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無謀(摸了)
在野外,獅王之間的爭斗,是不允許另一頭獅子的插入其中攪局的。
為了維護王的顏面,它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堂堂正正地取得勝利。
以上的說法,并不正確。
野性雖然彪悍勇猛,但卻并不盲目。
該聯(lián)合時就要聯(lián)合,該卑鄙時就要卑鄙。
如果是為了生存,那么連到嘴的食物都可以放棄,連身為頂級掠食者,食物鏈頂端王者的尊嚴也能夠舍棄。
實際上,面對虎視眈眈的饑渴鬣狗群,連百獸之王也是會退卻的。
為了淘汰年老體衰的王,年輕的雄獅們也會采取卑劣的手段,一擁而上以多欺少。
更不要提一旦首領更替,就會連幼崽都不顧地,立即向其宣誓效忠的雌性。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違背刻印在骨子里的本能,這種行為并不存在于弱肉強食的自然界。
會主動向著危險前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那顆構造并不特別的心臟之中,卻存在著比性命更重要東西。在這顆星球上有著如此特質的,只有一種生物——人類。
對于人類而言,死亡,已經(jīng)是最大的威脅。
但仍然會有傻瓜,不斷地朝著那些危險前進,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抓住那背離了本能,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嗒。
花山又向前邁進一步。
此刻,在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之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情緒?醞釀著怎樣的想法?
在他的眼前,這樣一個雖沒有完整人形,卻異常強大的存在,他的氣息,為何會如此強烈,像是龍卷海嘯,地震火山?
踏入會被卷走,踏入就會跌落,踏入就會被掩埋,踏入就會死。
這種毫不掩飾的兇狠殺意,像是刀尖在肌膚緩慢劃過那樣刺痛,絕非現(xiàn)代人能夠擁有,必然不為文明社會所容納。
“可是,無比純粹?!?p> 這就是花山的想法。
既不問對手的名號,也不問他的來歷,更不細究其身世。
只是因為他如此強大,如此高傲,如此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自我,只是因為這樣,就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
什么?你問靠近要做什么?
這個……
花山似乎也還未想明白。
只是因為過度著迷,所以身體先于想法動了起來,即便潛意識已經(jīng)在持續(xù)示警,告誡著這具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軀體,已經(jīng)進入了危機四伏極度危險的范圍,也未能阻攔其腳步。
“橫眉疤面,不怒自威,想必你就是花山兄吧?!毕蛴畹暮粑林兀植亮瞬料骂M滴落的血,半張臉轉過來露出一個欣賞的笑容:“果然如烈?guī)熜炙f,是條好漢。”
“擅自介入你們的戰(zhàn)局,實屬無禮至極,慚愧?!被ㄉ降皖^鞠躬態(tài)度十分誠懇,“此番舉動實在是……”
“別自說自話啊,花山兄?!毕蛴詈鋈粨u頭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打斷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是一件很不道德,有失男人之間約定的行為吧?”
?。炕ㄉ降纳袂橐粶?,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對于出生于黑道之家,以“義”字為人生信條,從“正面”迎接一切來襲之敵的他來說,這樣的舉動,不是無禮,又是什么?
“你覺得,這個家伙,會是在意敵人多少的類型么?”向宇抬手指向那片折射光芒的虛無,視線中映射的,不僅僅是一個男人的虛影,而是呼嘯而來的千軍萬馬。
義,公平,堂堂正正,這些光明正大,剛正不阿的東西,是不存在于霸王的觀念之中的。
試問,一個曾無數(shù)次領軍在前,敢于向著那四面八方盡是刀槍劍戟,陣仗如蒼茫海洋望不到頭的敵軍發(fā)起沖殺的無雙猛將,他會在意對手的多寡么?
一個從不回頭,如手中長槍筆直突刺,直插敵軍核心的強者,他會因為所面臨的戰(zhàn)局稍微陷入僵持,就產生動搖么?
一個面對數(shù)倍與己,僅靠行軍之勢就能沖散毀滅己方的大軍時,仍然無所畏懼,敢于舍棄一切發(fā)起豪邁沖鋒的亂世之王,他會因為局面變化援軍到來,而心生驚懼么?
否否否!
不如說,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自起兵以來,能夠令他熱血沸騰的,并不是一面倒的殺戮,也非互相試探互相攻防的打鬧,而是真正能夠深入骨髓的危機感,能夠讓這名不敗王者,也發(fā)自內心的認同,可以威脅到他性命的最終局面!
這種感覺,并非壓制住猛虎,豁出全身氣力兇猛砸拳的武松,那種快意與激蕩心緒。
而是在他酒醒大半,身疲力竭,處在最松懈,最脫力的狀態(tài)下,出乎意料再遇兩虎之時,猶如被人攝住心神般緊張驚悚,渾身汗毛倒豎冷汗如瀑,那種無限接近于底限半瘋半魔的精神狀態(tài),才是最令人上癮的。
不斷地挑戰(zhàn),挑戰(zhàn),在千軍萬馬之中來回斬殺,在萬箭齊發(fā)遮天蔽日的攻勢中怒吼沖刺,始終懸于深淵之上,享受著與死亡共舞,與絕望賽跑的心,正是誘導著霸王項羽不斷踏上戰(zhàn)場的最甘美毒藥。
可是好景不長,由于那份增長速度與高度均屬超然的實力,僅僅幾年,登上巔峰的王者再也無法尋到最初的那份刺激了。
但今日今時不同,在這個完全陌生之地,他的斗心,再次高漲。
嘻……王者露出了邪異的狂笑,斗氣將身形歪曲的更加虛幻如妖靈一般,軀體隱隱膨脹,那筋肉的形態(tài)已經(jīng)超出人之范疇,踏入魔王的領域!
這幅模樣,簡直與那個人(勇)如出一轍……花山的眉頭緩緩皺起,曾經(jīng)烙印在身體上,慘敗的痛苦隱隱躁動。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是絕對不會拒絕以一敵多的。
“明白了吧,花山兄?!毕蛴钸前膳ぶ弊油乱豢谘卣麘B(tài)勢:“感受到這樣無差別的敵意,你還會產生剛才的天真想法嗎?”
“再者說,我們可不是聯(lián)手,只是單純的目標恰好一致罷了……”
“所以,不必有負擔,也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指責,只要你有赴死之心,決戰(zhàn)之意,那么,就請上前來?!?p> 他的聲音嘹亮如戰(zhàn)號。
于是背后凜冽風聲再起。
瞳眸赤紅的天羽踏上前來,披散發(fā)絲凌空飄動似幽靈!
無謀,絕對的無謀,向宇,花山,天羽,霸王,四人四角,皆是如此愚昧惘然。
為了抓住“心”而舍棄“生”,這種完全不符合任何定律的,在現(xiàn)代人看來根本是無稽之談的交換規(guī)則,實在是文明的退步,時代的悲劇。
可是,擁有超出生命之意志的他們,又遠遠超出被本能驅使的動物,受框架束縛的庸人。
這既是介于兩者中央,又是高于一切的戰(zhàn)斗。
而下一秒,當一道洪亮的震蕩在場地正中爆開之時,這場從戰(zhàn)斗升級成為戰(zhàn)爭,注定詭異荒誕不可理喻,但卻魄力十足的爭斗,便正式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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