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乾形勢,慶安帝的權(quán)術(shù)
最終,魏謹與趙申交談了差不多有兩三個時辰。
總的來說,對于魏謹,趙申還是比較待見的。
不僅知無不言,而且很有耐心。
魏謹詢問的諸多問題,趙申都一一給出了解答。
就是不知這是季成的安排,還是他本人的意思。
從趙申口中,魏謹?shù)弥?p> 如今的大乾形勢,可以說是既亂,又不亂。
這倒不是什么矛盾理論,而是不同角度的看法。
說亂,是因為眼下的宮里,足有七位皇子參與奪嫡。
最小的八皇子,才剛剛成年。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貪婪,只能說環(huán)境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自幼生活在爾虞我詐、非友即敵的皇室爭斗當中,又有幾人能明哲保身。
至于不亂,則是因為朝中的親貴重臣,還沒有開始選主擇路、站隊黨附。
個中原因,正是由于參與奪嫡的皇子眾多,一時之間很難分出高下。
所以那些手握大權(quán)的朝廷命官,才會不約而同地袖手觀望。
反正即使他們不去站隊,那些皇子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畢竟一旦得罪,就極有可能將他們推到對手那邊去。
因此,只要朝廷的中流砥柱還在各司其職,那么無論幾位皇子怎么折騰,大乾都亂不起來。
另外,這也正好解答了之前魏謹不明白的那個問題。
目前,朝廷六部當中,僅有工部侍郎,是明確表示效忠二皇子的三品以上官員。
也就是說,季成能得到位居刑部郎中的趙申輔佐,已經(jīng)算是幾位皇子當中比較優(yōu)秀的了。
有了趙申,季成在刑部便相當于占據(jù)了半壁江山。
畢竟,雖然目前刑部的尚書和侍郎都不是季成的人,但凡事他們?nèi)耘f會給這位寧王殿下幾分面子,
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絕不會故意阻撓。
聊完形勢,趙申又舉一反三,給魏謹講解起了幾位皇子的具體情況。
七位參與奪嫡的皇子當中,二皇子因為最為年長,又是宮里皇后的養(yǎng)子,所以現(xiàn)在勢力最強。
只可惜,皇后早年喪子,沉寂了許久。
失去慶安帝寵幸的她,縱有皇后的尊位,勢力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好在二皇子能干,甚合慶安帝心意,皇后這才有了起復(fù)的機會。
其次則是七皇子。
七皇子乃軍旅之人,雖年僅二十八歲,卻已經(jīng)打過不少的仗,軍功累累。
七皇子在朝中雖無多少人手,但卻備受一眾軍侯的喜愛。
但也正是因此,慶安帝不怎么喜歡七皇子。
一來,是怕功高蓋主。
二來,是七皇子性情耿直,時常當面頂撞慶安帝。
所以多年以來,慶安帝對七皇子都沒什么好臉色。
再然后,便是五皇子季成了。
嚴格來說,季成與七皇子的勢力,其實是不相上下的。
只不過七皇子的勢力在軍方,而季成的勢力在朝堂。
但是,要論圣心所向的話,當屬季成占據(jù)上風。
這里面,除了季成本就工于心計以外,他母親也有很大的功勞。
季成的母親,是宮里的一品貴妃,位份僅次于皇后,備受慶安帝寵愛。
說不定,季成的籠絡(luò)人心之術(shù),就是他母親遺傳下來。
而諸位皇子當中,勢力最弱的,自然是八皇子。
畢竟一個才剛剛成年的皇子,是很難受到朝中官員青睞的。
另外,趙申還告訴魏謹。
眾多皇子里面,與季成最不對付的,便是四皇子了。
四皇子,就是那位刑部主事陳林的君上,齊王殿下。
正是因此,在魏謹奉上降服陳林的辦法之時,季成才會那般興奮。
至于其他的幾個皇子,便相差不大了。
只是雖說他們與季成三人相比要弱上幾分,但仍舊還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爭奪者。
畢竟朝中大臣站隊黨附的格局,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眼下的優(yōu)勢,根本不值一提。
“大人?!?p> 魏謹好奇道:“既然二皇子德才兼?zhèn)洌质腔屎箴B(yǎng)子,為何還不能成為太子?”
按照趙申的說法,二皇子既有能力,又得圣心,出身更是尊貴。
可以說,他幾乎已經(jīng)集齊了上位東宮的全部條件。
然而,今年已是三十有六的二皇子,還沒有被冊封。
“這個問題,魏謹兄弟我們此刻說說便是,千萬不能對外宣揚。”
嚴肅提醒過后,趙申解釋道:“理由很簡單。
“陛下生性謹小慎微,素來喜歡朝堂各方勢力均衡,然后由他掌控大局。
“如果冊立了二皇子殿下為太子,朝臣們豈不是會個個迎風歸順。
“到時候一家獨大,局面便不好控制了。”
話完,趙申望了望書房窗外,又小聲補充道:“不僅諸位皇子,對于朝中的大臣,陛下也常用類似的手段降服。
“就像那讀書人的圣地,光耀一世的云鹿書院。
“當年朝中的大半官員,全都出自云鹿書院。
“陛下對此,甚為不滿,于是便開辦了國子監(jiān)。
“國子監(jiān)奉皇命,不僅分走了不少云鹿書院的學子,更是連大儒,都征辟了好幾人。
“自此,云鹿書院的實力一落千丈,再不能左右朝局。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就不跟你一一舉例了。
“好在,陛下的這份心思,目前來說對我們是有利的?!?p> 聽完,魏謹會意地點了點頭。
慶安帝這樣做,確實可以讓大乾安穩(wěn),不生內(nèi)亂。
但,也僅此而已了。
不選賢用能,只是一味打壓平衡,如何發(fā)展國力。
大乾從當年的中原霸主,變成現(xiàn)在的眾口之肉,不是沒有理由的。
如果下朝再是這般,只怕難保四境平安。
可生活在如此環(huán)境之下的諸位皇子,無論誰上位,應(yīng)該都很難不重蹈慶安帝的覆轍。
不過,這倒不是眼下的魏謹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現(xiàn)在,只能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出蠱族暗探七組組長的計劃上面。
畢竟只有拿到這份功勞,魏謹才能在寧王府徹底站穩(wěn)腳跟。
在這風起云涌的大乾帝都京臨,擁有自保的能力。
想到此處,魏謹忽然坐直了身子,望向趙申道:
“大人,在下想請你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