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想害我
還豐神俊朗,俊逸非凡,天下罕見,這男人可真夠自戀的。
安婧蘇將銅鏡丟在床上,忍不住撇撇嘴,她對閔子潯是不熟悉,但模樣還是知道的,長得嘛,馬馬虎虎,不過對男人來說,才學(xué)不是才重要么,皮囊有啥用,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罷了。
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陳嬤嬤將參茶遞過來,安婧蘇就著她的手,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事情雖然詭異,但人總要活下去,何況她已差點死了一回,死過一回的人對生命更有一種特別的敬畏。
她想,既然這次老天沒有把她收回去,那么她就要好好活著,不管是以什么樣的身份。
不多時,府里請的大夫來瞧過了,說是一切還好,不過昏睡了這么些時,身體虧損得比較厲害,需得好好養(yǎng)些時候。
大夫一邊開藥,一邊說了些注意事項,陳嬤嬤連連點頭,封了個大紅封子將人高高興興送了出去。
其實陳嬤嬤是希望能請?zhí)t(yī)上門瞧瞧的,不過信陽伯府雖然是個有爵位的伯府,但信陽伯只在朝中領(lǐng)了個閑職,并無實權(quán),太醫(yī)哪是他們這樣的人家能請得來的,那上門來看診的兩三次還是看在安太傅的面子上,加上太醫(yī)院對這病癥著實好奇,想要與太傅府兩相對照才上門的。
閔子潯醒了,府里各處的主子自然要派人來瞧瞧,一時僻靜的紫竹院熱鬧非凡。
安婧蘇再喝了一碗陳嬤嬤親自熬的清粥,陳嬤嬤也將人都送走了,她才終于得了清靜。
看她一臉疲憊的閉眼躺在床上,陳嬤嬤和冬來輕手輕腳的走出屋。
屋中終于只剩了她一個,從他們口中她知道自己昏睡了有半個多月之久,睡了這么久,此時她也沒啥睡意,腦中不由想著她落水的事。
那日,她本是不愿去的,她性子冷清,不喜歡這些熱鬧,可是那天她表妹承平侯府的三姑娘蘇曉玥一大早的就來府中邀約,母親勸她與表妹一同出門游玩一下,整日悶在屋中不與人來往,母親擔心她這冷清的性子以后出嫁不得夫家歡喜。
她知道母親是為她好,又怕母親嘮叨,遂同表妹一起出門了。
當時大家都聚在船頭吟詩作對,她被大家圍著,也不好太過無禮,只能耐著性子與大家周旋。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慢慢靠近船舷的,然后又是怎么被人推下水的。
是,許多事她都不清楚,她不清楚是誰推的她,也不清楚那人為什么要害她,她唯一能確定的只有,她不是不小心落水的,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到底是誰要害她?
她皺著眉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平日為人雖然有些清高自傲,不太與人來往,但也并沒得罪人,既沒與人有口舌之爭,也無其它糾葛,到底為什么要害她呢?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索性丟開不想了。
她清楚有些事現(xiàn)在弄不明白還可以以后查實,而她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該想想她現(xiàn)在的處境,她以后該如何面對。
她記得,她當日落水,閔子潯跳入水中救她,她因不會水性當時慌張得很,在水里亂撲騰亂抓一通,不知怎的竟將閔子潯一起拉入水里,然后他倆雙雙沉入水底,等救上來她已昏死了過去。
她猜測,應(yīng)該是那時候她上了閔子潯的身體。
如果她進入了閔子潯的身體,那么閔子潯呢,是死了還是進了她的身體?
她猛的一睜眼,她怎么忘了問一下安府的那個“安婧蘇”是死是活。
“冬來,冬來?!?p> 冬來掀了簾子進來,“少爺,是要喝水還是要更衣?”
安婧蘇臉一紅,被一個男子問更衣多少有些窘,看來她現(xiàn)在這男子的身份還是要好好適應(yīng)。
搖搖頭,安婧蘇問道:“那個,安……安大姑娘可有事?”
用一個男人的聲音提起自己,安婧蘇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而床前的冬來聽她問的是這個,忍不住看了看她,臉上帶起忿忿之色。
“少爺您還擔心她?少爺您不知道,您當日為了救她差點丟了性命,可那安府卻不知好歹,還到處傳言說少爺您圖謀不軌,想趁機與安家攀上關(guān)系,借救人之機行輕薄之……事……”
冬來一時嘴快,等察覺不對時忙捂住嘴,不敢再說了,嬤嬤說了,少爺剛醒,這些糟心事不要讓少爺知道,若是惹得少爺氣怒傷了身子,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擔心的偷偷瞄了瞄自家少爺?shù)哪樕?,果然看到他臉漸漸黑了。
安婧蘇臉色是變了,可那不是怒,是惱的,還有些羞愧。
這樣的傳言,她相信,也許不一定是出自她父親之口,但肯定與安府有關(guān),她們家一向注重名節(jié),對名譽有損之事是萬萬不許的,所以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譽抹黑別人這樣的事,他們是做得出來的,那怕那人于她府上有救命之恩。
誰叫那人名聲本來就不好呢。
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安家是她的母家,這樣傳言也是為了自己,她能說什么呢,只心中很是羞愧,覺得很對不住閔子潯。
“咳……”安婧蘇輕咳一聲,壓下心底的愧疚,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那些事不提了,你只告訴我安大姑娘是否安好?”
看來少爺對那安大姑娘真是一片癡心啊。
冬來雖然不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老實答道:“安大姑娘與少爺一樣一直昏睡不醒,小的也是聽來看診的太醫(yī)說的,至于具體怎樣的小的也不好多問,少爺若是想知道,小的去想辦法打聽打聽?!?p> 安婧蘇點點頭,如今她醒了,如果閔子潯進了她的身體,那應(yīng)該也醒了吧。
揮手讓冬來出去,安婧蘇繼續(xù)一個人窩在被子里想事情。
她如今在外人眼里就是閔子潯,以后她也要以閔子潯的身份繼續(xù)生活下去,可是她對閔子潯的事情可以說一無所知,想要如何不露破綻才是她現(xiàn)在該面對的最大問題。
信陽伯府,閔子潯,她暗暗念叨著,努力思索著她以前聽到的關(guān)于信陽伯府的一些傳聞。
她不是那種好打聽和好管人閑事的性子,聽到的那些傳聞不過是身邊的丫頭當笑話講給她聽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