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閻沒有急著去找那群家伙,這該死的任務(wù),槐閻根本不在意。
只是為了學(xué)分和獅幣而已。
事實上,槐閻已經(jīng)點了好幾次拒絕按鈕,根本沒反應(yīng)。
這也沒法拒絕啊。
手機倒是沒什么問題,這所謂的可拒絕,只是走個形式罷了,稍微體現(xiàn)下人道主義。
學(xué)校的這群家伙,真腹黑。
槐閻心里默默吐槽,更加小心謹慎起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等路仁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
不愧有莽夫之名,根本不走尋常路,路仁赤裸著上身,露出魁梧的身材,砸開了槐閻旁邊的墻,鉆了出來。
“終于找到你了,槐閻。”路仁輕喘了口氣。
槐閻透過路仁破開的洞看去,好家伙,這不比趙庶吏他們破壞的狠。
敢情,這一路,是推土機似的暴力拆墻,才趕來的這么快。
“對方來了8人,加上之前被抓的芬尼6人,一共14人。其中領(lǐng)頭的是暗黑玫瑰的趙庶吏,來的8人里有7個機械人。
“我解決了三個機械人,他們營救時候,陳保金死亡,也就是說,入侵者還有10人……”槐閻簡單跟路仁說了下大概情況。
路仁眼神火熱,很是興奮,摩拳擦掌起來,“我趕過來時候,宰了一個機械人,他身上寫著【四】,還遇到了之前莫里斯別墅里抓的那四人之一,他也被我干掉了?!?p> “那就是還有8個?!被遍惛杏X好了些,路仁不愧是三星卡師,不說星卡質(zhì)量什么的,光是三星卡師的星力還有身體強度,就是一大戰(zhàn)力。
迅速判斷完形勢,槐閻路仁兩人加快腳步,消失在走廊里。
…………
另一邊,趙庶吏帶著芬尼,兩人到了一間屋子外,芬尼化作一灘修格斯,打開了門。
屋子里,深綠色防雨布傾蓋著一件物品,四周鋼釘壓著,嚴嚴實實。
芬尼拔出鋼釘,趙庶吏伸手,掀開了防雨布,精密復(fù)雜的齒輪、連桿、傳動裝置,密密麻麻的,令人嘆為觀止。
金黃色的齒輪,泛著光芒,讓人忍不住贊嘆,如此精密的儀器,是如何制作出來的,仿若鬼神之力。
“你就沒打算救他們出去,你讓他們四散分開尋找,就是讓他們?nèi)ニ退馈!狈夷岷鹆似饋恚诔聊斜l(fā)。
芬尼想不明白,為什么趙庶吏這么做,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趙庶吏要帶著他,是要救他還是另有陰謀詭計。
“死亡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他們沒有死,只是走出了時間。
“你感覺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你覺得人死了,或者我殺了他們,就是惡嗎。
“每天數(shù)不清的牛羊被我們吃掉,對它們來說,我們和惡魔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世界又不是非黑即白。
“善惡、法律、道德、忠誠、等等等等,這些不過是有些人發(fā)明出來,為了某些利益來限制住我們而已。
“什么是這個世界的真相,帝國、宗教、制度都是虛構(gòu)的,假的,想像出來的,不同階層的人,做著不同的夢。
“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不是社會發(fā)展的原因,而是結(jié)果。
“下層的人,只是這個社會的垃圾、被拋棄者,只是活著,還不能好好的活著。
“你的時間、生命、理想你不能掌控,就算愛情、生育、錢財你也不能掌控,你無法決定自己的人生,無法決定自己要去哪,無法決定你怎么生活,你連個住處都沒有,像條狗一樣,最后連個死的地方都沒有。
“多像啊,就像是牛羊一樣,被圈養(yǎng)著,我只是殺了一些牛羊,這樣的話,你感覺,我還很過分嘛?!壁w庶吏很是平靜,只是淡淡的說著。
“你……就是個瘋子。”芬尼沒想到趙庶吏這么冷靜,說出這些瘋言瘋語,無奈的芬尼,只能譏笑道。
“瘋子,或許吧,我的確在你們眼里是個瘋子,誰又說得清哪。
“本來,我們之間也只是交易而已,你們也是為了這些藥劑,不是嘛?!壁w庶吏揮手,一道黑色的圓圈,慢慢的勾勒轉(zhuǎn)動。
“是,這些藥確實很吸引卡師,不需要殺人,只要有這些藥,就足夠變強。
“但回想起來,還是你主動找上我的吧。
“1年前,我在曼城殺人,差點被抓住的時候,是你救得我。
“然后,我?guī)湍阕鍪拢幚砹瞬簧俾闊?,你也給了豐厚的報酬。
“我讓你研究我的星卡,研究我,然后,你研制出了這些藥劑。
“說到底,我不欠你什么,而你,好像一直在利用我。
“這次來救我,也只是因為我有用吧?!狈夷嵴Z氣冰冷。
“有用就夠了,走吧?!壁w庶吏拿起那件器械,踏步,走進了黑圈,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芬尼猶豫了,進還是不進,進去的話,前方是未知,不進的話,就要被抓住。
“咔嚓~”
路仁和槐閻走了過來,腳踩在地上的破碎垃圾上,發(fā)出聲響。
“芬尼?!被遍惡暗?。
“是你啊,來得正好,我一直在等你?!狈夷嶙旖枪雌?,眼里閃爍著瘋狂。
路仁槐閻沖了過去,芬尼不再猶豫,踏入黑圈,三人一起消失。
再抬眼時,已經(jīng)不在帝塞德了。
陰雨連綿,霓虹燈散射,光線污染著神經(jīng)。
利劍般的高樓上,廣告鋪天蓋地,龐大企業(yè)的產(chǎn)品,琳瑯滿目。無數(shù)裸露的機械女性軀體,不斷的旋轉(zhuǎn)展示。樓內(nèi)王座上,美女跪地服務(wù),樓下垃圾堆里,爛人們看著虛影幻想意淫。上層控制著下層,有錢人剝削著貧民,支配完你的生命,還要掠奪你的時間。
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
灰色的污濁雨水滴落地面,濺起陣陣漣漪。
遠處巨大的金屬龍像,盤旋纏繞,殘舊的金屬鐵皮工廠不斷吐著黃褐色的工業(yè)廢氣。四周高大的籠柱,上面座落著銹蝕的人像、關(guān)公、星獸、佛陀。
巨大的羅剎像、銹蝕青銅鏡、模糊石刻對聯(lián)、喧囂的黑色烏鴉。
槐閻抬頭,天地變化,這里是哪?
“你帶了尾巴。”趙庶吏皺了皺眉頭,看著芬尼。
芬尼冷眼一撇,他對這里印象可不好。
冰冷的手術(shù)室、沉睡、幻影、冒著寒光的手術(shù)刀、鋒利、疼痛、白熾燈、失眠、恍惚、沉淪……
這是他對這里的感受,被研究,很痛苦。
那段往事,像是震顫腦髓的毒藥,侵蝕著神經(jīng),帶來莫名的苦痛。
突然想起趙庶吏之前的話,一時間,芬尼分不清,瘋的是趙庶吏,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