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眾矢之的
楊麗如聽到林馨月的話也一陣失望,雖然有些不敢信,但比起宋綰櫻是被冤枉的,她更愿意相信,林馨月這個好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林馨月在學校的風評有多好,楊麗如是知道的。
這孩子心地善良,知書達理,品學兼優(yōu),算是她教書生涯中遇到的最討喜的學生了。
所以她幾乎是無條件信任她的話。
再嘆口氣,楊麗如道:“宋綰櫻,要不你還是實話實說吧,馨月說得對,學校是有監(jiān)控的?!?p> 宋綰櫻想開口解釋,但沈秀嵐沒給她這個機會:“楊老師,馨月這孩子為人處世,你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懂事謙遜,怎么時候撒過謊?倒是這小賤人,真是沒少給我丟臉,害她姐姐一次不夠,還想置清依于死地,真是……恬不知恥,活生生葬送自己的前途?!?p> 這番話就是實打實把矛頭指向宋綰櫻。
哪怕就算把證據(jù)放在沈秀嵐面前,她估計也會裝瞎。
更何況宋綰櫻沒有證據(jù)。
所以,沈秀嵐就會趁機指著她的鼻子,任情地罵出無比難聽的污言穢語。
從這個親生母親身上,她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了。
至于楊老師……
她一定是站在林馨月這邊的。
沒有老師會拒絕成績優(yōu)異、表現(xiàn)乖巧的好學生。
楊麗如也是這樣的。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深呼一口氣,宋綰櫻努力克制內心的苦楚,開口說話:“我什么也沒做。”
因為雙頰太疼太疼,所以她不敢講太大聲。
“綰櫻,別倔了,聽我的好嗎?快給阿姨道歉,”林馨月看著宋綰櫻臉上的巴掌印,不由得傷神,“打疼了吧,臉都紅了?!?p> 宋綰櫻飛快躲過她的撫摸,“你別碰我!我不會道歉的?!?p> 沈秀嵐被這話激得差點昏死過去,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被如海浪般卷上心頭,“你硬要狡辯是嗎?信不信我送你去警察局?讓你體驗一下坐牢的滋味?!”
楊麗如呆滯了。
宋綰櫻卻握緊了雙拳,她沒有哭,眼眶卻無形間紅得徹徹底底。
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冷,冷得徹骨,冷得她雙腳都站不穩(wěn),連嘴唇都開始抖了起來。
“宋綰櫻,快給你媽媽道個歉吧,她只是嚇唬嚇唬你,讓你好有悔過之心??欤犂蠋煹模瑒e倔了,你就承認吧。保命要緊??!”
宋綰櫻沉默,驀地,她笑了,再次開口的時候不知道在對誰說:“我哪兒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不過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爛肉而已?!?p> 沈秀嵐:“你說什么?”
“你捫心自問,這么多年,你有拿我當你的親生女兒看待嗎?”
在宋家,宋清依是被寵上云端的掌上明珠。
在忻城,宋清依又是眾多少人心中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即使她年紀小,可美麗動人的她,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眾星捧月。
而宋綰櫻,她什么也不是。
用宋綰櫻的話來說,她活著就是個錯誤,“喪門星”“賠錢貨”“掃把星”之類的詞語就是給她量身打造的。
聽到宋綰櫻的話,不怒反笑:“怎么,你害我女兒進搶救室,我不教訓你,難道還要對你感恩戴德?需不需要我把你當案臺上供著?”
“你拿你的狗腦子好好想想,這世上哪有妹妹殘害姐姐的道理?又有哪個女兒會當眾頂撞長輩?”
頂撞?
為自己辯解,就成了頂撞嗎?難道被冤枉了,她只能用咬牙忍著?
“你做的事情,哪件是讓人滿意的?因為清依比你優(yōu)秀比你懂事,你就嫉妒她甚至害她?是你不配做宋家的女兒,我對你已是仁至義盡!”
場面一度失控。
宋綰櫻的小臉早已煞白,而沈秀嵐的臉上,卻有些……舒坦……
……
鬧劇終止于手術大門打開的那一瞬,一個護士走了出來,問道:“請問,哪位是宋清依的家屬?”
“我,我是!”沈秀嵐趕緊上前,林馨月和楊麗如也湊了過去。
宋綰櫻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護士的聲音并不小,宋綰櫻卻什么也聽不見,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她又悄悄地抹了抹眼淚。
記憶中的媽媽,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很溫柔,很體貼,會刺繡,會做很多好吃的,無論爸爸多晚回家,她都沒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