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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影飛劍

寒銀雪篇《寒杰女初入江湖 飛劍證名》下

絕影飛劍 秋百年 7787 2022-01-02 20:52:43

  她這一句話讓五十名弟子,全部驚亂了起來。

  寒銀雪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壞笑,緩緩緩邁著步子,走上步梯……

  “就不勞你上山來了,我速下山來見?!?p>  一個聲音像是跨越了極遠(yuǎn)的路途,從山上飄到了山下,緊隨而來的是一個飛速移動的物體,朝寒銀雪打來,她想也沒想,也沒有看清究竟是什么,就向它扔去劍鞘。

  登時兩個物體迎面相撞。

  碎裂的聲響之后,她的劍鞘被打落成了兩半,墜于地上。

  而砍碎她劍鞘的是另一把劍。

  那把劍,直直的插于地上,玉凌露認(rèn)出了這把劍,寒銀雪將整個身子側(cè)了回來,她有驚無險的躲開了方才這招,這把劍的攻擊。

  頓時,她正看著這把劍,看得出神……

  那把劍長于三尺,劍身除刃口外,渾黑至極,劍面薄如蟬翼,時不時還泛出滲人的寒光,譬如陰間鬼差索命使物,邪祟非常。

  寒銀雪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她緊緊盯著步梯上,所有人也都看往相同的方向,可她們要等的,卻遲遲沒有現(xiàn)身。

  寒銀雪突然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許平安的身上,許平安方才的不安預(yù)感對了。

  她猛地朝許平安沖了過去,一把將許平安拽過來,一手擒住他肩頭,一手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許平安沒有任何防備,還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許萍兒洛超更是不解,怎么一會兒出手幫他們,一會兒又將許平安給劫持了呢?

  “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許平安氣怯的發(fā)問。

  寒銀雪不緊不慢地向許平安解釋,“對不起了,許平安。我不把你給挾持了,你娘張悅心,是不會現(xiàn)身的。她實在太天真了,以為一把劍,就可以將我嚇退。張悅心!有種的就別做縮頭烏龜,敢不敢下山和我打上一場,比比誰強誰弱?”

  她的吼聲已傳到了山上,在場所有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許萍兒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劍,跑過去對準(zhǔn)寒銀雪,“我警告你??彀盐依细绶砰_!”

  寒銀雪斜眼看過,“哼,你是攔不住我的。也沒有人能攔得住,躲開!”

  話音剛落,許萍兒手里的劍突然斷裂一半,那一半在空中變化成七零八碎的碎塊,打穿她的身體,她當(dāng)即倒地。

  受擊的各個傷口,也開始不斷流血,洛超只敢去扶,不敢輕舉妄動對寒銀雪怎么樣?

  “妹妹!”許平安,伸出手,發(fā)出撕破喉嚨的喊聲。

  他看向寒銀雪,“為什么?你不是說?……”

  寒銀雪冷冷道:“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書生,救你,也只不過是利用你你的身份,更容易見到張悅心一些,好保留全部實力和她對戰(zhàn)。你還真以為我要和你做朋友?笑臉只是用來敷衍你的。我本就是個無情之人,只是你自己被所謂的男女情愛,沖昏了頭腦,連好壞都分辨不清楚了而已?!?p>  許平安的表情,十分的驚恐。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這些話是出自寒銀雪之口。

  但他最后還是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忽然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空了,而空了的東西正是從寒銀雪嘴中用惡語的方式講了出來,如果有東西可以填補,也許就只有只有失望。

  許平安十分冷漠的對她講出,“謝謝你的坦白。讓我明白了這一切,只不過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而已,你應(yīng)該殺了我的。反正,你殺的人也不少了……”

  寒銀雪冷笑一番說道:“你最好祈禱,張悅心能下來救你,不然我可沒有耐心陪你這么個無趣的人講話!”

  “是門主!門主下來了!”

  五十名弟子,全部單跪迎接。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一起。那個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她沿著步梯一步一步緩緩走下,一襲青衣,頭發(fā)散披,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只是曾經(jīng)的那張稚氣的臉龐,已經(jīng)沒有少女時那般富有靈氣。但卻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魅力。

  所有人都全程屏息看著她,也許她不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子,但卻是最獨特的,讓人一見就難以忘懷。

  她的左臉之上,還有一道被劍所劃傷,留下的疤痕,她的氣質(zhì)完全掩蓋住了她的這一缺陷。

  只聽張悅心邊走邊道:“自末影門創(chuàng)立以來,就立志以維平江湖為重任。為的就是不想再讓江湖中出現(xiàn)像洛雄那號的人物,為了名利而大肆屠殺,造成江湖混亂人心惶惶。想想多少人,年紀(jì)輕輕就離開了人世,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我不想再讓那些正處苦痛掙扎的人們,再融入這本就不公平,又悲慘的江湖之中。所以,我只能站出來。用劍尊的虛名,告訴天下人,我的決心和毅力,也警示他們,收起妄想要統(tǒng)一江湖稱霸武林的邪念。要知道,聚陰山腳,千裨林中,那一座座豎起的墳?zāi)梗y道還不夠多嗎?沒想到,在我閉關(guān)的這些日子里,老是聽到外界傳來的流言蜚語。末影門易主……”

  她已經(jīng)走下了步梯,進(jìn)入了眾人的視野之內(nèi),她的頭緩緩地偏向了寒銀雪這邊。

  “寒家杰女?寒銀雪,你是寒江鶴的女兒吧?”

  所有人在這個時候,同時看向了寒銀雪,面對張悅心的發(fā)問,她當(dāng)即回道:“不錯。家父,正是翠江公寒江鶴。張悅心。你可算是現(xiàn)身了呢!”

  張悅心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難道就是想找我一決高低?如果是的話,你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不想以武力服眾,來獲得別人的認(rèn)可,恨,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強大。但愛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偉大!”

  寒銀雪聽著,止不住發(fā)聲恥笑,她笑起來渾身都在顫抖。笑止轉(zhuǎn)怒。

  “笑話!你聚陰山成名一戰(zhàn),怕不是用的武力去戰(zhàn)勝的洛雄?你劍尊的威名不是用武力去換來的?不靠武力,誰會真正的去服你?你成功了,當(dāng)然可以用一些美麗的言詞遮掩你曾經(jīng)的不堪,裝作不在乎。今天!我就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張悅心是一個欺師盜名的無恥之徒,家父苦心鉆研十幾年的武學(xué),寒家飛劍。竟然變成了你的成名絕技,移天換日。致使天下人都鄙棄我爹不倫不類。沽名吊譽,害得他最后郁郁而終。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在場眾人聽后無比驚訝,都開始低頭議論起這件事情,而悅心并沒有反駁,讓眾人更加確信這些話的真實性。

  “怎么,還沒有想清楚?非要我去激怒你,才能撕下你這偽善的面具?好!既然你還沒反應(yīng),我就告訴你。我面前用劍架住的這個人就是你的親生兒子。我聽說過你家里的事情。你的愛,可真?zhèn)ゴ?。普度眾生,拋棄家庭子女,背井離鄉(xiāng)的來到這兒,做上你劍尊的位置……”

  悅心聽得一陣恍惚,寒銀雪的話,確實字字誅心。

  張悅心盯著許平安看了許久,才認(rèn)出他來。

  “你……你真的是平安?”

  許平安猛地點頭,答道:“是我。娘!”

  張悅心的兩只眼哐,包不住過多眼淚,在眾人面前留出。

  “是娘對不起你。娘沒有做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責(zé)任。當(dāng)年我與你父親大吵一架而后離家來到此處,創(chuàng)立了這個門派。我厭棄名利,卻身處名利場。我恨自己當(dāng)初狠心的離開你們,我,我……”

  她淚水滿面已經(jīng)說不出任何話來。

  許平安聽著她的話,立馬哭泣著回道:“娘,我不怪你。無論是什么原因,厭棄我妹妹也好,厭棄我也好,或者厭棄家里的一切。即使在別人口中,你是多么的無情無義,你始終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也只認(rèn)你這么一個母親。這次我與妹妹找你,只是希望你能早日回家一趟,看看爹最后一面。”

  “娘!”

  許萍兒滿身傷痛,從地上掙扎著起身來到張悅心身前,將張悅心緊緊抱住,哭的像是一個淚人。

  張悅心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一邊觀摩著她的臉,猶豫的說:“你,你是萍兒?沒想到一晃這么多年就過去了。你和你哥都長這么大了。不要怪娘,娘也是沒有辦法……”

  許萍兒一邊哭,一邊哽咽的說:“我和老哥日夜都思念著你,今天終于見到你了。你還是像以前那般美麗,一點都沒變,求求你,聽我哥的勸,回家一趟吧,爹真的快不行了,他想再見你最后一面。”

  張悅心微微的點了點頭,眼里揉撥無限。

  “好,娘自會如你所愿的。等我再辦完這最后一件事,我們就一起回家,徹底的離開江湖,去過平凡人該有的生活……”

  寒銀雪發(fā)聲喝止了她個人的談話。

  “張悅心,快點做決定!只要我打贏了你,天下人才會相信寒家飛劍,是由家父,寒江鶴所創(chuàng)。”

  正當(dāng)張悅心猶豫之際,江生煙站了起來,又跪了下去,聲色悲壯對她講道:“劍尊!寒銀雪他殺了師伯薛隱詹,還打傷眾多金刀門弟子,念在你與以往與本門的交情上的份上,為我們做主!”

  玉凌露也道:“門主!寒銀雪她亂闖山門,還故意打傷本門弟子,還望門主為我們做主!”

  許平安也道:“娘,不用管什么江湖道義了。像寒銀雪這樣的女魔頭留住,只會給江湖憑添禍亂。她意然那么想和你打!你就如他所愿吧?!?p>  寒銀雪聽后輕蔑一笑,對于張悅心講道:“聽到?jīng)]?張悅心,他們都這樣說。你也是時候該表態(tài)了吧?”

  眾人都在等待張悅心的話,她好像是在思考,閉目又睜眼,仿佛過去了很久的時間,她才緩緩開口說道:“好,寒銀雪。我就如你所愿,先放開許平安!”

  寒銀雪照做,許平安緩緩地來到幾人身前。

  張悅心又道:“但你若是戰(zhàn)敗了,你得放下你手中的劍,永遠(yuǎn)不再用它殺人,你還必須去那些你曾經(jīng)挑戰(zhàn)過的門派,一個個磕頭認(rèn)罪。憑吊那些死去的亡魂?!?p>  寒銀雪看過自己手中的劍,不加思索,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好!一言為定?!?p>  兩人同時的向?qū)Ψ阶呷?,挑了一塊極大的空地,剛好可以作為兩人決斗場,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看得出神。

  寒銀雪的眼里裝滿了恨,而悅心的眼里裝滿了悔。

  她,并不是很愿意參與此次的對戰(zhàn)。

  天,陰了下來。

  涼風(fēng)瑟瑟,烏云堆積,仿佛是老天爺知道會有一場大戰(zhàn)降臨。

  地上的五十把劍也躁動了起來,同時樹枝上的綠葉不停地往下掉落,像是在為秋天的到來而哭泣。

  登時,狂風(fēng)卷起數(shù)尺高的樹葉,五十把劍齊齊的脫地而出,劍峰都朝著張悅心的方向指去。

  五十把劍懸在空中,游移在張悅心周遭,一絲縫隙也不留,死死的封鎖住每一個生門。

  眾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寒銀雪用劍指揮著五十把劍,忽然全部停了下來,又忽然往張悅心身上狂刺了過去,張悅心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踩劍起跳,身如幻影,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劍在瘋狂的撞擊下,如團(tuán)亂麻結(jié)實的絞在了一起,張悅心借著踩劍之力,朝林中飛走,順帶召走末影劍。

  寒銀雪見到立馬指揮著五十把劍,朝她的方向追去,五十把劍,如五十個追命亡魂,凌空飛行,刮起的每一陣風(fēng)都透露著無情的寒意。

  “想走?沒那么容易!”

  寒銀雪憤力一跳,追了上去。

  林中,張悅心,剛一落地,就瞧見頭上追來的劍,一把一把,如雨淋地。

  她反復(fù)往后翻躲,五十把劍全部亂立在地上面上,寒銀雪從上面飛下,踏劍而行,來到張悅心的面前,就是一劍!

  張悅心向側(cè)一閃,劍從她臉上擦肩而過,寒銀雪身過一半,回聲一削,當(dāng)即一道劍風(fēng)掃來,張悅心朝地一滾。

  驚險的避開了那道劍風(fēng),那道劍鋒直把她身后的樹齊齊斬斷。

  張悅心緩緩起身,將劍收回劍鞘,對寒銀雪講道:“劍之所以有劍鞘,是因為它的本意在藏,不在殺。與人比武有沒有鋒利的劍刃并不重要,所以,我就這樣和你打?!?p>  寒銀雪看著一臉不屑。

  “哼!裝模作樣。”

  她劍指一揮,地上的劍,又全部飛了起來,朝張悅心追去。面對見蜂擁而至的劍,張悅心只是躲閃,沒有進(jìn)攻,劍追的很緊,幾乎是張悅心人到那里,劍就追到那里。

  交招,悅心沒有急,但把寒銀雪給惹急了。

  “不要躲!快應(yīng)招!”

  她一邊追著張悅心,一邊吼著。

  張悅心聞聲,當(dāng)即轉(zhuǎn)過來,雙腳狠狠地瞪在地上,順勢滿地的落葉,騰空而起與張悅心平身。

  兩人同時用劍指著對方,五十把劍,與滿地的落葉,紛紛化作一道旋風(fēng),對撞在了一起,碎裂聲,劍墜聲,與撕裂的風(fēng),在一起交會混亂嘈雜,分不清是劍擊落的葉,還是葉擊落的劍,但相同的是,兩者都有種難以比擬的鋒利。

  最后劍盡,落葉卻源源不斷如洪流沖擊般朝寒銀雪打來。

  韓銀雪當(dāng)即一劍上切,將落葉堆切的洪流,一分為二。

  她回身往后看去,落葉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徑直地插在地上,而他砍去的那道劍風(fēng)相當(dāng)凌厲,張悅心有驚無險的躲開。

  兩人,再一次目光相望。

  這一次,兩人的眼神都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寒銀雪是畏懼,張悅心是堅定。

  兩人緊握住手中的劍,砍在了一起,頓時,兩劍比利。

  劍刃撕磨過劍鞘,發(fā)出刺耳的金鐵之聲,夾雜的火星閃現(xiàn),格外耀眼。

  兩人都被對方的劍力震開,又聚攏一處,以此反復(fù)交招……

  長呼,長吸。戰(zhàn)斗似乎進(jìn)入了緩和階段,兩人都在休息。而且都已經(jīng)休息好了。

  寒銀雪發(fā)瘋似的對著張悅心就是一頓狂砍亂削,張悅心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亂招,直往后一邊退一邊看著她次出的每一劍,那是躲不完,擋不近。

  但她并不反攻,對于寒銀雪來講,她刺出的每一劍,都要比平??焐先?,可是怎么也上傷不了張悅心。

  “為什么!為什么總是差一點!”

  張悅心也變得極不耐煩,厲聲對她說道:“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是打不過我的。我看過你爹寫過的劍譜,我全都銘記于心,比你還早練上個十幾年?!?p>  寒銀雪現(xiàn)在情緒,已經(jīng)全然失控。她開始變得暴躁起來,滿天都是風(fēng)在吼,滿樹都是樹葉在顫抖,地上的人一個無言,一個在哭。

  在這一刻,只有劍才是最快樂的,它正在為上一刻的饑渴,與這一刻飽飲了鮮血而歡呼。

  最后,寒銀雪的瘋狂傷到了自己,她也沒想到自己,越是瘋狂,張悅心就越是冷靜,她身上有兩道傷口,一道是來自自己,一道是張悅心用劍氣所傷。

  她已經(jīng)傷的很嚴(yán)重了,但她并不想放棄這次與張悅心對戰(zhàn)的機會,張悅心見她受傷就放下了劍,平心靜氣地對她道:“你受傷了,再打下去,對你很不公平。我們不如先回去,等你傷好了。在考慮要不要繼續(xù)打下去?”

  沒等寒銀雪答復(fù),她就轉(zhuǎn)身默默的離開,寒銀雪拖著傷痛的身體,艱難地一步一步跟隨在張悅心身后。

  她瞧著張悅心的背影,臉上游移過一層層的樹陰,忽明忽暗之間,她有了想從后面捅死張悅心的沖動。

  她的劍很快,如果張悅心毫無防備,她絕對有這個機會,試問如果自己的仇人就在前面,自己有能力殺了她,偷襲也好,正大光明也好,能殺得了就是本事。

  于是她加快步子,往張悅心身后逼近,張悅心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她聽到了寒銀雪的心跳聲,跳的很快。

  兩人在這一刻十分契合,同時停住了步子。

  一聲驚吼,叢林中傳來。

  眾人朝林中望去,是寒銀雪!

  寒銀雪拿劍落在了人群中間,她的劍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

  眾人也見到她身上有許多處傷口,相必是與方與劍尊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可惜他們無緣見到,所以都在猜想,劍上的血是不是張悅心的,又或者,是她自己的……

  他們擔(dān)憂的更多是劍尊張悅心的安危,想象劍尊是否遭遇不測,但卻沒人敢吭聲,因為都不太確定,可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只有寒銀雪飛了出來,他們不得產(chǎn)生這個想法,是誰贏了這場戰(zhàn)斗?

  寒銀雪手拿著劍,舉過頭頂,發(fā)出一陣怪笑。

  眾人開始驚慌了起來,都睜大著眼睛看著她。

  她的劍斷了一半,在眾目睽睽之下。

  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劍,剛才還好好的,可就在這一刻忽然斷掉了。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劍斷掉的那一刻,她整個人也跪了下來。朝地上嗆出一口血,面容十分痛苦。

  而他們期待的,希望的,張悅心的身影,從寒銀雪的身后緩緩走來了。

  她站住,對于所有人講道:“所有人都聽著!我下面要說的這些話,務(wù)必轉(zhuǎn)達(dá)給每一個江湖人聽到?!?p>  所有人都豎耳傾聽,她接下來講的這番話。

  “像我這樣一個,自私自利,拋棄家庭,拋棄子女,欺師道名之輩,不配高居劍尊之位。既然江湖人都要分爭論爭奪。那我也應(yīng)該讓賢出來,滿足大家的意愿,多年前,我盜學(xué)他人功法。加以我名貫之。我對寒銀雪父親的虧欠,實在太多。寒銀雪的出現(xiàn),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寒銀雪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你說好聽的。我現(xiàn)在已是個失敗者,無論你說什么都是對的。別人也只會來批判我。只是我不甘心!我練了十幾年的武功,只用幾個月就打遍江湖無敵手,不曾想還是會輸給你,真是可笑,好像這十幾年來所有的辛苦,就單單只是為了你這一???”

  說完,她又是一番苦笑。

  張悅心走到了她的眼前,像是一個母親安慰孩子,“重權(quán),重勢,也應(yīng)該重視對錯。是我犯錯在先,我向你,向你爹,向死去的人磕頭認(rèn)罪?!?p>  說完。

  她便跪下磕頭,對寒銀雪磕頭,又對各大門派的人磕頭,眾人都有些不敢受禮,眼睛全撇向其他的地方。

  唯獨寒銀雪,將整個過程都看在眼里。她拿起只剩一半的劍刃,她握的很緊,并且看向張悅心,她是否又有想殺死張悅心的想法,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眼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不再冷漠,充滿仇恨,滿是欣慰,好像她已經(jīng)完全勝利了。

  她呆呆看著她手上的劍,似有無限感慨在口,卻只哽咽的說了句,“我犯了這么多的錯誤,只是為了彌補一個遺憾,可代表成就的,依就是錯誤…我不會忘記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我寒銀雪,是輸?shù)闷鸬娜?!?p>  只見她,手掌抬放之間,將剩下的一半劍刃直接拍斷,這下她的劍徹底報廢了。

  她隨手一扔,滿不在乎的轉(zhuǎn)身離開,所有人都看向她離去的方向,投來毫無情意的目光。

  孤寂冷落,漸遠(yuǎn)漸輕,天空落下的雨點如冬雪般刺骨寒涼,也許只有它,肯為寒銀雪送行,她自踏雪而來,又踏雪而去……

  寒銀雪走后,張悅心立馬吩咐弟子。

  “末影門,眾弟子聽令!”

  僅剩于仙女山的弟子們聽令,紛紛下跪。

  “弟子在!”

  張悅心對眾人講道:“今日,我將末影門,門主之位。傳于玉凌露,并予她末沒影劍?!?p>  眾弟子中有高興的,也又驚訝的,她們?nèi)珱]想過玉凌露會在今天成為末影門第二任門主,與她有過節(jié)的那些人回來看到是這個結(jié)局不知又做何感想?

  話語間,她悄然緩步,來到了玉凌露的耳邊,悄聲獨自對她講道:“你知道為什么,我要把掌門之位傳給你,而不是金水瑤嗎?”

  玉凌露搖頭不知。

  “因為你極能容忍屈辱,能裝能藏。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夠守住權(quán)力,望你以后好好的利用?!?p>  玉凌露又驚又喜的看著張悅心,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接過劍,渾身都在顫抖,這顫抖里有興奮,有心酸。她終于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

  張悅心直起了身子,又對其他人講道:“即日起!玉凌露就是末影門第二代掌門人,不可違命。”

  “遵命!”

  所有末影門弟子齊聲答復(fù),無人抬頭。

  張悅心滿意的轉(zhuǎn)過了身子。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白楊夫婦,眼睛卻游移在地面上,像是在找尋著什么東西,張悅心明白,便伸手一召,銀魄劍和幽波劍,立馬飛到了她的手上拿住。

  她當(dāng)即扔還給兩人,兩人接住。

  她對兩人道:“我曾經(jīng)因一劍留疤之恨,將你們兩人佩劍,獨占十幾年之久,如今還與你們?!?p>  兩人接過劍后感慨一番。

  “多謝劍尊!算來,我們還得感謝你,若不然,在寒銀雪挑戰(zhàn)眾門派的時候,我們夫婦倆恐怕也在其中了,這失而復(fù)得的滋味,實在說不出口……”

  張悅心又對江生煙與眾門派弟子講道:“你們都可以回去復(fù)命了,寒銀雪,自會履行諾言?!?p>  眾人紛紛向劍尊表示感謝,然后告退下山。

  人群里洛超攙扶著許萍兒也在其中。

  許平安見著立馬吼道:“妹妹!你要去哪兒?”

  許萍兒并不回頭,一直往前面走著,只是傷感回話:“只要不是回家,到哪里都可以。那個家,有沒有我都是一樣的。再見了,哥哥,母親。幸好,還能再見你最后一面……”

  待她身形隱盡,只能聽到她的哭聲,在山間,余音裊裊,良久不絕。

  張悅心流下悔恨的淚水,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資格,去干涉許萍兒的自由。

  效城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她在里面痛苦的生長,如今終于成了一只自由的鳥兒,無拘無束,可以拋下一切,哪里都能去游闖。

  許平安也知道她妹妹的想法,勸告。他是絕對辦不到的,他不想讓她再痛苦下去,他希望自己的妹妹離開家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快樂與幸福。

  許平安還有那么一絲羨慕許萍兒,但他終究是放不下功名利祿。

  所有事情終于結(jié)束了,張悅心身體搖搖擺擺的就要倒地。

  眾人趕忙近身上前來扶住她,許平安與玉凌露左右將她扶住。

  張悅心將手從自己的腰間拿下,發(fā)現(xiàn)有一道因劍刺出的傷口。

  血。在不停的往外流著,眾人都相當(dāng)?shù)捏@訝。

  而她,也說出了林中所發(fā)生的事……

  林中,兩人同時停步,同時出劍,兩人的劍,快到誰也沒有辦法躲閃,都互相刺中了對方,但張悅心并沒有將劍脫鞘。接下來拳,掌,腿,無所不為其用,最終,兩人在一番惡斗之下,內(nèi)力抗衡中,悅心完勝過寒銀雪,她強撐著受傷的身體到現(xiàn)在才表露出來,也是不易。

  她很是虛弱的對兩人講道:“她真了不起。若是十五年前,我也許會死在她的劍下,我也是時候,該回家去了……”

  前面的一句話,是她對玉凌露講的,后面的一句話,她側(cè)過了頭,是單獨對許平安講的。

  許平安,就這樣扶著她,兩人就這樣緩緩的離開了仙女山,玉凌露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立馬引領(lǐng)眾弟子,朝地單跪下拜,放聲道:“恭送末影劍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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