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情線
“他現(xiàn)在還好嗎?”陸忱沅舌頭有些發(fā)顫,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艱難。
貓貓還活著?
這些年他是怎么過的,過得好嗎?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活著的話為什么不來找她呢?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纏繞在她腦海里擠得她的思緒幾乎要爆炸。
“那不然?”黑魚吹仔細看著玉簡上的文字,嘲笑道:“你當人人都是你?你這個哥哥可是有點東西啊?!?p> “想好了沒有?做還是不做?”它合上玉簡,慢悠悠的開口,已經(jīng)勝券在握。
陸忱沅握緊了雙手,黝黑的發(fā)絲拂過她白的脆弱的臉頰,眼皮褶皺間那顆紅痣若隱若現(xiàn)。
“做?!彼谅曊f道。
“不過我現(xiàn)在這個身體,怕是撐不住?!彼蚝隰~,把自己當前的情況如實陳述。
“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我的劍心碎裂,道基崩盤。去做任務(wù)沒問題,你得把這些問題給解決了,要不然我一個廢人拿什么和別人打,頭嗎?”
黑魚點頭,“你的這些問題我自然會想辦法,不過我現(xiàn)在信不過你?!?p> 它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爆發(fā)出精光,如鷹隼盯住獵物一般死死鎖住她。
“我怎么能相信一個腦子里都是情情愛愛,甘愿為男人去死的人?要是我把你救活你出去后,腦子依舊這么拎不清,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忱沅對視上它的目光,眼皮往下垂了兩分,遮住大半瞳仁,這是要坐地起價了。
“我不會?!彼恼Z氣很是堅定。
“我可不知道你會不會,畢竟你的前科可是在這兒,總得拿出點兒什么東西讓我放心吧。”
黑魚得寸進尺地說道。
“你想怎么辦?”陸忱沅現(xiàn)在心心念念都是出去,也不在乎簽多少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
黑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開心的撫掌,朗聲說出自己的打算:“進七情線,里面的幻境是我為你親手打造,如果你能破鏡,我便給你重塑肉體?!?p> “開始吧?!标懗楞潼c頭,對它的要求沒有異議。
她知道它想要什么。
黑魚魚鰭一甩,扯出七條正紅色的絲線,說是紅色絲線也不太準確,那是由一段又一段交疊扭曲的符文搓成的紅色細繩,密密麻麻的符文上流淌的金色符力在其中游走。
七情即喜、怒、哀、懼、愛、惡、欲。
這七條細繩擰成一股,自魚鰭而出,快速穿透金色泡泡直沖陸忱沅眉心而去。
陸忱沅合上眼,陷入幻境之中。
漁村的天總是說變就變,前一刻還萬里無云,晴空萬里,下一秒就烏云密布,山雨欲來。
渠水村的村婦趕緊招呼自家的小孩回家,不要在外面繼續(xù)亂跑嬉戲。
渠水村是臨近滄浪山莊的地域,是這塊地盤里最大的漁村。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于臨近西南海域最大的修仙門派,常常有來往的人做交易,附近不入流的小門小派遍布,時常還有滄浪山莊的弟子出來講學(xué),村子也算得上修仙風(fēng)氣鼎盛。
幾乎是有點修仙資質(zhì)的孩童都在村子里的修真學(xué)堂里進學(xué)。
渠水村修真學(xué)堂的老師是一名滄浪山莊的練氣期外門弟子,天賦平平,人至花甲突破無望,便領(lǐng)了駐村講學(xué)的差事。
此時學(xué)堂里里的老夫子正在給一群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少女們講《劍譜入門》。
玄度大陸以天塹金嶺分為南北兩部分,金嶺以南修者多以劍修為主,是劍修盛行的地方。
而金嶺以北則百家齊放,法修,術(shù)修,醫(yī)修,佛修等等不一而足。
滄浪山莊位于金嶺以南的西南海域,修劍風(fēng)氣格外高漲。
劍修初始學(xué)習(xí)的便是地攤上隨處可見,只需兩塊靈石便可淘到的《劍譜入門》。
老夫子修為不高,但修煉了這么多年對基礎(chǔ)劍招有些自己的感悟,講完課后,便讓學(xué)生們拿著自個兒的佩劍自行修煉。
因為是孩童初始學(xué)劍,怕有相互間誤傷的情況發(fā)生,大家大多用的都是木劍。
不過這也擋不住調(diào)皮搗蛋的學(xué)生,這方夫子剛說下課,待他走遠。
一眾男孩子拎著自己的木劍把另一個身形消瘦高挑的男孩子給團團圍住。
為首的小胖子臉龐曬得黢黑,身后跟著眾小弟攔住小少年的去路,他頤指氣使的昂著頭,拿木劍抵著小少年。
“去哪兒呢?”他的嗓門兒很大,聲音亮如洪鐘,引得其他練劍的少男少女看過來。
不過堪堪掃了一眼后,就又收回目光各干各的事去了。
無他,領(lǐng)頭的男孩子叫王二虎是漁村有名的惡霸,而被攔住的小少年名喚張柔斐,是個父母不知的孤兒。
犯不著為了一個孤兒去得罪惡霸引來報復(fù)。
“今天夫子可是夸了你,說你基礎(chǔ)劍招練的認真,咱們來比劃比劃?”
夫子今日在課堂上抽了兩人演示他昨日教的基礎(chǔ)劍式,張柔斐安全過關(guān),被夫子嘉獎了一句基礎(chǔ)扎實。
而他是對照組,被老夫子罵得狗血淋頭,他心里正憋著一股邪火。
下了課就找人撒氣來了,撒氣的對象正是被夫子夸獎的張柔斐。
王二虎拿劍抵在他胸口,普通平凡的眉眼壓抑著一股戾氣,沖著身后的一群小弟大喝:“給我打!”
身后的小弟撲上前,左右開弓抱住小少年的胳膊和腿,小少年連忙往后退避開他們的攻勢。
見一擊不成,他們又撲上去,十來歲的男孩子打架能有什么招式,無非就是抓撈撓踹。
張柔斐雙拳難敵四手,縱使他盡力躲避還是被不斷撲打上來的人捶了好幾下。
更何況還有一個尚未加入戰(zhàn)場在外虎視眈眈的王二虎。
小少年心知打不過,清瘦的臉上眸光閃了閃,趁著他們撲打未中的空檔,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一眾小弟撲了個空,一個個摔倒在地上揚起一層灰,慘叫連連。
他們望著視線里一騎絕塵,跑得都快沒影的傻眼了。
其中一個小弟喏喏開口:“老大,還追嗎?”
王二虎一巴掌拍到他肩上,把他推了個趔趄,瞪著虎目黑下臉沖一群人吼道:“還看著干什么,追??!”
張柔斐被追趕到海崖巨角附近,他雙手撐在膝蓋上,佝僂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額上的汗珠串成線的往下滾落,他回首望了一眼,身后那群人今日不知道吃錯要還是怎么了,還在窮追不舍。
往日他一跑,他們追個幾里地便打道回府,今日卻一直死追猛打,少年呼出一口粗氣,手背擦了擦臉頰的汗珠,看來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Remirl
存稿箱見底,慌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