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瞬間明白了什么,她的雙眸變得通紅起來。
男子一飲而盡,將酒碗放在桌子上,妻子拿起了酒壇,將酒碗斟滿。
她舉起身前的那碗酒,對著丈夫說道:“這一碗,我敬你,我的男人,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p> 一口喝下那碗烈酒,烈酒入喉,一股辛辣從喉嚨處涌出,被她深深的克制住了。
她懂他的痛楚,白日中,商鋪中他與人斤斤計較,很多人都曾謾罵他是一個奸商,肥頭大耳的貪婪之徒。
但每當(dāng)夜深人靜之時,他都會陷入沉思中,有時候熱淚盈眶,更不時從噩夢中驚醒。
他一直都有一個心結(jié),就是他的戰(zhàn)友兄弟們。
他曾在軍隊中服役,曾絞殺兇獸,圍剿荒獸,但在一次意外中,全隊人員,慘遭荒獸襲擊,整個隊伍中,只有他一個人在隊友的保護(hù)下,生還了下來。
自此他自暴自棄,認(rèn)為自己害死了兄弟們,從軍隊退伍,開啟了這間商鋪,整日里荒誕無稽。
如今獸潮來襲,十聲擂鼓響,木葉城面臨滅城之危,他幡然醒悟,這一次他定然要沖殺在第一線,守護(hù)自己兄弟們守護(hù)的一切,雖死無憾,但卻唯獨對不起身邊人。
他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女人仿佛看出來他的想法,淡然一笑。
“我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我又怎會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你要記得,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p> “好!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拿著戰(zhàn)功,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嫁給我,沒有錯?!蹦凶雍狼闈M懷的說道。
……
這一幕幕,發(fā)生在木葉城中的每一個角落中,武者告別家人,帶著武器來到守衛(wèi)城池的第一線。
最先和荒獸接觸的就是武者,只有武者對抗荒獸,軍隊才能斬殺兇獸守衛(wèi)城池,若是任由荒獸沖擊,城池根本無法抵擋。
武者雖然高人一等,但是他們付出的更多,沒有任何一個武者后退,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際,武者當(dāng)無畏無懼,沖殺在前。
軍中退役的老兵,從家中提起制式武器,披上銹跡斑斑的戰(zhàn)甲,從家中走出,朝距離最近的軍營而去。
他們行走在街道之上,沉默不語,緩緩匯聚成一道道人流,一道道長龍出現(xiàn)在城中各處。
一夜無語,平安度過。
第二天太陽升起,木葉城的城墻之上,一道道道身影涌現(xiàn),手持著兵器或者弓箭,佇立在城墻之上,神情謹(jǐn)慎的凝望著城外。
“報!城主,獸潮距離木葉城,只有三百公里,最多兩個小時,獸潮就會出現(xiàn)在木葉城下?!?p> 一名武者從城門一路而來,來到城主府中,將探查獸潮動向的消息傳了過來。
“前方具體什么情況?為何就只有你一人而回。”李淳聲音沉穩(wěn)的問道。
“城主,其他人……全部淪為荒獸的口糧了?!蔽湔呗曇暨煅实恼f道。
“啪?!崩畲疽徽浦刂氐呐脑谧雷又?,震怒的站起身來,掌下的桌子直接爆裂成碎片。
“城主不必動怒,為今之計,只能全力防守,希望能夠有夠守到救援前來?!币慌缘囊晃晃鋵⒓壩湔邉裾]道。
李淳目光炯炯有神,收斂了一下情緒說道:“諸位,如今獸潮來襲,我等木葉城,已經(jīng)進(jìn)入危機(jī)之時,一旦讓獸潮突破我等的防御,整個木葉城上百萬子民,都將會慘遭殺害。”
“為今之計,我等武者只能全力守護(hù)木葉城,萬不能讓荒獸得逞,望諸位共勉之?!崩畲竟硐虼髲d內(nèi)的諸多武者躬身行禮。
城主府的大廳內(nèi),所有的武將級武者全部匯聚于此,被李淳分配至木葉城各方,守衛(wèi)木葉城。
“城主大人放心,我等都是土生土長的木葉城中人,誰都不愿發(fā)生此等慘狀,必定拼死一搏,雖死無憾。”
“那些畜生想要毀了我們的家,怎么能讓它們?nèi)缭?,必定拼死相護(hù)?!?p> 一聲聲激昂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中,眾人的情緒十分高漲,他們都清楚獸潮的恐怖,但是他們別無選擇。
李淳沉聲一聲令下:“如此,諸位自行前去預(yù)先安排的方位吧,一旦出現(xiàn)任何問題,我居中策應(yīng),這一戰(zhàn),我等誓死相拼,待獸潮退去,必定請諸位舉杯豪飲?!?p> “哈哈……。那城主大人可要多準(zhǔn)備點好酒,到時候一醉方休?!币晃晃鋵⑼ι矶觯笮χx開大廳中,縱身而去。
“城主大人,告辭?!蔽鋵⒓壩湔呒娂婋x去,城主府之中,只剩下五位武將級武者居中策應(yīng)。
李淳看著眾人的離去,眼神中一絲不忍透露了出來,他知道,這一去,不知還能有多少人能夠回來,就連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否能夠安全度過。
但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退路,唯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絲活路,不瘋不成魔,如今唯有瘋魔一戰(zhàn),才能有一縷的生機(jī)。
東城,城墻之上,人群涌動,無數(shù)披甲的將士們,手持武器,氣氛凝重的盯著城外。
城樓之上,數(shù)道身影正在商議。
“長青愿在前去拼殺一番,阻擋獸潮的步伐?!睆堥L青對著一位武將級武者說道。
王通,木葉城王家的武將級武者,他目光炯炯有神,緊盯著城外,感受著對面鋪天蓋地而來的凝重氣息。
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長青,如今獸潮已經(jīng)成型,用不了多久獸潮就兵臨城下,如今阻攔獸潮,無虞是螳臂當(dāng)車,送死而已?!?p> “唯今,我等只能依靠城墻的依托,阻擋兇獸的沖擊,我等盡力斬殺荒獸,才有機(jī)會。”王通的話,讓在場的高級武者贊同不已。
孫埔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這其中,如今的他,已不再面露微笑,而是神情嚴(yán)肅。
張長青只能作罷,他環(huán)視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葉平安的身影,不禁感到一絲疑惑。
他趁著諸多武者商議之際,來到孫埔身前。
先是向?qū)O埔表示了一下感激。
“犬子胡鬧,前幾天多謝孫兄了?!睆堥L青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張湯的胡鬧之舉。
“張兄,不必客氣,當(dāng)初全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也不會出手,不過你家犬子,確實需要嚴(yán)加管教一番了。”孫埔與張長青也算老相識,并沒有回避,直接點出了張湯的頑劣。
張長青點了點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知道,所以這一次,我也讓他前來守城,他一個七尺男兒,也是時候長長見識了?!?p> 他將目光投向城墻之下,自己的兒子身上。
張湯的身影此時正出現(xiàn)在城中城墻之下,一身輕甲護(hù)住要害部位,一柄長槍在手,他身體略顯顫抖,有點害怕的樣子。
“小伙子,不要怕,你要記得兇獸沒什么可怕的,只有你比它更狠才行,我們堂堂熱血男子漢,怕一群畜生干嘛。哈哈……?!?p> 一位中年人站在在他身旁,看著有點緊張的張湯,輕輕拍了下張湯的肩膀,打趣的說道。
“好,多謝?!睆垳皇堑幕貞?yīng)了下,在他心中,依舊看不慣身旁的一切,若不是他父親強(qiáng)壓他前來,這時候的他或許已經(jīng)開始逃命去了。
張長青將話題轉(zhuǎn)到了葉平安身上:“孫兄,可知葉平安,葉公子在哪里?為何不見他的身影?”
他想起那個豐神如玉的少年,天資驚人,實力更是強(qiáng)橫。
“葉公子嘛!他會出現(xiàn)的……?!睂O埔語氣有點神秘的說道。
他從鴻運(yùn)酒樓走之前,曾來到葉平安的院落前,向邀請他一起前來。
院落之中,卻被一座強(qiáng)大的陣法包裹了起來,他竟然無法撼動分毫,無法窺探院落之中的情況。
陣法之外,他能夠隱約的感到陣法之中散發(fā)出的氣息,如巨浪一般充斥在其中。
他能夠感到其中的葉平安正在全力的修行之中,鎮(zhèn)靈木對葉平安的幫助極大,若是葉平安能夠憑借鎮(zhèn)靈木突破,實力必然突飛猛進(jìn),到時候或許有一線生機(jī)。
孫埔的話中有話,讓張長青一陣驚愕。
他也不是多嘴之人,既然孫埔不愿相告,想必定有原因。
張長青的心中突然泛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若是葉公子的實力更進(jìn)一步,是不是能夠抵擋那頭低階獸王。
但旋即他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很瘋狂,被他瞬間翻過,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這場獸潮最大的危機(jī),就是那一頭低階獸王。
他無法忘記,那頭低階獸王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戲謔,殘暴的眼神中透出狠厲。
高高在上的強(qiáng)大氣息,讓他喘不過氣來,只不過僅僅一眼,就讓張長青如墜深淵,感到絕望般的無力,那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擋的,就算是武將級武者,恐怕也不是它的一合之?dāng)场?p> 只希望救援能夠早一點到來吧,不然木葉城將會化為地獄。
張長青的目光轉(zhuǎn)向城池之外,一聲聲獸吼聲,從遠(yuǎn)處遠(yuǎn)遠(yuǎn)出來,轟鳴聲響遍整個天空,一片片黑影從遠(yuǎn)處飄來,將整個天空,都遮住了一片,變得陰沉起來。
那是獸潮來襲的前奏,天空中的是擁有飛行能力的荒獸帶領(lǐng)的飛禽兇獸,這些兇獸才是守城最大的危機(jī)。
“所有人,戒備!箭上弦,弓朝天,全力防備?!币宦暵暶顝某菢侵袀鱽?,瞬間,整個城墻之上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弩箭隊準(zhǔn)備,上靈氣弩箭,瞄準(zhǔn)天空的兇獸群,等待時機(jī)自行攻擊?!?p> “長槍手,守護(hù)城墻不允許任何一只兇獸踏上城墻。”
“所有武者,嚴(yán)陣以待,斬殺荒獸,可自由出擊?!?p> ……
一道道緊急的命令傳出,所有人進(jìn)入狀態(tài),迎接著獸潮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