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親情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皇帝的三子!那個本應該死掉的皇子,卻成為挽救隋廷命數(shù)之人!如不是他,皇帝定然窮兵黷武,令天下大亂!”
二公子咬著牙齒說道,他的眼睛里滿是憎惡之情。
李淵和李建成面面相覷,兩人遠在隴西,根本就不知道皇宮里的迷辛,對二公子口中所說的皇帝第三子,感到很迷茫。
“那位征西大將軍,正是他!”
二公子言明了皇三子的身份。
李淵、李建成這才恍然大悟,如果是陳昶的話,那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雖然是招安之將,可西征吐谷渾,北征突厥,都以大勝告終,隨后被皇帝封為元良侯,元良一次頗為考究,只是其他人不敢說。
李淵本以為,皇帝會為陳昶賜姓為楊,誰知陳昶壓根兒就是楊廣的皇子,賜姓與否,都無關緊要。
“這么說的話,他正是繼承大統(tǒng)的不二人選!”李淵眉頭緊皺道。
可事到如今,二公子犯下大罪,他和唐國公府都會受到牽連,誰繼承大統(tǒng),已經(jīng)毫無關系了。
“當初我讓你母親散步謠言,說‘李氏當為天子’,雖有逼你鋌而走險之意,可此言卻并不虛假,正是因為我遇見了李氏一族有天子之氣,才這么做的!事到如今,只要除掉了皇帝身邊的三皇子,歷史就會重回正軌,李氏也能夠趁亂而起,奪取天下!”
二公子滔滔不絕的勸說著,希望李淵能夠聽從他的意思。
可李淵卻搖了搖頭,道:“我本就不是胸懷大志之人,事到如今,你還讓我去當什么皇帝?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我只希望家人沒事,為了家人,就算舍了我這條性命,也無怨無悔?!?p> “無怨無悔?”二公子冷笑一聲,“你果然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難怪你母親會嫌棄你!”
“我知道?!崩顪Y苦笑道,“如果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母親也許不會讓我繼承唐國公府,可天下之大,皇帝只有一個,我又何苦為了一個虛妄的皇帝夢,讓全家老小去送死呢?”
“那你呢?”
二公子又瞪了李建成一眼。
老子沒野心,那兒子呢?
二公子分明瞧見,李建成剛才聽到李氏一族可以當皇帝的時候,他的眼睛猛然一亮。
“我也不會助紂為虐的!如今大隋江山穩(wěn)固,且不說造反不易,就算天下大亂,我也不會起兵造反的!為國為民,李氏都不能反!”李建成的態(tài)度,和李淵一模一樣。
二公子的臉色很難看,他的天眼能夠洞悉未來,卻瞧不清楚人心。
李淵和李建成都沒有反意,就算再怎么逼迫,都無濟于事。
李家之人,大概只有他所占據(jù)身體的主人希望造反稱帝吧?
可惜的是,李世民早在身體被侵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死掉了,將一切寄望于一個死人,更加的不現(xiàn)實。
李淵并不知道二公子有多么失落,事到如今,他依然將二公子當成自己的兒子。
“我不管你是不是世民,等我找來外面的禁衛(wèi)軍,你都要裝作被我清除的樣子!記住,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二公子,而是唐國公府的次子李世民!無論你之前背負過再多的罪孽,從今往后,你只能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兒子李世民!”李淵鄭重說道,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父親對兒子的關愛之情。
“你想要保護我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兒子,甚至是奪走了你兒子身體的大惡人,你卻依然要保護我!一個人就算再怎么愚昧,也不至于愚昧到這種程度吧?”
二公子輕蔑的看著李淵,他來自先秦,靠著奪舍已經(jīng)活了一千年的日月。
人世間的情感他都看得很淡,帝王之家向來有“停尸不顧,束甲相攻”的傳統(tǒng),貴族之家,甚至百姓之家,也時常有為了爭爵位或者財產(chǎn)而自相殘殺的事情。
親情尚且如此,又何況陌生人之間呢?
尤其是像秦末、漢末、十六國這樣的亂世,更是人吃人,慘不忍睹。
二公子從來就不相信人性本善,在他看來,外面所有的人都是惡人,他的陰陽家,就是毀在這些惡人手中,他之所以活了這么久,就是想要復仇,將整個天下弄得雞犬不寧。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奪取李世民身體的時候,心中沒有半點愧疚。
“可你依然是我的兒子!”李淵信誓旦旦的說道,他甚至將二公子摟住了,“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是李世民,唐國公府的次子!我不會讓你死掉的,應該死的,是我這個沒用的父親!我沒法實現(xiàn)你的皇帝夢,就讓我為了家人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
二公子一句話也說不出。
被人抱著,他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人不應該都是邪惡的嗎?
親情這種東西不是應該不存在嗎?
可現(xiàn)在,李淵為什么抱著自己?
心中的這種感覺,到底又是什么?
難不成,自己的感情錯亂了?
“哈哈哈!”
二公子無法表達自己此時的情緒,他只能放肆的笑了起來。
笑聲響徹整個院落……
與此同時,另一對父子也相見了,正是陳昶和楊廣。
“爹!”
陳昶興奮不已,楊廣原本就不經(jīng)常在陳家莊出現(xiàn),再加上他出兵在外,父子倆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見面了。
今日重逢,陳昶難掩心中激動。
“昶兒,隨爹走走吧!”
楊廣見到陳昶,又何嘗不激動?
凱旋典禮之時,他是以皇帝的身份,隔著簾子,根本就無法與陳昶親密說話。
之后朝廷又有不少的公務,他也抽不出身,直到現(xiàn)在,才能夠與陳昶好好的敘敘舊。
“好!”
陳昶重重點頭。
父子倆在莊子附近散起步來,楊廣帶來的人,宇文化及和張公公等都只能在后面遙遙的跟著,誰也不敢偷聽這對皇室父子的談話。
“昶兒,如今你被封了侯,封號為‘元良’,你可知道皇帝封你這個爵位,是何用意?”楊廣小心翼翼問道,他也想知道陳昶知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