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出所料
果然,不出王然所料。
半個小時后,徐華州帶著一群人緊追上來。
王然抬頭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道觀,對著李巧巧道:“你先上去,我隨后就到。”
“那你小心點。”
李巧巧點點頭,慢慢的朝前走。
她時不時的轉(zhuǎn)過頭,眼中帶著少許擔憂。
雖然她知道,以王然的身手不可能會出事,但她就是擔憂,沒有理由的擔憂。
王然則站在原地,等待著徐華州一行人。
他瞧了一眼道路兩旁的密林,心中有了打算。
還是那句話,殺人容易,處理難。但在這深山老林里,殺人拋尸,可要容易許多。
山林多有豺狼虎豹,尸體扔在林中,不出一時三刻,鐵定被野獸分食。
王然就是這么想的,把徐華州這群人引進山林中,悄無聲息的處理掉。
等徐華州一群人跑到他身前,他才注意到人群里有一個熟人,楊岳。
楊岳怎么會和這種人搞在一起?
王然打量了一眼跟在楊岳身后的十幾人,見他們的穿著統(tǒng)一,已然明了。
這群人就是李家安保部的人。
當楊岳抬起頭,看到王然時,臉色一變。
他沒想到徐華州出錢讓他們教訓的人居然是李家的姑爺,同樣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你小子再跑??!怎么不跑了!”
徐華州雙手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道。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跑?”
王然反問道。
“你!”
徐華州氣結(jié),指著王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一直跟在他手下的那個青年囂張跋扈道:“我告訴你!小子!你攤上大事了!你扇了我們老板一巴掌,你知道有啥后果嗎!”
“有什么后果?”
王然不明所以。
“后果就是……后果……后果就是什么來著?”
青年撓了撓后腦勺,一時竟忘了臺詞。
“后果就是你攤上大事了!”
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
王然無語。
感覺這人就是一大傻叉。
“甭跟他嘰嘰歪歪的,老子今天就要斷他兩截胳膊!哎?對了!那小妞呢?”
徐華州放眼望向四周,心中急切道。
花了兩百萬才請來幾個李家安保部的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得到那個讓他覬覦的妞。要是妞不見了,揍人也就索然無味了。
楊岳眼皮子一跳,他自然知道徐華州嘴里所說的“妞”是指何人。
他甚是懊悔,早知如此,打死他都不會為了兩百萬,來得罪王然?,F(xiàn)如今,只能將功補過了。
王然見楊岳眼中流露出著急之態(tài),不由得使了個眼色,示意其淡定。
他一把摟住徐華州的肩膀,拉扯著往一旁的山林中走去。
“你……你干什么!趕緊放開我!我身后這群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徐華州嘴里嘟囔個不停,一想到先前的那一巴掌,全身發(fā)寒。
他晃動著身子想要掙脫王然的束縛,奈何力氣太小,掙脫了半天,發(fā)現(xiàn)王然越摟越緊。
楊岳掏出手機,對著在場眾人群發(fā)了一個消息。
眾人打開手機看了消息,一時面面相覷,滿臉的恐慌。
“快跟上?。砂偃f想不想要了!”
徐華州的小跟班見老板都被擄走了,急忙對著楊岳呼喊道。
楊岳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帶著眾人跟了上去。
“這地方不錯?!?p> 王然打量了一眼四周,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么不錯?”
徐華州狐疑道。
他見王然松開了手臂,身形急忙后退幾步。
楊岳一群人站在徐華州身后,像是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里。
“愣著干什么?給我動手啊!”
徐華州見王然逐漸陰沉的臉色,對著身后的楊岳等人招呼道。
楊岳接過收下遞過來的布袋子,從中取出一根嶄新的棒球棍,緩緩走上前。
徐華州看著面帶笑意的王然,陰沉著臉道:“你還笑!等會兒有你哭的!”
“砰——”
一聲悶響。
徐華州只感覺腦袋錯了位,猝不及防的一擊,直接把他打懵了。
“你……你干什么!你打錯人了!”
站在不遠處的青年嚇了一跳,對著楊岳呵斥道。
然而,他的呵斥完全沒有效果。楊岳臉色平靜,舉起沾血的棒球棍,又是一擊。
“砰——”
沉重的悶響。
徐華州半張臉都被打成了青紫色,血流不斷。
“喂!快住手!兩百萬想不想要了!”
青年急了,不得不拿金錢相威脅。
他很是郁悶,明明是自己請來的人,怎么反倒把老板給打了?
楊岳絲毫不理會,舉起棒球棍,打算再來一擊。
疼痛難忍的徐華州急忙用手護住腦袋。
“咔嚓——”
“??!”
隨著幾聲脆響,腦袋是護住了,但手指頭的關節(jié)盡數(shù)被擊碎。
疼的徐華州在地上不斷的翻滾,嘴里發(fā)出凄慘的哀嚎。
剛想上前制止的青年停下腳步。
他吞咽著口水,顫抖著向后退。
此時,他才發(fā)覺,事情有點不大對勁。
“你們……你們打我干什么!你們可別忘了,我才是你們的雇主!”
徐華州顫顫巍巍道。
可接下來的一幕,看的他是肝膽欲裂。
楊岳走到王然身前,恭敬的鞠了一躬,“總經(jīng)理?!?p> 一聲總經(jīng)理,嚇得那青年一屁股坐倒在地。
“什么……什么總經(jīng)理?”
他顫抖著問,一股不詳?shù)念A感涌上心頭。
楊岳轉(zhuǎn)過身,朝著青年走來。他目露寒光道:“這位可是李家的女婿,李家安保部的總經(jīng)理,話說,你們的膽子真不小。”
“晃當——”
堅硬的棒球棍敲在了青年的下巴上,直接把青年仰頭掀翻在地。
“嗚嗚……嗚嗚……”
青年死死的捂著嘴,濃稠的鮮血順著指縫不斷的往下流。
徐華州不顧臉上的傷勢,滾爬到王然身邊,抱著王然的大腿,哭嚎道:“對不起!是小的有眼無珠!還請總經(jīng)理饒我一條狗命!以后定當做牛做馬,鞍前馬后……”
一股騷味順著徐華州的褲襠彌漫出來,竟是被嚇的尿褲子了。
王然皺著眉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見此,楊岳急忙跑了過來,將徐華州拉到一旁。
“總經(jīng)理,如何處置?”l
楊岳開口問。
他已經(jīng)高高舉起棒球棍,只等王然一聲令下。
王然瞥了一眼不斷后縮的青年,又看著徐華州,淡淡道:“給你個機會,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楊岳,把球棒給他?!?p> 楊岳先是一楞,隨即松開徐華州,把棒球棍扔在地上。
徐華州不管三七二十一,拾起棒球棍朝著青年沖去。
青年躲閃不及,被一棍子敲在臉上,鼻梁骨連著眼睛的部位硬生生的被砸出一個凹槽。
青年慘叫連連,但強烈的求生欲望使得他咬緊牙根,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甩在了徐華州的臉上。
滿臉的泥灰,擋住了徐華州的視線。他扯著袖子,正擦拭著臉上的灰漬。
青年看準時間,飛起一腳踹在了徐華州的胸膛上。
毫無防備之下,徐華州的身軀重重的栽在地上,手里的棒球棍掉落到一旁。
他掙扎著爬起,不顧一切的撲向只有幾米之遙的棒球棍,但青年的速度快他一步,已然搶到球棍。
“砰——”
不由分說,青年一棍甩出,轟在了徐華州的脖頸處。
一棍子下去,力道之大,直接把徐華州的半截脖子砸扁了。
這一擊幾乎是致命的。
“呼呼——呼呼——”
徐華州跪倒在地上,捂著脖子,艱難的喘著氣。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球直直的盯著青年,怨恨的目光好似要把青年給活吞了。
為了自己能夠活命,青年毫不猶豫,對著徐華州的脖頸又是重重的一擊。
一下。
兩下。
……
不知甩出了多少棍。
徐華州的脖頸已經(jīng)碎成了一灘肉泥。
青年扔掉棒球棍,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向王然,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很好,做的不錯?!?p> 王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起身走到楊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一臉自然的離開了。
見王然離去,青年緊張的心情才放松下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取出一根點上。
“呼——”
吐出一口煙霧,青年仰躺在地,閉上眼睛,慶幸自己死里逃生。
突然,他耳朵動了動,猛的睜開眼睛,筆直的視線對上一張冷漠的臉。
“你……你想干嘛!”
當他的視線移到一根嶄新的棒球棍上時,心臟猛的一跳。
“砰——”
“砰——”
“砰——”
山林之中,傳來一陣陣悶響,驚飛了一群野鳥。
……
……
出了山林,王然加快步伐朝著山上趕。
沒走幾步,發(fā)現(xiàn)一個穿著破舊道服的道士搬著一箱啤酒,吊著兩只烤鴨,腳步輕盈,悠哉悠哉的哼著歌。
道士年紀也就在二十出頭,細皮嫩肉的,保養(yǎng)的不錯。
“道士也可以喝酒吃肉?”
王然放慢了步伐,好奇的問。
道士抬頭,瞧了一眼王然,笑了笑,“佛家還講究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為何我道家就不能飲酒吃肉?”
“喝酒吃肉那便是酒肉和尚,莫非道長您是酒肉道士?”
“貧道道號均虛,乃是這羊山道觀里的一名小道士。”
均虛朝著王然這邊靠了靠,如沐春風的笑道:“道士分為兩個流派,一為全真,二為正一。全真教的道士必須要住道觀修行,嚴守紀律,不可殺生,只能茹素。咱們正一教既能住道觀,又可在家修行,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喝酒吃肉。”
“哦?道士還有流派之分?”
王然豎起了耳朵,來了興致。
“那是當然,全真派的道士在道觀里修行,叫做出家的道士,而我們正一派的道士是散居的道士,男人稱乾道,女人稱坤道,陰陽象形,大律自然?!?p> 均虛倒是不厭其煩的解釋起來。
他總是彎著眼,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
“也就相當于一個真仙,一個散仙的區(qū)別?怎么看,你們都像不入流嘛!”
王然說話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貶低的意味。
“此言差矣,大夢千秋,皆有不同。全真派講究精氣神的修煉,主修方術(shù),煉制外丹。正一派則以驅(qū)鬼伏妖,祈福禳災為主,故此,又被稱為火居道士?!?p> 均虛搖了搖頭,又是一番長篇大論。
“怪不得背著一把桃木劍,原來是捉鬼用的?!?p> 王然盯著均虛背后的木劍,沉吟了片刻,又道:“這世界上有鬼嗎?”
“有,自然是有的,鬼在天上,鬼在地下,鬼在人心?!?p> 均虛搖頭晃腦道。
這話聽上去不賴,有幾分仙家風范。但配上均虛這身行頭……說實話,王然不敢恭維。
多半是哪冒出來的神棍,到處忽悠人的。
“你不信?”
均虛似乎看出了王然心中的想法,似笑非笑的盯著王然。
“我……信……”
王然張開嘴,停頓了半秒,無奈點頭。
他要是說不信,恐怕這道士又要嘰嘰歪歪的講個半天。
所謂貴人多磨事,惡人少言語。
且當這道士算半個貴人吧……
“不知小友姓名?咱們有緣,交個朋友。”
均虛與王然同行,一邊走,一邊問。
“王然。”
“哦?王然小友可是從羊城中來?”
“咱倆差不多一樣的年紀,你叫我小友不合適吧?”
“那……叫王然小弟?”
“算了,你還是叫小友吧?!?p> “……”
二人很快便到了羊山道觀的正門口。
當王然正欲進去時,卻發(fā)現(xiàn)均虛沒有跟進來,而是順著一旁的山路繼續(xù)往上走。
“你難道不是這里的道士?為何不進來?”
王然叫住了均虛。
“這里不是羊山道觀,羊山道觀還在山上?!?p> 均虛轉(zhuǎn)身,瞥了一眼王然,緩緩道。
“你在說胡話吧?”
王然看著進進出出的游客和道觀里一些著裝正統(tǒng)的道士,狐疑道。
“這里是邪道士的道觀,貧道勸你莫要進去?!?p> 均虛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道。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
王然皺起眉頭,直直的注視著均虛離開的背影。
他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對了!
王然眼前一亮,終于想到了什么。
著裝!
著裝不同!
道觀里的那些道士,身上所穿的道服都是嶄新的,而均虛身上的衣服卻破舊不堪。
在大山里修行,衣服怎么可能一塵不染!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道觀里的道士都是假道士!騙香火錢的假道士!
正當他臉色陰晴不定之時,突然感知到標記在李巧巧身上的靈力標記出現(xiàn)了一絲異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監(jiān)視著她。
王然的臉色轉(zhuǎn)為陰沉,邁步走進了道觀。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此作祟。
與此同時,李巧巧正在香堂里面寫著祈福。
祈福用的黃紙,字需用毛筆點綴著朱砂,落筆成符。
許多游客連毛筆都拿不穩(wěn),更別提在黃紙上寫字了。
即便會拿筆的,寫的都跟鬼畫符一樣。
李巧巧身為一個編輯,對文字有著親和力,一手毛筆字寫的那是相當?shù)钠痢?p> 人漂亮,字寫的也漂亮,引得一群游客圍觀,甚至有幾個想請她幫忙寫個祈福,但都被李巧巧婉言拒絕了。
不是她不想幫忙,只是祈福這東西,唯有親手書寫,才有靈驗的效果。
寫好祈福,還需繳納一百塊的香火錢,點上三炷香,專門負責祈福的道士會給予一枚系有紅繩的銅錢。
拿到銅錢,將寫好的祈福折成三角形,用紅繩系上,隨后拋入道觀正中央的迎風樹上。
成功掛在樹梢的銅錢,才算是一個成功的祈福。
王然大老遠便看見李巧巧站在迎風樹下,手握銅錢,躍躍欲試。
當李巧巧用力拋出的那一刻,銅錢落進樹中,但好像沒有懸掛到樹梢上。
王然指尖一動,一團虛無的靈氣團飛射而出,擊打在不斷下落的銅錢上。
銅錢遭此一擊,彈射而出,巧妙的懸掛在一根迎風樹的枝丫上。
李巧巧輕輕的拍了拍手掌,絕美的臉蛋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