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確定嗎？”
蕾娜朝著江辰川點點頭，由于召喚的特殊性，在歷史上，此陣只在戰(zhàn)爭時期使用過，再加上觸發(fā)條件的嚴苛程度，老師還在課上特地強調(diào)，此法陣已被煉金協(xié)會禁止使用。
小隊成員馬上趕到，江辰川也不那么著急處理尸體，只是想著如果他是兇手，按照沒被撞破的計劃，他應(yīng)該怎么做……
回歸正常生活，
等待倒計時的結(jié)束。
也就是說，兇手本就是馬戲團的人，并不會離開！
冰冷的寒風從縫隙侵入室內(nèi)，灌入衣領(lǐng)袖口，站在門口圍觀的人群有不少都冷得瑟瑟發(fā)抖，計由心生，江辰川大步邁出，找到正在害怕?lián)鷳n的經(jīng)理說道：
“請立刻封鎖馬戲團，不準任何人離開，兇手就在此處?！?p> 經(jīng)理滿臉驚恐，連聲答應(yīng)，可隨即他便反應(yīng)過來：
“等等，你是誰？憑什么聽你的，我跟你說，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這時，江辰川才反應(yīng)過來，博物館的身份并不像警官證那樣好使，可現(xiàn)在想要調(diào)動治安廳的力量，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兇手很有可能借著混亂逃之夭夭。
忽然，從人群中站出一個人來，從懷中掏出他的證件：
“我是托勒·克萊斯，治安廳一級巡警，請立即配合我們行動?！?p> 江辰川一眼就認出這位曾在電車上碰面的青年，治安廳早就把案件交給博物館處理，他怎么會在此處？
但由于有警察介入，馬戲團自然沒有異議，他們把所有工作人員都聚集起來，找不到的人，就把資料收集起來。
“奇怪……”
經(jīng)理在大廳轉(zhuǎn)著圈，又扭頭數(shù)了一遍，才喃喃自語道。
“怎么了？”
“里卡多不見了?！苯?jīng)理愁著面容說道。“明明早上我還見過他，怎么一轉(zhuǎn)眼人就沒了?！?p> “只少了里卡多一個人嗎？”
托勒·克萊斯急忙追問道。
“是的，警官，當然，一定要說的話，凱文·科斯科林也沒找到……”經(jīng)理看了一眼尸體的方向，弱弱地說道。
因為下雪的關(guān)系，無人在外活動，馬戲團成員都在此處，一個不少，如果死去的不是凱文·科斯科林，而是里卡多的話，那么代替身份的死者……找到了！
“你是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吧？”
托勒·克萊斯找到江辰川和蕾娜，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說道，帶著年輕的傲氣，對江辰川身份的不屑一顧。
“看到?jīng)]有，到最后還是需要治安廳來出面處理，民眾更愿意相信我們，能給波爾尼亞帶來真相與和平……”
蕾娜想幫江辰川說些什么，被江辰川抬手阻攔，他正低頭思考著，這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倒是多出了幾分可疑。
江辰川沒有回應(yīng)，托勒·克萊斯也不多說什么，他一路追查下來，能找到馬戲團也屬實不易。
當然，這都來源于他不懈努力的結(jié)果，利用巡警的身份調(diào)查走訪，終于得到當天有人在電車上看到小丑服的線索。
“警官先生，我突然想起來，中午過后我安排里卡多去打掃演出場地，要不要跟我去找找看？”
說到一半，經(jīng)理突然闖了進來，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又像在擔心著什么。
一聽有線索，托勒·克萊斯立刻行動起來，二話不說地跟上經(jīng)理，走前還不忘告訴江辰川：
“看著吧，這個案件由我來破?！?p> 見江辰川無心理他，也沒什么好說的，等托勒·克萊斯離開，才終于安靜下來，江辰川站在死者門前，盯著那瘆人的血陣，久久沒有反應(yīng)。
是的，太過順利了。
順利地就好像踏進了獵人的陷阱，當他強行打開房間時，血液還在沿著地面畫好的軌跡流淌，可是現(xiàn)在，血跡已經(jīng)凝固干涸，若不是冬天，尸體也早已開始腐爛發(fā)臭。
職業(yè)的直覺告訴他，世間沒有那么巧合的犯罪現(xiàn)場。
“蕾娜，知道啟動這樣的血陣需要什么樣的條件嗎？”
略微思考后，蕾娜搖搖頭說道：“時間過得太久了，而且我對煉金術(shù)又不感興趣，我只記得老師說過，像這樣的法陣往往都需要用靈魂來啟動。”
“靈魂？”
“對，在煉金術(shù)中，也被稱為……最高等價物?！?p> 仿佛所有的點都匯聚成線，最關(guān)鍵的一步就在于此，血液在躁動，腳下的法陣似乎受到某種感應(yīng)，隱約有啟動的前兆。
“那位巡警先生……”
蕾娜低語而出，她意識到眼前的紋路并非真實，而江辰川也預(yù)感到了什么，他轉(zhuǎn)身沖出走廊，以斗獸場為圓，地面亮起復(fù)雜的紋路。
“這才是……真正的法陣……”
所有覺醒者都感受到了，那來自地獄的惡意，似乎有一股灼熱感，從世界的另一頭蔓延而來。
燃燒——
有什么燃燒起來了！
江辰川聽見小丑的狂笑，站在斗獸場的中央，所有的光束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此刻，他就是世界的主角。
托勒·克萊斯就躺在他的腳邊，掙扎著捂著脖子，鮮血卻依然不斷地涌出來。
“凱文·科斯科林！”
江辰川站在觀眾的位置怒吼道，小丑轉(zhuǎn)過身來，歪著頭，面具之下的目光冰冷，盯著江辰川的面龐，似乎在確認著什么。
隨后，他摘下臉上的小丑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妝面，是在電車上遇見的那人。
爆炸只是一個意外，召喚的陣法才是真正的目的，狂舞的火焰在虛幻的陣法中若隱若現(xiàn)，渴望燃燒著鮮血而生。
“盛宴，這是盛宴??！”
周圍的場景發(fā)生扭曲，當法陣形成時，地獄之火將以斗獸場為中心，不斷向四周蔓延開來，舞臺上托勒·克萊斯發(fā)出嗚咽的悲鳴，江辰川抓起手杖就往下跳，越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股灼熱，仿佛要把他的身體燃燒殆盡。
“放棄吧，如果你現(xiàn)在像只老鼠夾著尾巴逃跑的話，還有一絲生存的希望哦，或者，跟電車上的那群廢物一起去死也行??！”
小丑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江辰川的魯莽和愚昧，沒有力量的人，根本無法靠近，就算是有遺物在身，想要觸碰他，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不自量力之人往往死得最快。
熾熱的火焰沿著陣法的圖案而生，瘋狂吸食的血液使尸體迅速干癟下去，如同龍舌的吐息，從古老的儀式中，求得最后的存在。
只是，一道銀色的鋒芒纏繞著黃綠交錯的色彩，劈開了燃燒的結(jié)界，狂傲的笑容瞬間凝固，江辰川帶著憤怒，穿越連死神都要畏懼的火焰，倒映在小丑的瞳孔之中。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