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強烈的求生欲讓陸紹寬想到不止一個遠在夏威夷的林傾瑕,新加坡還有一位更重量級的需要安慰。
至于如平息慧姨的怒火,陸紹寬得心應手。
撒嬌就好了,硬著頭皮撒嬌。
果然,在他可憐兮兮的抱怨累得恨不得死掉之后,慧姨還哪有一點不滿,若不是陸紹寬再三保證會按時吃飯注意休息,慧姨大有一副乖仔安心,慧姨片刻就到的架勢。
剛搞定電影公司注冊事項的肥彪又被陸紹寬打發(fā)出去,雖然不知道柯壽良是哪號人物,但顯然在港島電影圈找一個人對于罩得住而言并不是難事。
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將劇本寫好,之后去了一趟廣播道的TVB大樓,將劇本交給杜其峰敖志均和主要演員,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陸紹寬又急匆匆的趕到另一處。
斧山道一家環(huán)境很優(yōu)雅的咖啡廳,經(jīng)過林傾瑕的介紹,陸紹寬約好在這和張愛嘉見面。
并沒用他等多久,不過張愛嘉并不是獨自前來,進門之后,她跟身旁年紀稍大些的女人商量著什么。
熟悉了后世熒幕上干練的張愛嘉,再看此時長相甜美俏皮留著長發(fā)的張愛嘉,陸紹寬覺得有一些淡淡的違和感。
好在這種情緒一閃而過,他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道:“張小姐,幸會?!?p> “呀!”張愛嘉驚訝的應了一聲,捂住嘴巴說道:“抱歉,我來晚了,沒想到陸先生比報紙上更帥氣。”
不只是帥氣,高大又硬朗,很有氣概,最起碼以她的眼光來看,并不比秦翰差,何況還這么年輕,聽說又很有才華。
“張小姐過獎,是我早到,快請坐。”陸紹寬把張愛嘉和同伴讓到座位上才說道:“傾瑕同我講時,我心里還忐忑,謝謝張小姐賞臉。”
“陸先生不要這么客氣,我同傾瑕是好朋友?!彼行┌г沟拇蛉さ溃骸罢孀肪科饋?,我還是你的前輩,我在那部戲里就已經(jīng)先跟傾瑕拍拖了。”
陸紹寬哈哈大笑,他和林傾瑕之間處于一種既曖昧但又沒有點破的狀態(tài),見張愛嘉誤會,他也不解釋。
“陸先生,我為你引見一下?!睆垚奂沃钢榈溃骸斑@是我的好朋友,許安華許小姐。這是陸先生,新加坡有名的大才子,傾瑕的男朋友?!?p> “許小姐幸會?!币宦牭皆S安華這個名字,陸紹寬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又是一個大咖,是那種格調相當高的大導演,現(xiàn)在名聲不顯,人家以后可是會拿到威尼斯電影節(jié)終身成就獎。
許安華表現(xiàn)的既不熱情也不冷淡,中規(guī)中矩的打招呼道:“陸先生的國語講的很好?!?p> 等陸紹寬講咖啡廳服務生招過來點好餐,張愛嘉問道:“聽傾瑕講,陸先生你要開片?”
“沒錯,還要請張小姐你多關照啊?!标懡B寬也不隱瞞,很干脆的說道:“我打算請張小姐出演女主角,這是劇本,張小姐可以先看一下。”
張愛嘉此時已經(jīng)算是那種很有名氣的女演員,自然不能像對待其他新人那樣,劇本片酬都不談,直接張口忽悠。
不過張愛嘉倒沒有第一時間去翻看劇本,她問道:“不知這部戲的男主角是哪個?”
“......”
光頭神探由湯振業(yè)飾演,不過湯振業(yè)此時是那種扔進河里都濺不起一個水花的小透明,說了等于沒說。
“不瞞張小姐,主角我打算請許貫杰來演?!?p> 說完這句話,連陸紹寬都不由得老臉一紅,幸好咖啡廳環(huán)境幽暗。
這部戲投資不超過五十萬,許貫杰此時的片酬一百萬打底,還得是友情價,五十萬只能請半個。
“呀,許貫杰,看來陸先生這部戲是大卡司?!睆垚奂巫詭V鏡,忽略掉了打算兩個字,扭頭看向一旁的許安華。
許安華倒是比張愛嘉理智得多,沉吟道:“陸先生準備什么時候開片,愛嘉的檔期可能會有些問題,不如演員敲定再通知愛嘉好了?!?p> 她也躍躍欲試,正準備拍攝自己的第一部影片《瘋劫》,已經(jīng)敲定張愛嘉飾演女二號。
張愛嘉不傻,許安華隱晦的指點兩句,她也反應過來眼前的陸紹寬準備玩空手套白狼,她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看在林傾瑕的面子上沒有計較,反而有心幫忙道:“如果陸先生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引薦許貫杰,其實我本身也很期待跟許貫杰合作?!?p> 許貫杰是嘉禾旗下的演員,她之前的合約也簽在嘉禾,還能說得上話。
如今許貫杰三個字就是金燦燦的票房招牌,能和這樣的當紅影星合作是難得的刷臉機會。
以前她參演的電影大多是文藝片,叫好不叫座,接了那么多戲,自己的身價沒漲多少。
如果陸紹寬真能請來許貫杰,她甚至愿意在片酬上讓步。
面對張愛嘉的揶揄和擠兌,陸紹寬一點也不尷尬,開片是為了搞錢,臉面算什么?
做人要有底線,不能為了尊嚴,連錢都不要!
還好他一直是個恪守底線的生意人。
“那就說定了,我等張小姐的好消息?!?p> 張愛嘉強調道:“話先講好,我能幫陸先生你約見許貫杰,但怎樣搞定,還要看陸先生的本事。”
陸紹寬道:“那是自然,不管怎樣都要感謝張小姐幫忙,我先以咖啡代酒,謝謝張小姐。”
稍稍聳肩,陸紹寬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然后很沒有風度的喊道:“服務生,續(xù)杯!”
......
回到菜館之后,陸紹寬心情放松不少,扭頭看了一眼吧臺上的電話,忍住給林傾瑕打過去的沖動。
由于時差的關系,為了照顧林傾瑕,二人這幾天即便是煲電話粥也盡量選在林傾瑕方便的時間。
這部戲拍完,很有必要飛過去一趟。
一來是處理《白牙》出版的一些事,二來準備徹底把林傾瑕搞到手。
不然他可受不了肥彪每天缽蘭街的邀請,他是個正常男人,也是有需要的。
而且這幾天左沖右闖讓他明白一個道理,但凡圈子,不管什么圈子,都TM排外,對新人很不友好。
如果搞定林傾瑕,憑借對方在影視圈的地位,他勉強也算得上圈內(nèi)人。
至于如何搞定許貫杰,陸紹寬有了腹稿,不太成熟,也并不能保證成功。
從報紙上的得到的消息,以及肥彪的八卦,許貫杰的形象已經(jīng)漸漸豐滿起來。
首先能得知的是許貫杰不差錢,非常不差錢,不差錢到參演電影也是屬于一種玩票性質。
對方本身更注重自己歌手,開創(chuàng)粵語流行歌先河的旗手身份。
如此一來,陸紹寬倒是勉強跟對方有了共同語言,畢竟當初那首《冷雨夜》可不是白唱的。
所以這幾天陸紹寬并沒有傻等,已經(jīng)將影展謝幕演出的拷貝送給許貫杰,美其名曰同行交流心得。
許貫杰的反應很迅速,通過張愛嘉遞話,今晚有時間,見面地址還是選在了斧山道哪家咖啡廳。
維多利亞咖啡廳,當陸紹寬趕到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張愛嘉已經(jīng)候在門前,她旁邊那位戴著鴨舌帽,鼻子上卡著墨鏡的正是當紅炸子雞許貫杰。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許貫杰靦腆的笑笑,點頭致意,反倒是張愛嘉很熱情地抱怨道:“上次你早到,這次我早到,咱們扯平。吶,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大名鼎鼎的許貫杰先生?!?p> 陸紹寬伸手邀請道:“不如進去,坐著聊如何?”
坐下之后,許貫杰表現(xiàn)得遠不如之前那樣冷淡,甚至有些自來熟,笑道:“阿寬你那首《冷雨夜》我已經(jīng)聽過,很贊,比我厲害?!?p> 雖然風格上不太相同,但身為全能型歌手的專業(yè)素養(yǎng),讓他能辨別出歌曲的好壞,更何況人家還有一首B格更高的交響樂曲撐著。
如果說《冷雨夜》他還能點評一下,《太陽照常升起》就足以讓他仰望了。
倒不是他自卑或者妄自菲薄,音樂人或者說音樂圈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放在前些年,唱國語的鄙視唱粵語的,玩古典的鄙視玩通俗的,這幾個派別相互對噴,鬧得滿地雞毛,但是如果遇到玩交響樂的,則會老老實實的搬著小板凳,按大小個順序整整齊齊的坐好,再歪著腦袋做天真狀:麻麻,快出來一同看神仙!
“杰哥你過獎,我那首粵語歌只不過是拾人牙慧,杰哥你珠玉在前的嘛!”陸紹寬心虛的同時,對許貫杰的夸贊倒不是恭維。
自許貫杰之后才有的粵語歌曲流行,反過來不能說沒有許貫杰,粵語歌就一定不會流行,但許貫杰相當程度上推進了粵語歌的流行。
“歌神”稱號當之無愧。
許貫杰笑著搖搖頭,道:“我聽愛嘉講,阿寬你要開片?”
“是呀!”陸紹寬點頭道:“還要請杰哥你多關照?!?p> 許貫杰打趣道:“關照不敢當,不過我片酬很貴的!”
陸紹寬笑著回道:“貴有貴的道理,物有所值的嘛,杰哥,我開一百五十萬的片酬請你,怎樣?”
“一百五十萬?”許貫杰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陸紹寬,問道:“阿寬你不要耍我?!?p> 不只是許貫杰驚詫,張愛嘉也震驚不已,她不相信陸紹寬會開出一百五十萬的片酬,即便對方是許貫杰。
或者說她也不相信陸紹寬肯投這么多錢開片,如果真是這樣的大卡司,何必通過她約見許貫杰?
直接用錢去嘉禾砸,也能把許貫杰砸下來。
嘉禾的鄒先生不僅不會生氣,還會高興,許貫杰片酬再高,合約也在嘉禾,最終受益的還是嘉禾。
“不瞞杰哥,一百五十萬片酬不假,但錢就沒有。”賣了個關子,陸紹寬從懷里摸出厚厚一沓紙,遞過去,笑道:“不知這些能不能當做片酬。”
許貫杰遲疑著接過紙,抖開,先是看了一會,隨即哼唱起來“吻下來,豁出去,這吻別似覆水,再來也許要天上團聚......”
“夠贊,曲好,詞更好!”許貫杰目露精光,興奮道。
這首《小城大事》的特點就是先聲奪人,簡單粗暴,開頭就是王炸。
看到許貫杰的反應,陸紹寬很滿意。
他這次選了三首歌,分別是《小城大事》,《遙遠的她》和《月半小夜曲》。
陸紹寬只是先拿出三首歌試探一下,他的底線是十首歌,畢竟此時行情就如此,四大才子之一的黃沾,譜一首曲子也就不到一萬塊,質量特別好的話能賣到幾萬塊甚至十幾萬。
但不客氣的說,陸紹寬的B格不同,有《太陽照常升起》放在那。
通俗點講就是我說個數(shù),拔萬。
那還是只有曲沒有詞,想要詞,再加拔萬吧。
當然這招也就對許貫杰好使,旁邊同樣歌手出身的張愛嘉已經(jīng)撇嘴翻白眼了。
這些歌是用來抵賬的,歌的開價越貴,顯得越是重視許貫杰。
許貫杰抬頭認真的說道:“阿寬,不如不要開片,你和我合伙,咱們開一家唱片公司怎樣?肯定會發(fā)達的?!?p> “杰哥不要??!”陸紹寬渾身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