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份遺產(chǎn)

　　“那東西呢？！快拿出來給我看看！”還沒等阿爾弗雷德站穩(wěn)，狄奧多就火急火燎地問道，他的眼睛飛快地轉(zhuǎn)動著，非?？簥^。

　　他們剛在圣彼得堡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廣場附近顯形，旁邊是一座飛馬雕像，周圍生長著大片紅松，沒有什么人經(jīng)過。

　　阿爾弗雷德拿出了圣杯。

　　這是一個銅質(zhì)的鎏金高腳杯。它的杯身寬闊、光滑，邊沿刻有繁密的百合花紋和三圣像，杯頸鑲嵌著四顆深色藍鉆，看上去就像是畫像中那些端坐的圣人們，他們披著熠閃金輝的肩帶，身穿希臘古典藍色長袍，莊嚴神圣，仿佛沐浴在永不熄滅的光芒中，不曾沾染上絲毫歷史的塵埃。

　　就在阿爾弗雷德仔細觀察圣杯的時候，它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底托邊沿上纏繞著的藤蔓緩緩游動，一行極小的希伯來文悄然浮現(xiàn)。

　　“凡所求，皆給予?！?p>　　狄奧多深呼一口氣，“這……這不會是……這是最初的圣杯？！”

　　“這不太可能?！卑柛ダ椎?lián)u搖頭?！爱吘顾环旁谀箍贫皇且啡隼洹！?p>　　“那這是——”

　　“圣杯。應(yīng)該說，圣杯之一?！彼难劬Ρ虐l(fā)出精光，就如同圣杯上鑲嵌的藍寶石一樣，在漆黑的夜里閃爍著微芒。

　　“雖然應(yīng)該不是最初的那個，它也不是那些偽劣的假貨可以相提并論的。和其他傳奇魔法造物一樣，它具備很強大的魔法力量?！卑柛ダ椎抡f，他緩緩摩挲著底托邊沿上的那句希伯來文。

　　‘凡是你所想要的，我都能給予你。‘他想道。真的是很夸張的一句話，盡管這只是一種語言上的藝術(shù)，難以想象數(shù)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留下這份遺產(chǎn)的煉金術(shù)士們是何等的強大和自信。

　　狄奧多看起來想伸手去摸那個杯子，“我想——嗷！”當(dāng)他的手剛剛碰到杯沿的金色花紋時，極度炙熱的金屬燙得他發(fā)出了一聲痛呼，“該死，這是怎么回事？！”他趕緊縮了回來，吮吸自己被燙起泡的手指。

　　“很明顯不是么？它在拒絕你?！卑柛ダ椎氯粲兴嫉剞D(zhuǎn)動著圣杯，他完全沒有感受到什么古怪，握著圣杯的手觸感冰涼?！耙苍S是你不夠虔誠，狄奧多。”他胡亂地猜測。

　　“真的嗎？巫師們什么時候也開始談?wù)撨@些了嗎？”狄奧多沒好氣地反駁道。

　　阿爾弗雷德托著下巴，突發(fā)奇想地舉起圣杯，“你該再試一試，可能有什么別的事發(fā)生也不一定——”說著就要往狄奧多身上蹭，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狄奧多正給自己念著愈合咒，他及時察覺到了同伴邪惡的意圖，連忙躲閃到一邊。

　　“我覺得有些教訓(xùn)領(lǐng)教過一次就已經(jīng)足夠了?！彼粷M地嘟噥道。

　　阿爾弗雷德遺憾地放棄了嘗試，他摘下了那個奇怪的手表，先是擰動左邊的一個表把三圈，再擰動右邊的一個表把五圈。他松開手，所有的指針都在飛速地向最外圈移動，即使那些四處游蕩的小指針也齊齊離開了它們原來在的地方，表盤突然整個陷了進去，露出黑乎乎的空洞。他伸出手，將圣杯放了進去，又在里邊摸索著什么，很快掏出一個棕色小瓶，拋給了狄奧多。

　　“白鮮香精——”

　　“我想幾滴應(yīng)該足夠了?！?p>　　狄奧多接過瓶子，揪下上面的木塞，在破了血泡的傷口上倒了幾滴藥液。綠煙滾滾升起，當(dāng)它散去之后，血已經(jīng)止住，傷口看上去好像已經(jīng)長了幾天，剛才暴露的血肉上面覆蓋了一層新皮。

　　沒有再待在原地談?wù)撨@個話題，狄奧多把藥瓶還給了阿爾弗雷德，他把手表恢復(fù)原樣后帶回了手上，然后他們出發(fā)了。很快，他們找到了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廣場的地鐵站入口，和許多麻瓜們一起投幣上了車。

　　狄奧多對阿爾弗雷德曾經(jīng)尋找圣杯下落的故事非常感興趣，然而阿爾弗雷德并不會像那些混跡酒館的探險家一樣到處炫耀自己的經(jīng)歷和成就，他有自己的打算。

　　“你是怎么知道它藏在那副畫里的？”他好奇地問。他們并排坐在車廂里，哐啷哐啷地朝著下一站駛?cè)ァ！拔也恢??！卑柛ダ椎聦嵲拰嵳f，他確實沒有料想到這次能夠這么順利，他原本以為最多是某條比較重要的線索?！拔蚁胍彩??！钡見W多自己琢磨道，“如果沒有猜錯，你原來是打算直接取走那幅畫的對吧？但你那時候應(yīng)該看出來些別的什么？我記得你們煉金術(shù)士好像大多都對魔法造物有著靈敏的嗅覺，以前那個尼克?勒梅順走的好東西也不少，聽說他還活著？”

　　阿爾弗雷德沒有回答，他只知道兩年前尼克?勒梅銷毀了魔法石，不清楚別的事情，但無論是因里努斯家還是煉金協(xié)會那邊都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他估計尼克?勒梅手里還留著點存貨，像鄧布利多、勒梅這些足夠聰明、謹慎的巫師，在沒有妥善處理好一切事情之前不會輕易選擇繼續(xù)走下去。

　　沒過多久，他們到站了。畢竟就是一個站的距離。下車的時候，阿爾弗雷德讓狄奧多走在了前頭，他實在害怕匆忙的麻瓜們等會就把這老頭不知道沖到哪里去——他們早些時候就險些遇到了類似的尷尬情況，阿爾弗雷德剛出檢票口，一群高大魁梧的士兵在隧道里快速穿行，跟在后面的狄奧多躲閃不及被幾個亂躥的孩子推搡到了一旁，眨眼間就看不到人了。

　　從自動扶梯出來，他朝四周望去，那有幾個穿著雙排扣大衣看起來像是政府警衛(wèi)的人還在大廳里巡邏著，他們的手都半縮在袖口里，這是一些傲羅們喜歡放魔杖的地方?！按蠹译m然巴不得萊蒙托夫和那些議員們倒臺，但要說我們多瞧得起阿廖娜那群勾結(jié)三眼巨人們的人——”狄奧多嫌棄地抿了抿嘴，“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孩子犯了錯，他們以為什么力量都可以借用，很多巫師們絕不可能放任三眼巨人們再次踏足他們的家園。”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斑@比反對保密法要重要——事實上，遠遠重要得多?！?p>　　他們來到了地鐵站的上前廳，那里裝飾著一片巨大的浮雕畫卷，描繪的是著名的楚德湖戰(zhàn)役，俄羅斯民族英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在冰湖上擊敗了東征的北方十字軍，也被麻瓜們稱為冰湖決戰(zhàn)。居于畫卷中央的亞歷山大·涅夫斯基身穿銅甲，雙手高舉圣劍，勢要滅絕一切來犯敵軍。

　　狄奧多來到畫卷的正下方，低下頭輕聲說出口令。

　　“向您致敬，偉大的涅瓦河英雄。”

　　亞歷山大舉著圣劍猛地朝下?lián)]砍，殺死了一個騎士團的騎兵，劍鋒指向了左下方的一面墻壁。

　　他們走上前去，消失在了墻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