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晚宴
盧平有些遲疑,“你是說?守護神咒?那對三年級的學生來說,太勉強了吧?”他搖搖頭。
“我記得——”
他皺著眉頭,“詹姆曾經(jīng)是我們之中進度最快的……他直到五年級那個暑假才能召喚出真正的守護神?!?p> “也許他的孩子繼承了足夠的天賦。”
阿爾弗雷德聳了聳肩,“你別無選擇,萊姆斯。守護神咒是唯一有效的咒語,顯然你不能指望攝魂怪們能夠時刻克制住它們旺盛的食欲,不是么?”
他伸出手,接過躍躍欲試著往下跳的??怂埂!澳阒赖摹彼^續(xù)說。
“在沒有抓到布萊克之前……魔法部是不會召回那些守衛(wèi)的。”他小心翼翼地把??怂狗呕厣弦碌目诖??!袄蠈嵳f,我向來對你們那個福吉部長的辦事效率不抱希望,事情不順利的話——”
“也許……它們要在霍格沃茨待上整整一年。”他抬起頭,長舒了一口氣。
‘……其中之一必須死于另一個之手,萊姆斯。我并不完全信任預言,但阿不思堅持這孩子必須有所準備,如果我們都失敗了,他至少應(yīng)該要有直面命運的勇氣?!?p> 他飽含深意地看了盧平一眼。
盧平?jīng)]有注意到這個眼神,他滿臉憂愁,輕柔地嘆息著,“我實在是不明白,小天狼星——”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噢——那真是個噩夢,我有的時候總是想,為什么?”
“你真的相信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出賣了詹姆·波特?”阿爾弗雷德皺著眉頭。
“阿爾,小天狼星是保密人。我們沒有別的解釋了,不是么?”盧平苦澀地說,詹姆和莉莉都死了,小矮星彼得被炸得尸骨無存,他甚至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替小天狼星說服自己,他們曾經(jīng)那么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地在城堡的每個角落晃悠,他們甚至——盧平把腦袋轉(zhuǎn)向了另一邊,他的眼光有些躲閃。
“唔——”阿爾弗雷德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大家都這樣說?!?p> 這時,所有的學生們都已經(jīng)走進了禮堂,空曠的前廳里只剩下阿爾弗雷德和盧平兩個人。
“好了,我們最好快進去,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阿爾弗雷德拍了拍盧平的肩膀,然后大步向門里走去。
禮堂里是一片尖頂黑帽子的海洋,每張長長的桌子旁邊坐滿了高高矮矮的學生們,四張桌子上擺著熠熠發(fā)光的金盤子和高腳酒杯,成千支蠟燭懸浮在大廳的半空中,照得所有人臉龐發(fā)亮,半透明的幽靈們夾雜在學生們當中閃著朦朧的點點銀光。餐廳上首的臺子上擺著另一張長桌,那是教師們的席位,坐在桌子中央的鄧布利多正微笑著沖他們眨眨眼,白發(fā)老頭穿著一件繡有波浪紋的深藍色長袍,戴著一頂配套的帽子。
阿爾弗雷德朝他點了點頭,他抬頭朝上看,天鵝絨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飄著層層疊疊的陰沉雨云。
“噢……不,我想我已經(jīng)受夠英國總是濕漉漉的天氣了。”阿爾弗雷德小聲地抱怨道。
他舉起魔杖,對準了天花板。
很快,天花板上的景象發(fā)生了變化,所有的云霧像是被一陣遲到的晚風給吹散了,遼闊的夜空一片清朗,點點星光不斷地在上面閃爍著。
不少學生注意到了禮堂上空的動靜,他們高興地歡呼著,本來就充斥著各種嘈雜聲音的禮堂變得更熱鬧了,就像煮沸了的開水,就差咕嚕咕嚕地冒泡了。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矮小男巫從教師席的左邊走了下來——是弗立維教授,拉文克勞學院的院長,他此刻手里正拿著一頂臟兮兮的尖頂巫師帽和一只三角凳,慢吞吞地走向教師席前邊的空地,那里站著一排新生們,他吃力地撐開三角凳,擺在新生們的面前,然后把那頂帽子放在了凳子上。
“看來,我們沒有錯過分院儀式?!?p> 阿爾弗雷德輕松地說,他和盧平沿著最右邊的桌子快步向教師席走去,不少學生好奇地盯著他們看,然后不停地竊竊私語著什么,一個看上去有些恍恍惚惚的金發(fā)女巫一直盯著阿爾弗雷德領(lǐng)口那條南瓜領(lǐng)帶,她戴著一對蘿卜耳環(huán),還有一條像是黃油啤酒塞制成的項鏈。
他們走到半路,一個僧侶打扮的矮胖幽靈突然從墻壁里冒了出來,他高興地朝著阿爾弗雷德招招手。
“噢——血人巴羅說的沒錯。”他歡快地穿過阿爾弗雷德的身體,在餐桌上晃悠了一圈又溜了回來,他笑得合不攏嘴。
“好久不見,胖修士?!卑柛ダ椎旅偷卮蛄藗€冷顫,畢竟和幽靈接觸的感覺不算什么美妙的體驗,就像是跳進了一桶冰水里。
“他剛剛經(jīng)過前廳看到你們在說話——因里努斯家那個孩子又回到了這座城堡里!”胖修士哼著奇怪的調(diào)子?!昂镁貌灰?,我們真的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你是——”他看向旁邊的盧平。
“萊姆斯·盧平,先生?!北R平回答道。
“啊——我想起來了,你、波特家的、布萊克家的、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小家伙,四個壞小子!”胖修士一拍腦袋,“不睡覺!經(jīng)常在城堡里亂逛!”盧平尷尬地撓撓頭,胖修士捏了捏自己的肚子,“但都是好孩子?!彼悦院卣f。
盧平沉默了,阿爾弗雷德沒有說什么,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正當他們就要走到教師席的時候,刺耳難聽的歌聲從背后傳來。
“你們也許覺得我不夠漂亮……”
阿爾弗雷德一直走到了斯普勞特教授的旁邊才轉(zhuǎn)過頭來看,那頂巫師帽的邊緣裂開一道寬寬的縫——就像是一張嘴,它高昂地繼續(xù)唱著,“……如果你們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我可以把我自己吃掉……”
一些高年級的學生們習慣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而新生們陷入了一種迷茫的困境,顯然他們不能沖上去命令一頂帽子閉嘴,但這時候好像也來不及把腦袋塞進長袍里去了。
“還是那么糟糕,是么?阿爾?!?p> 斯普勞特教授大笑著說,她戴著一頂滿是補丁的厚帽子,一頭飄逸的灰發(fā)不斷地在抖動著,阿爾弗雷德握了握她的手,“也許是我變得遲鈍了,總之我覺得差別不大,教授?!?p> “歡迎,歡迎回來?!?p> 斯普勞特教授看起來有些話要說,她張了張嘴,最后只能是輕輕嘆了一聲,“……回來就好?!彼牧伺陌柛ダ椎碌恼票?。
“波莫娜,我們應(yīng)該高興些,畢竟城堡的修繕費用很快就能劃掉很大一筆加隆了?!编嚥祭嗯e著酒杯向阿爾弗雷德致意,然后慢慢地淺嘗了兩口,“坐下吧,阿爾,還有你——萊姆斯,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有些餓了?!?p> 長桌的最邊上坐著海格,他大口大口地喝著酒,不時往這邊瞅兩眼,看著阿爾弗雷德和盧平走了過來,他高興地傻笑著,亂糟糟的胡子不小心沾上了幾滴酒。
“噢,阿爾,還有萊姆斯——”
海格激動地想要站起來,整個長桌被他弄得有些搖搖晃晃,阿爾弗雷德連忙伸手按住了他,一些教師還有學生都在往這邊看。
“你好,海格?!卑柛ダ椎潞捅R平在海格旁邊找了空位置坐下,海格伸出了他那雙毛絨絨的大手,分別和他們握了手。
這時,分院帽的演出已經(jīng)接近尾聲,它拉長了最后一節(jié)音調(diào),“……在我的手里你絕對安全,因為我是一頂會思想的魔帽!”全場掌聲雷動,分院帽向四張桌子一一鞠躬行禮,輪到格蘭芬多的餐桌時候,韋斯萊家的那對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他們夸張地吹起哨子,興奮地揮舞著手臂。
弗立維教授朝前走了幾步,手里拿著一卷長得拖地的羊皮紙。
“我現(xiàn)在叫到誰的名字,誰就戴上帽子,然后坐到凳子上,我們將知道你屬于哪個學院。”他說。
……
分院儀式進行得很順利,很快就沒剩下幾個孩子了,快結(jié)束的時候,弗立維教授正收拾著分院帽和凳子,他一路小跑地離開了禮堂,這時,阿爾弗雷德看到麥格教授帶著哈利和赫敏從大門走了進來,后邊坐著的學生們都好奇地轉(zhuǎn)過頭去看他們,發(fā)出像小火苗一樣絲絲作響的嗡嗡低語。
“波特和格蘭杰干什么去了?”“麥格教授——”“誰知道呢?”“哈利?!來這里!”
麥格教授慢慢地走到了教師席,她坐到了長桌的另一邊,和一個皮膚蠟黃,長著鷹鉤鼻的男巫小聲地說著什么,阿爾弗雷德認得他是誰,曾經(jīng)的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他們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壞,畢竟上一次戰(zhàn)爭的時候,在那件事發(fā)生之前,阿爾弗雷德很少出現(xiàn)過在正面戰(zhàn)場上,除了那天晚上——他不計后果地全力施展了厲火咒,險些燒死了所有人。
當然,沒能成功。阿爾弗雷德無精打采地想道,然后打了個很大的哈切,說實話,他這幾天沒怎么休息好,離開圣彼得堡后,他甚至還得抽空回一趟開羅應(yīng)付輪值會議。
沒等多久,弗立維教授回到了禮堂。鄧布利多往上抬了抬他那副半月形的眼鏡,然后緩緩站了起來,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歡迎!”他說,又長又白的胡子在蠟燭的映照下閃閃發(fā)光,“歡迎在新學年來到霍格沃茨!我有幾句話要對大家說,其中有一件事是非常嚴肅的,我想不如在你們被這頓美餐弄得迷迷糊糊之前把這件事說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