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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行之隼螢

第二十章 幽州 -阿染

長歌行之隼螢 三然石 4080 2022-01-31 14:51:56

  “阿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可能離開長歌”李長寧雙手緊握,緊接著后退一步,哀默的轉(zhuǎn)身

  “你走吧,從今往后,我的事情你別管了,我已不再是郡主,你已經(jīng)自由了...”

  “郡主...”阿染從地上站起身,忍不住向李長寧邁一步

  “你不走,我走!”只希望阿染別怪她,她知道阿染是為了她才這么說,可是如今長安的人在追捕她們,阿染好不容易才活下來,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再次涉險(xiǎn),唯有離開她,阿染才能活下來

  李長寧咬牙的向著巷子出口走去,雙眼余光不由的瞥向身后

  “郡主!”阿染急忙跑上前,拉住李長寧的手“不要趕阿染走....”慌忙的搖頭

  李長寧并未轉(zhuǎn)身,而是輕輕掰開阿染的手“阿染,好好活著...”語氣有些不舍

  “郡主,你不要再管永寧郡主了!她和你無關(guān)!”阿染的手并未移動分毫,而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夠了!”李長寧猛地甩開阿染的手,直接將刀橫在她的脖頸處

  “阿染,我不想傷你,但是你也不要逼我!”聲音冷如寒潭,刺骨刺心

  “郡主,你為了永寧郡主當(dāng)真要傷我嗎?”阿染先是一愣,隨后自嘲的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對敵人,從不手軟!”只見她的眼睛漠視遠(yuǎn)處,手里的刀緊握,可是阿染沒有瞧見,藏在后背的手在顫抖

  幽州都督府

  “這鐵礦石,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王君廓摸著腰間的佩劍,將籃子里的鐵礦石拿著細(xì)看

  亞羅神色有些害怕“軍爺,我們哪!...從北邊販貨..也是偶然得到了這批鐵礦石...”指了指籃子“我們主子說賣給鐵匠鋪...說是能賣個(gè)好價(jià)錢”

  似乎有些為難“您這么一弄..我回去是要沒命的呀..軍爺”

  王君廓看著亞羅點(diǎn)點(diǎn)頭,把鐵礦扔回籃子里“如此上乘的鐵礦,冶作尋常農(nóng)具,這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蹲在亞羅面前“小兄弟,你還能弄到這些鐵礦嗎?”

  “我....”亞羅笑了笑,看著王君廓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私販鐵礦乃是重罪!”王君廓冷聲的看著一眾守軍“拉下去砍了!”

  “別!”亞羅連忙膽怯的掙扎著

  王君廓看著地上的兩個(gè)人“說與不說?”嘴里有著一絲威脅

  “說說說!....請問軍爺要多少合適?”亞羅看著王君廓堆笑的俯身道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亞羅半弓著身子,指了指遠(yuǎn)處“那我得回去跟我主子打個(gè)商量不是?”低頭看了看后面的兩個(gè)人

  王君廓按住亞羅的肩膀“小兄弟,你給我記住了?我要兩千石!”雙手扯住他的衣襟“今晚把貨備齊了以后,找人通報(bào)我一聲,城外草廬前”

  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亞羅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身后的兩個(gè)人示意

  三人正欲抬腳離開,只見王君廓將劍橫在亞羅面前“別跟我耍什么花樣!否則你的這些小伙計(jì)可一個(gè)都活不了!”冷聲說道

  亞羅雙指捏住劍,對著王君廓點(diǎn)頭“哎呦..軍爺”將劍放下“放心,放心..”堆笑的作揖

  “去吧!”王君廓瞥了撇頭,示意離開,待他們走后,只見他對著四周的守軍抬手“調(diào)一隊(duì)弓弩手先行前往,就埋伏在草廬附近,到時(shí)候我要他人和貨,一個(gè)都跑不掉!”

  “是!”

  都督府外,阿詩勒隼站在遠(yuǎn)處,看見亞羅被幾個(gè)守軍羈押從大門走出

  只見亞羅的目光瞥向他,示意魚兒已經(jīng)上鉤,阿詩勒隼會意點(diǎn)頭,便離開此處,不想?yún)s與背道而馳的李長歌撞了個(gè)正著

  “?。吭趺词悄惆。俊崩铋L歌神色驚訝的看著秦準(zhǔn),不禁問道

  秦準(zhǔn)面露喜色看了看李長歌調(diào)侃道“十四郎莫非是割舍不了在下,一路追著來的?”眼神又朝李長歌后背望了望

  “想太多!”李長歌不自然的看了看遠(yuǎn)處,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口道“哎?你怎么沒說?你是要來幽州談生意的?”

  “你也沒問啊!”秦準(zhǔn)看著李長歌有些猶豫“對了...她...”

  “長寧沒跟來”

  “那你來這做什么?”秦準(zhǔn)似是松了口氣的問道

  “我有一些私事”李長歌的眼神看向都督府,有些心虛

  秦準(zhǔn)的眼神也隨之看向都督府“來都督府處理私事?看來十四郎果然非富即貴”面容笑意的點(diǎn)頭

  “瞎說什么呢?我初來乍到,出來轉(zhuǎn)一轉(zhuǎn)不行???”李長歌幽怨的看著秦準(zhǔn),緊接著便轉(zhuǎn)身道

  “我這就要回客棧了”

  秦準(zhǔn)見狀,急忙跟上“巧了,我也要回住所,那便同行一段吧”

  幽州巷子內(nèi)

  “郡主,你為了永寧郡主竟要傷我?可你知道嗎?她跟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阿染握著李長寧的短刀,用著堅(jiān)定的語氣脫口而出,不等李長寧反駁,又道

  “因?yàn)槟愀静皇谴筇浦?!你是草原人!?p>  刀口瞬間被鮮血侵染,鮮紅的顏色如同地獄花滴落在白凈的衣裙上

  李長寧瞬間愣住,嘴巴微張,猶豫的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你不是瑾夫人的女兒,你和永寧郡主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阿染沒有理會手上刺骨的痛意,只是用著倔強(qiáng)的眼神看著李長寧,一個(gè)字一個(gè)字的說著

  “不可能!”李長寧握緊手里的刀,咬牙的看著阿染冷意的說道

  “阿染,沒想到我們失散才短短幾日,你竟學(xué)會了騙人?”

  “郡主,阿染追隨你多年,為何要騙你?”阿染松開刀口,見李長寧愣神,又開口道

  “我知道郡主幼時(shí)遭遇變故,不記得在草原上的事情,但阿染請郡主回憶這些年在大唐,郡主可曾感受到一絲關(guān)心?明面上是東宮的小郡主,暗里只不過是李建成手里的一把刀!郡主的家不在長安

  郡主的阿娜在草原,她是這世上最疼愛郡主之人,若郡主真是瑾夫人的女兒,那為何是郡主被利用,而不是永寧郡主?若郡主真是大唐之人,那李建成為何讓永安公主和親,而不讓郡主回到自己的故土?”

  李長寧松開短刀,眼神呆滯慢慢的后退,阿染見狀,便用沾滿鮮血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郡主,阿染知道在你心里她們是你的家人,是你一直要保護(hù)之人,但郡主可曾知道?大唐之人帶給你的只是無盡的痛苦,若不是她們,眼下郡主應(yīng)該在草原,有阿娜的疼愛,而不是跟隨永寧郡主流落到這幽州,被人追殺,舉目無親!”

  “你今日所說,我一個(gè)字都不信!我是李長寧,我的阿娘是瑾夫人!對!是瑾夫人!”李長寧雙眼發(fā)紅,看著阿染,嘴唇顫抖的說道

  “難道郡主當(dāng)真以為,瑾夫人是真心疼愛你的嗎?她要你陪在永寧郡主身邊,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為她阻擋一切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xiǎn)!”

  阿染握著短刀,面容掙扎的斥責(zé)道

  “你若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李長寧捂住耳朵,正欲轉(zhuǎn)身離開,此刻她的臉上瞬間煞白,晶瑩的淚珠從眼眶子里掉落,她哀默的閉上眼,這時(shí)阿染的聲音如同尖刀般扎進(jìn)她的心里

  “郡主!阿染會在草原等你!等你來尋找答案!”

  夜晚幽州

  “什么?長寧不見了?”李長歌方才與秦準(zhǔn)走到集市,見阿竇正急切的從客棧跑出來,便走上前問詢,才得知李長寧自午時(shí)出去買吃食后,便一直未回來

  “是的,師母,怎么辦?”阿竇有些心虛的摸著腦袋“這幽州她舉目無親的,外一要是....”

  “你們是怎么看人的?這么個(gè)大活人都能看丟嗎?”秦準(zhǔn)見李長歌未出聲,便厲聲的抓著阿竇的胳膊

  “哎?你不是那個(gè)賣貨的嗎?你怎么在這兒?”阿竇一臉驚訝的看著秦準(zhǔn),驚呼道

  “阿準(zhǔn)似乎很關(guān)心長寧?”李長歌疑惑的看著秦準(zhǔn),忍不住問道

  “沒,我就隨口一問”秦準(zhǔn)清了清嗓子,不自然松開手“長寧既不見了,十四郎應(yīng)去尋找,如此,在下就不叨擾了!”

  只見他不等李長歌回話,便徑直走進(jìn)客棧

  “阿竇,你先回客棧等我,免得長寧回來”李長歌本就不打算讓秦準(zhǔn)幫忙找,幾人素未平生,況且之前在長安已經(jīng)幫的夠多了,此刻在外,只能靠自己去尋找長寧

  “可是....師母..”阿竇看著客棧門口,又看了看昏暗的街道,有些猶豫

  “放心,她會沒事的”李長歌拍了拍阿竇的肩膀,便急忙跑了出去

  這里是草原嗎?只見四處都是綠色的草地,襯托頭頂?shù)奶炜帐侨绱苏克{(lán),遠(yuǎn)處似是用畫筆勾勒出的河流將那抹綠色斷開,這時(shí),地上的草略微傾斜,微風(fēng)吹蕩在李長寧臉上,額角的發(fā)絲也隨之蕩漾

  這里不似長安喧鬧,不似東宮肅立,所有的一切讓她感到自由,正當(dāng)她閉上眼想要感受微風(fēng)帶來的舒心時(shí),背后傳來孩子的抽泣聲,她只覺得那個(gè)聲音熟悉,便忍不住轉(zhuǎn)過身看去

  “你...”那孩子全身臟污,緊皺的小臉滿臉泥土,全身顫抖的躺在地上,只見她的裙上有一處暗紅色

  “阿娜...你為何丟下我...阿娜...”孩子閉著眼,伸出雙手似乎是在努力抓著什么

  “阿...螢...”這是她,是她幼時(shí)的模樣,李長寧看著躺在地上的孩子,緩緩伸出手,正欲摸孩子的臉,不想那孩子竟消失了

  隨之而來的是刺骨的寒意,李長寧不由的睜開眼,四周哪里還有白日的光亮,取之而來的是一片漆黑

  只見她,搖晃的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這冷硬的墻角,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熟悉,她記得,那日阿娘離世,長歌沒有下落,她在街道的墻角哭了許久,霎時(shí),淚水像是感知到什么,從她的臉上滑落

  李長寧自嘲的笑了笑,便若無其事的擦著眼淚,此時(shí)她的心里,阿染的話一遍又一遍回響:

  你根本不是大唐之人!你是草原人!

  我說!你不是瑾夫人的女兒,你和永寧郡主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

  若郡主真是瑾夫人的女兒,那為何是郡主被利用,而不是永寧郡主?若郡主真是大唐之人,那李建成為何讓永安公主和親,而不讓郡主回到自己的故土?

  難道郡主當(dāng)真以為,瑾夫人是真心疼愛你的嗎?她要你陪在永寧郡主身邊,只不過是在利用你為她阻擋一切可能會發(fā)生的危險(xiǎn)!

  “不會的!”只見她全身抽動的抱住頭,額頭緊緊靠著墻角,一聲聲的壓抑著

  “阿娘,長寧是你的女兒...對嗎.......”話至此處,李長寧從腰間拿出一個(gè)荷包

  “你看...這是長歌給我的...”緊接著她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上面粗糙的針腳,唏噓的咬著嘴唇

  “我常笑話她繡的不如樂嫣好看......可這錢袋我卻從不離身,阿娘...你知道嗎...自從我回到長安,我一直以為東宮是我的家,雖不記得在草原我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我知道面對四周未知的危險(xiǎn),是活不下去的....”

  李長寧讓淚水充滿整個(gè)眼眶,靜靜的望著遠(yuǎn)處,仿佛看到了什么

  “阿娘...你回來了嗎....”只見她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可她的身子卻僵直的緊挨著墻壁,單薄的肩膀一顫一顫,鼻子發(fā)出微弱的抽泣聲

  “阿娘...這么多年我雖然不似長歌伴你身旁..........”李長寧深深的低下了頭,用力的咬著嘴唇,似乎在想什么

  “但是每當(dāng)我看見別家娘子扶著自己的阿娘,兩人依偎而笑........我在想,若有一日,我也能和尋常百姓家娘子一樣,陪伴在阿娘身邊,那該多好...”接著她抬起頭,只見那眼中布滿鮮紅的血絲,一雙眼通紅通紅的

  “可是...我不能...本來我以為回到東宮,終于有阿耶和阿娘了....可是我又一次被丟棄在外,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把刀,一把殺人的刀......”

  “我從來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就算..我不是東宮的小郡主...沒有阿耶也沒有關(guān)系...可是...阿娘和長歌....”李長寧的右手捂住嘴,終于“哇”地一聲痛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如流水般在她眼角滑過,臉上滿是酸楚的淚水

  她大哭著,口中發(fā)出低沉的哀號,雙手捂住胸口,泣不成聲,卻只能低低地嗚咽著,在這寂靜的巷子內(nèi),失聲痛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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