只棕色的小狗抱了根骨頭,窩在門下啃得正香。

  不是說很兇嗎?

  真沒骨氣,像她一樣。

  陳昱將沈辭疾關(guān)進(jìn)了假山下的石室里,這是沈辭疾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在世子府有一座私設(shè)監(jiān)牢。

  “阿辭,你只要服個(gè)軟,我就去求父王給你另外安排個(gè)身份,嫁進(jìn)王府?!?p>  沈辭疾不肯。

  石窟濕寒,遠(yuǎn)處犯人受刑的呻吟聲幾經(jīng)波折傳進(jìn)她的耳朵里。

  沈辭疾還是怕死的,人活著才有希望,沈家的冤屈未刷,她怎能輕易死去。

  可是一日,她便受不了了。

  痛苦的呻吟聲,是她噩夢的來源。

  雙日凌空那日,沈家一室哀嚎。

  陳昱太明白她的弱點(diǎn)在哪里了。

  沈辭疾捂著耳朵蜷著身子坐在洞中的貴妃榻上,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滾。”她聲音喑啞虛弱。

  片刻的靜謐,清霽的聲音緩緩?fù)鲁觯?p>  “小姐,外面走水了?!?p>  “把陳昱燒死了?”喑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幸災(zāi)樂禍。

  沈辭疾走到欄桿前,未施粉黛的小臉有些蒼白,黑白分明的雙眸清透,削尖的下巴略顯瘦態(tài),遮蓋不住令人如癡如醉的美貌。

  “有違小姐心愿,只是您院里的小廚房著了。”

  沈辭疾撅了撅嘴,重新坐回榻上。

  “小廚房的修葺工作會很快進(jìn)行,請小姐委屈幾日?!?p>  “別修了,餓死和困死結(jié)果都一樣?!?p>  鶴慶瀾沒有說話,見洞中無事便轉(zhuǎn)身就走。

  “等一下!”,沈辭疾喚住他,

  “炭火不夠了,你叫他們再送些過來。”

  男子應(yīng)聲離去。

  七月入伏天,雖已入夜,但白日的熱浪仍盤旋在夜里不肯消散。

  但沈辭疾一向畏寒,再加上洞內(nèi)濕寒,鶴慶瀾未做他想便給她送去了一桶銀炭。

  沈辭疾披著薄毯坐在炭盆旁,灼紅的炭盆伸起一股溫暖。

  沈辭疾伸著手,感受著涌動的暖流。

  真冷啊……

  小廚房的火已經(jīng)撲滅了,濃煙未消,灰黑色的木屑隨著風(fēng)吹落在了鶴慶瀾的肩上。

  花園的假山突兀的冒著煙,鶴慶瀾暗叫不好,步疾如風(fēng)沖向假山。

  整個(gè)石洞里都是嗆人的濃煙,伸手看不見五指,更分不清方向。鶴慶瀾索性閉上眼,憑著記憶向盡頭的石洞沖去。

  微弱的咳嗽聲從一側(cè)響起,鶴慶瀾摸索著發(fā)燙的鐵欄,很快的將門鎖打開。

  這里似乎是濃煙的起源地,模模糊糊的能看見一團(tuán)白影伏在地上。

  他沖過去將人抱起,用打濕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走出石洞時(shí),懷里的女子已經(jīng)昏迷,鶴慶瀾將她抱進(jìn)了一地狼藉的寢室。

  大夫匆忙趕來,搭脈開方煎藥,一氣呵成。

  榻上的女子被人灌下湯藥,還在睡著。

  一日里,同一院落,兩處起火。

  一件是意外,一件是人為。

  石洞里遭了火自然不能住人,沈辭疾只不過在洞里待了一日便又重新出來,創(chuàng)造了進(jìn)洞最短時(shí)間的記錄。

  陳昱趕回來時(shí),沈辭疾已經(jīng)醒了。

  她嗆了煙,嗓音沙啞不愿與人說話,裹緊了新毯子坐在窗下。

  “小姐燒炭,為何無人看著?”

  陳昱生的俊美,一雙狹長的眸子暗顯精光。

  他不言不語站在那時(shí),像個(gè)歲竹冉冉而生的謙和君子,開口聲音溫潤如蘭。

  此時(shí)他站在屋里,蹙眉而立,厲聲喝道。

  “小廚房失火,榭水閣人手不夠,石室的守衛(wèi)都去救火了。”

  清霽的聲音不緊不慢,小銀人答道。

  “廢話!領(lǐng)罰!”

  異常的緋紅再次出現(xiàn)在陳昱的眼尾,他大步走向單膝跪在地上的鶴慶瀾。

  墻角的花幾上插了一把東彥進(jìn)貢的玫瑰,鮮艷綻放的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陳昱握住柔軟的花頭從花瓶里抽出。

  舉起,甩下。

  未被輕甲覆蓋的雙臂瞬間被劃破了外衣,細(xì)微的血痕出現(xiàn)在健碩的臂膀上。

  再舉起,再甩下。

  細(xì)痕重疊在一起,紅潤的血珠不斷泌出。

  花枝上的荊棘混著血水,被拋灑在精美華貴的地毯上。

  血水與朱色羊毛圖案混為一體,氤氳出幾朵暗色玫瑰。

  沈辭疾忽然喊叫出聲,沙啞的嗓子有些破音:“滾,別在這里賣弄你的威風(fēng)!”

  花枝上的荊棘都被折斷,有些掉在地上,有些還半死不活的與花枝牽連在一起。

  陳昱扔了玫瑰,轉(zhuǎn)過身向沈辭疾走去。

  他眼尾異常的緋色漸漸褪去。

  “阿辭,你不乖?!?p>  沈辭疾冷寂的盯著他,看著他步步逼近雙眼滿是戒備。

  “外面到處是你的通緝令,府中失火,潛火軍定會著人來問?!?p>  陳昱在她身后停下,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烏發(fā),

  “你被發(fā)現(xiàn)了要怎么辦呢?”

  沈辭疾嫌惡地撇開了頭,嗓音沙啞道:“恐怕在那之前,王妃就要先殺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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