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陳謹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姜胖子只當他是又想起來舊情往事,反正下午的會也只是籌備會,就讓陳謹一個人呆在自己辦公室里繼續(xù)矯情。
上一次對他這么好,還得追溯到一年前剛入職的時候,果然是有成績才有待遇,也不怕別人說閑話,下次一定要繼續(xù)。
詳裝在電腦上找素材,主要目的還是搜索著徐秀秀的各種資料信息,然后最先出來的一排新聞標題卻是‘李士烽僥幸贏終戰(zhàn),徐夢瑤折戟險淚崩’,點開一看才終于明白徐秀秀為什么那天喜歡懟自己。
一線前五名競爭一個超一線的名額,原本被譽為小天后的徐夢瑤是最有希望的,但是在最后半個月的時間,一線歌手李士烽運氣爆棚,公司找了一首爆款的新歌交給他發(fā)行,險之又險的在評級中戰(zhàn)勝了徐秀秀。
新聞中還有一張徐秀秀蹲在地上蒙著頭的照片,圖片配的旁白是徐夢瑤蹲地哇哇大哭。
“你特么透視眼啊,蒙著頭都知道別人在哭,還是哇哇大哭?”
陳謹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看新聞的日期,果然就是自己搬進去前兩天的事情,受了這么大的刺激也難怪了,不過自己怎么這么歹命,就剛剛好撞到了槍口上?
下一排的新聞則是何瓊玉和徐夢瑤等人參加齊洲的綜藝節(jié)目,在吹捧了兩句何瓊玉之后,評論又開始臆想是不是徐夢瑤悲傷過度,借著工作來麻痹自己等等。
拐著彎也能把話題硬扯到徐秀秀的身上。
陳謹這下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只感覺……嘖嘖,好慘一女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越是看這種新聞越是想笑,尤其是聯想到她惡狠狠盯著自己,還故意把蝦仁倒進垃圾桶的所為,莫名的,怎么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
姜胖子開完會剛好走進了辦公室,推開門直接都愣住了,狐疑的走到陳謹面前敲了敲桌子,問道:“傻笑個屁???”
“你不懂?!标愔敇妨似饋?,怎么感覺新聞上最近都是徐秀秀的黑料,瞅了一眼姜胖子解釋道:“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p> “如果一個人運氣不好,我不知道他怎么能笑得出來!”
姜胖子說完將一個信封仍在了桌上:“發(fā)工資了,你的我?guī)湍泐I了,免得你再往樓上跑一趟?!?p> “好嘞!”
陳謹連忙擦擦手把現金從信封掏出來,點著點著就皺起了眉,歪著頭看著悠閑抽煙的姜胖子問道:“不對吧,怎么只有這么點?”
“你借我的錢我先拿出來了?!苯肿涌炊疾豢此谎?。
“這也不對??!”陳謹都快急了,等了好幾天終于發(fā)工資了,怎么就這么一點兒?顛著手里的五百塊錢怒道:“你是不是吃了回扣了?還是借你的錢是借的高利貸?”
“你不入編了?”姜胖子一句話讓陳謹閉上了嘴,白了他一眼說:“你的編制走的是人才引進,雖然不用考試材料費還是要交的,你要不入編現在就去財務把錢拿回來?!?p> 理由很充分,簡直無力反駁。
下班前去簽訂了新的勞務合同,耷拉著一張臉連話都不想說,發(fā)工資前心里都已經盤算好了每天的錢怎么用,結果跟做夢似的,依然生活在萬惡的舊社會,怯生生的人事部小姑娘用最快的速度辦了下來。
全程無交流。
垂頭喪氣的腿著回家,又繼續(xù)生無可戀的爬了五層的樓梯,站在門口喘勻了氣才開了門,雖然沒錢辦電梯卡面子還是要的,要被看出來每天爬樓多丟臉,尤其是知道對方居然是個大明星,哪怕自己是兩條內褲換著穿的人,屁股可以先放一放,臉還是不能丟。
進門后聞到餐廳的香氣深深的陶醉了一下,嗯……她今天晚上應該是吃雞,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加了白蘿卜的燉雞,膽子再大一些,應該還加了點啤酒,進門看了一眼,陳謹的心更痛了。
聞著味都能知道吃的什么,我這是得有多饞。
把電腦包放進房間后,轉身去衛(wèi)生間放水,洗手的時候看見梳洗臺上的那瓶藍色的洗發(fā)水,曾經的豪言壯志又涌上心頭,猶豫再三還是把洗發(fā)水又放回自己的半塊香皂旁。
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
心里寬慰了自己好一會,結果剛出門就被徐秀秀叫住了,看著餐桌上的雞骨頭陳謹深深鄙視了一下記者,就這食量哪看出來心情不好了?
“兩個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毙煨阈惴畔驴曜?,矜持的用紙巾先擦了擦嘴,這才繼續(xù)說道:“我這個星期不在家,所以想拜托你照顧一下陽臺的幾盆花?!?p> 陳謹訥訥回頭看了一眼陽臺上的兩盤花,說:“你那是從樓下的花園子里掐的吧,死了再掐不就行了?!?p> 說完看了一眼徐秀秀能擰出水的臉,連忙點頭:“行行行,沒問題,我一定照顧好,要養(yǎng)死了我賠你?!?p> 賠還不簡單么,樓下溜達一圈能掐一麻袋回來。
“你該不會不管它們然后掐回來重新插上吧?”徐秀秀好像看透了陳謹的想法,先打了一個預防針,又交代道:“我這兩盆長壽花和樓下不是一個品種,你就早晚澆點兒水就行了,不會影響你上班?!?p> “沒事,這個簡單?!标愔旤c著頭答應了下來,看著對面陰轉晴的精致小臉有些晃眼睛,緊接著又問道:“還有啥事?”
這一次徐秀秀沉默了,咬著小嘴唇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過了好一會才很羞愧的說:“我早上……看到你放回來的洗發(fā)水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所以我又放回來了,這一點我要向你道歉,其實并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p> 陳謹的手忍不住抖動了起來,我都已經能屈能伸了,你何必非得要我寧死不屈……
“所以這件事給了我一個教訓?!?p> 徐秀秀一臉認真的看著陳謹,然后將秀發(fā)撫到耳后斯斯文文的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尊嚴,原本我還想你給租金什么的就算了,但是現在我知道還是想錯了,所以,你就象征性的給我五百塊錢算了?!?p> 陳謹嘴角抽搐個不停,伸進口袋的手里捏著五百塊錢,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心里只是后悔手為什么要賤那么一下。
將已經捏的有些發(fā)熱的五百塊錢默默的放在桌子上,陳謹沉默著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關門,反鎖,趴在床上讓自己的心臟歇一會。
徐秀秀收拾完碗筷后開始站在梳洗臺卸妝,只是剛剛揚起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著又被挪到香皂旁的洗發(fā)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