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長城之上
在金城的時候,陳昶并未瞧見長城。
畢竟吐谷渾雖然控制著絲綢之路,可在大隋眼中,卻屁都不是,抵御吐谷渾,僅僅是金城的城墻就足夠了,根本就用不上長城。
可突厥卻不同,無論是東北、北部、西北,大隋都與突厥接壤,距離之長,抵得上大隋邊境線的一半了。
所以隋廷才在前朝長城的基礎(chǔ)上,不斷加固,不斷新修,正是為了抵擋強大的突厥。
“陳將軍,請登長城!”裴仁基畢恭畢敬道。
“好的。”
陳昶下馬步行,與裴仁基一同登上了長城。
長城的守軍隸屬于東北衛(wèi)府,有數(shù)千人,與豚郡的守軍每隔一段時間換班,如果面臨突厥來犯的情況,就點燃烽火,豚郡的東北軍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
見統(tǒng)帥帶著陳昶上來了,士兵們立即行禮,裴仁基讓他們回自己的守備位子上,不用前來拍馬屁。
陳昶站在長城上,極目遠眺。
眼前所見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草原,草原遼闊得不像話,根本就瞧不見邊際。
“裴將軍,是否目力所及,都是突厥的領(lǐng)土?”陳昶問道。
“是的?!迸崛驶刂攸c頭,“突厥有句諺語:只要是水草覆蓋之地,就是他們的牧場!這句諺語雖說是牧民們說的,卻能夠顯出突厥的野心!幸好先帝用計讓他們分裂,若東、西突厥真的合并,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做出什么。”
“他們的胃口還真大!”
陳昶冷笑一聲,全世界的草原那么多,難不成突厥都要去占領(lǐng)不成?
他看著眼前的肥美草地,又問:“突厥的領(lǐng)土這么廣,若他們要入侵大隋,究竟會從哪里進攻?”
“不知道?!迸崛驶嘀粡埬?,“不過可以預(yù)見的是,若他們真的大舉來犯,絕不會從一條線路進攻,一定會兵分幾路,以保證戰(zhàn)爭的勝算!”
“那主力呢?突厥主力會從何處而來?”陳昶指了指遠處的廣袤草原。
“就不得而知了!”裴仁基搖搖頭,“突厥的主力部隊,應(yīng)該就在王帳附近,可突厥是游牧民族,就連王帳的位置都并不確定,所以突厥主力從何進攻,自然也無從說起?!?p> “這樣啊……”
陳昶嘆了一口氣。
他來東北衛(wèi)府,只是替天子巡邊而已,只要稍微詢問兩句就行,皇帝可沒有給他領(lǐng)兵的權(quán)力,也不會讓他插手各處的軍務(wù)。
來到了長城之上,瞧了瞧士兵們守衛(wèi)長城的狀況,順便詢問衛(wèi)府大將軍裴仁基幾句,自己的任務(wù)就算完了。
只要確認突厥暫時不會攻來,那就暫時可以放心了。
陳昶正想著,卻突然瞧見了幾名突厥的騎兵。
“裴將軍,那是……”陳昶好奇道。
“是突厥人的偵騎,他們每日都會來長城下看看,不過請放心,他們不敢接近長城,更不敢貿(mào)然進攻!”裴仁基如實匯報,“如果兩軍交戰(zhàn),他們想要議和的話,也會派偵騎在長城下傳遞信息!若是兩國相交,有牧民想要通過長城來隋地貿(mào)易,我們也會放他們進來?!?p> “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還挺微妙的?!?p> 陳昶的嘴角微微一翹。
不僅僅是隋廷和突厥,未來的許多時候,國與國之間的關(guān)系差不多都是這樣。
就算是再敵對的國家,民間的交流也非常的多,因為和國與國比起來,民與民的交流容易得多,大家都是人,只要聽得懂對方的語言,一般都會客客氣氣的。
“既然東北衛(wèi)這邊沒啥事,那么我就準備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陳昶突然說道,畢竟突厥還未來犯,他的任務(wù)只是巡邊。
巡邊結(jié)束之后,就應(yīng)該離開,到別的地方去了。
“陳將軍,為何不在這里多待幾日?”
裴仁基一臉詫異,陳昶這不是剛來嗎?
就算趕時間,也不至于才待一日就離開吧?
“是呀,公子,再多留幾日吧!”
裴翠云也勸說道。
她搞不明白陳昶這么急干嘛?
總不會是為了早日回大興見小野妹子吧?
從大興到東北衛(wèi)府,花了二十多日,僅僅待了一天就離開了,也太奇怪了吧?
照這個速度,不消三個月,陳昶就能將東北衛(wèi)、北衛(wèi)、西北衛(wèi)巡視完畢,他就能夠返回陳家莊了。
陳昶笑了笑,又道:“并非我不想在這里久留,只是當下是非常時期,由不得我們享受!東北衛(wèi)有裴將軍鎮(zhèn)守,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可北衛(wèi)、西北衛(wèi)那邊的狀況卻不知道,還是去那邊看看再說?!?p> 雖然被裴仁基熱情款待,但陳昶卻牢記皇帝交給他的任務(wù)。
巡邊就是為了巡查各地邊防,這是為了抵御外敵入侵,巡邊使者雖然名義上代替皇帝,卻依然只是使者的身份。
不能忘本,不能忘記自己的責(zé)任!
“好吧?!?p> 裴仁基苦著一張臉,他又看了女兒一眼。
還以為女兒能夠趁著巡邊的機會多和陳昶親近,沒想到陳昶卻如此著急,女兒連和他獨處的機會都沒有,又怎么增進感情呢?
不過兒女之事,裴仁基也不好多管,兒孫自有兒孫福,只有聽之任之了。
陳昶巡視長城解釋,就帶著眾人回到了東北衛(wèi)府。
幾人剛剛走進大門,就聽見里面響起了打斗的聲音!
“怎么回事!”
裴仁基吹胡子瞪眼問,堂堂東北衛(wèi)府,居然有人在這里面打架。
而且還是在巡邊的昶皇子面前,這不是丟了東北衛(wèi)的臉嗎?
“是……少將軍……”
守衛(wèi)的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道,聽了這句話之后,裴仁基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是東北衛(wèi)的衛(wèi)府大將軍,士兵們口中的少將軍不是別人,正是他兒子裴元慶。
這小子……居然又在衛(wèi)府里打架!
裴仁基帶著陳昶等人,急急忙忙趕往衛(wèi)府的院子,卻瞧見一群士兵正在圍觀兩人拼斗,其中一人使得兩只巨大銀錘,銀錘舞得呼呼作響,正是裴仁基的兒子、裴翠云的兄長裴元慶。
而另一人,則使得一手精妙的槍法,雖然力道上不如裴元慶,卻靠著千變?nèi)f化的槍法與這位大力士周旋,一時間居然沒有落于下風(fēng)。
陳昶瞧著這位使槍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羅成,隋唐第七條好漢!
“羅成,他來這個地方做什么?”
陳昶心中嘀咕,與羅成在陳家莊分別還不到三個月,沒想到這么快就重逢了。
按理說這里是東北軍的駐扎之地,羅成和他的父親羅藝應(yīng)該在北平鎮(zhèn)守,他為了來了豚郡,還與裴元慶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