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告狀
“小少爺,對不起了,”阿辰嘴上說著抱歉,神色卻并沒有絲毫歉意,只將手伸向門口的方向,“您請吧?”
阿辰礙于顧暮衡的身份,并沒有直接動手,反而極其客氣的將人給請了出去。
顧暮衡知道阿辰的厲害,又怕在沐月白面前丟了面子,便只能忍氣吞聲的乖乖從房間里退出去。
“瞧你侄子這樣子,不知道的還當(dāng)你是什么窮兇極惡的歹徒來著?!便逶掳滓荒樛嫖兜目粗櫻酝?,擺明了是在看好戲。畢竟這種叔侄相對的場面,平日里倒是難得一見。
阿辰聽到沐月白說到這里,心中一涼。
這話還從來沒有人敢當(dāng)著顧言庭的面說過。更何況,顧暮衡畢竟是他侄子,若是換個人這么說,怕是他一早就……
“你倒是不怕我,”顧言庭唇邊漾起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來,反應(yīng)全然不像是要翻臉的樣子,“那正好,明日繼續(xù)來給我換藥?!?p> “你!”沐月白瞧著顧言庭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就來氣,可又偏偏不能做什么,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生氣。
再說顧暮衡那邊,從顧言庭這里出來之后越想越覺得羞惱,也就自然而然的將這筆賬算在了沐月白的頭上。
這筆帳要是不算,他可咽不下去這口氣。
想來想去,顧暮衡還是去找了沐思暖。
“暮衡你怎么突然過來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嗎?”沐思暖一見到顧暮衡就察覺出些不對來。
其實想也知道一定又和沐月白有關(guān),可沐思暖卻沒直問,只關(guān)心似的問了這么一句。
顧暮衡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fā)泄,剛一見到沐思暖就想發(fā)火,可聽到她柔聲細(xì)氣的關(guān)心,到底還是止住了脾氣。
“你那個姐姐,可當(dāng)真是有本事得很,”顧暮衡嗤了一句,言語里滿是鄙夷,“方才在顧言庭那里的時候,竟然還敢仗著有他在,頤指氣使的趕我出去!”
沐思暖聞言心中一驚,聽這意思,那便是沐月白真的搭上顧言庭那條大船了。
一想到日后沐月白可能會借著顧言庭這條大船越發(fā)放肆,沐思暖就覺得渾身難受。可面上,沐思暖不好表現(xiàn)出來,便仍舊做出副善解人意的無辜小白蓮的模樣來。
“姐姐她……想來姐姐大概不是故意的。暮衡,”沐思暖垂目扯扯顧暮衡的衣袖,小聲說道,“你要是生氣的話,我替姐姐跟你道歉好不好?”
“這明明是她的錯,你跟我道歉做什么!”顧暮衡被沐思暖故意裝出來的這幅可憐模樣蠱惑住了,信以為真的對沐月白越發(fā)厭惡起來。
他忍不住連帶的想到,該不會平日里在沐家的時候,那沐月白也是這么欺負(fù)沐思暖的吧?
“她平日里可曾如此欺辱過你?”顧暮衡突然問道。
沐思暖故意有所遲疑,半晌又假模假樣的進(jìn)行否認(rèn),便更加坐實了顧暮衡心中的猜想。
不行,他今日一定要狠狠教訓(xùn)沐月白一番。顧暮衡像是被怒火沖昏了頭似的,急沖沖的想要讓沐月白付出代價。
正巧這時,沐父從外面回來,和氣急敗壞的顧暮衡撞了個正著。
“暮衡今日怎么過來了,可是來找思暖的?”沐父不知始末,只當(dāng)是年輕人約著出去,這會兒面上還帶著些笑意。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顧暮衡拽住了一副想要替姐姐開脫樣子的沐思暖,直截了當(dāng)同沐父開口,“伯父,您回頭怕是可要好好教導(dǎo)月白一番了。不然依著她的性子,怕是哪日就真的要蹬鼻子上臉,仗著有我叔叔撐腰,無法無天了?!?p> 饒是沐父再糊涂,此時也聽出顧暮衡的言下之意了,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上逐漸嚴(yán)肅起來,甚至眼中隱隱還閃爍著惱火。
“她仗著有人撐腰,竟然把我都給趕了出來。沐伯父,您這個女兒可當(dāng)真是有些本事的,竟還能唬得我叔叔這樣鬼迷心竅?!?p> 顧暮衡明里暗里的陰陽和嘲弄直聽得沐父心里又惱又氣,只想著等一會兒沐月白回來之后好好教訓(xùn)她一番。
“暮衡你放心,待到月白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xùn),讓她給你賠罪?!便甯负谜f歹說才勸得顧暮衡回去,心中憋著的火氣更盛了幾分。
待到沐月白從外面回來,一推門就看到正一臉怒火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沐父,以及一臉看熱鬧表情的沐思暖。
喲,這是在等著她呢?
沐月白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卻是不顯。
“父親這是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沐月白徑直朝著沐父走過去,明知故問道。
沐父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抬手指著沐月白的鼻子罵,“你還問我是怎么了,我倒要問問你,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腌臜事,叫人家暮衡找上門來告狀!你給我去道歉,給我跪在地上向暮衡道歉!”
這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做出這種告家長的事情來。沐月白嘴上沒說,心里卻有些不恥。
她倒是沒想到,顧暮衡竟然沒出息到了這種地步。告家長這種事情,她六歲就不再做了。
“姐姐還不知道?方才暮衡氣沖沖的就過來了,說是姐姐你仗勢欺人。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誤會吧?說開了就好了?!便逅寂趺磿胚^這種煽風(fēng)點火的機會,幾句話就引得沐父怒火中燒,順便還襯得自己格外無辜。
可當(dāng)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沐月白看著沐思暖和沐父兩個人嗤笑了聲,說了句無聊就想要轉(zhuǎn)身離開。
這話聽到沐父耳朵里,只覺得是在挑釁,當(dāng)即便直接吩咐家里的傭人將沐月白給抓住押過來。
“父親當(dāng)真是一點情面都不想留了嗎?”沐月白停住腳步轉(zhuǎn)頭望向父親,“您就不怕動了我,惹怒了不該惹的人么?我背后站著的是誰,我想您心里應(yīng)該是再清楚不過的。”
“姐姐這話說得不太妥當(dāng),”沐思暖偏偏要在這時候也插一腳進(jìn)來,“就算你身后站著顧家那位,也不該如此肆意妄為,難不成你連父親也不放在眼里了嗎?”
沐思暖這話簡直是說到沐父的心坎里去了,當(dāng)即便讓屋里的傭人不必顧忌,只管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