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地處大唐帝國邊陲,生活在此的都是大唐駐守在這里的兵卒,即便是偶有路過的商販也是匆匆而過,直到有一天,一名少年帶著一名小女孩來到了這里。
“桑?!?p> 一名身背刀箭的少年,騎著馬,還未進(jìn)到院子里便大聲喊著。
“寧缺,才出去兩天,就這么想你家桑桑啊”。
一旁與少年同路而來的兵卒調(diào)笑道。
“去去去”被叫做寧缺的少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當(dāng)即飛身下馬,牽著馬走進(jìn)院子里。
“奇怪”
寧缺尋遍屋子,也沒有找到自家小侍女的影子,這讓寧缺很是不安,因?yàn)閺淖约焊汲堑谋淙ァ翱巢瘛逼?,每次回來,桑桑都會在家里燒好熱騰騰的洗澡水,等著他回來。
寧缺坐在院落前的木凳上,將自己背上的刀抽出,拿著布擦拭著,盡管寧缺知道,在渭城桑桑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除了因?yàn)槲汲侨谴筇票湟酝?,這里的領(lǐng)兵馬士襄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沒錯,很好的人,這是寧缺帶著桑桑來到渭城以后,對馬士襄的評價(jià),但是即使如此,寧缺也從來沒有放下過戒心。
因?yàn)樗恢缹τ谒淖窔⒂袥]有結(jié)束,因?yàn)樗池?fù)著大將軍府,背負(fù)著無數(shù)無辜人的生命,因?yàn)樵跊]有完成那件事之前,他絕對不能死,這是寧缺無數(shù)次的在心里說的話。
擦著刀背的寧缺,回想起之前回來的路上,天空當(dāng)中響起莫名的雷聲,那時(shí)寧缺就感覺到不太對勁,現(xiàn)在桑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讓寧缺的心中陰霾更勝。
不知何時(shí),天上開始下起了細(xì)雨,雨水慢慢浸潤寧缺的衣物。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寧缺猛地站了起來,天色越來越暗,寧缺已經(jīng)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在他站起身來之后,透過雨霧,隱約看見遠(yuǎn)處有個瘦小的身影在慢慢前行著,寧缺頓時(shí)大聲喊道“桑桑?。?!”
遠(yuǎn)處的瘦小身影頓時(shí)一滯,一道清脆細(xì)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少.......爺”
“桑?!睂幦毙闹械闹厥艍嬄涠?,頓時(shí)跑了過去,等到了桑桑面前,寧缺才知道為何之前從遠(yuǎn)處看過來的時(shí)候,桑桑走的那么慢了。
只見在這黝黑瘦小的小侍女身上掛著一根麻繩,在其背后一道簡易的木筏上躺著一個黑魆魆的人。
寧缺疑惑的看著木筏上的人,原本因?yàn)樯I4蟀胩觳灰娙擞昂Φ米约簱?dān)心不已的怒氣也沒在意了。
“哦,少爺這是我之前撿到的”
“撿到的?”寧缺眉頭一皺
“是啊,就是中午的時(shí)候天上猛的打了一道響雷,然后這個人就從天上飛了下來”桑桑睜大眼睛說道
“從天上飛下來的,莫非此人是個修行者不成”寧缺喃喃自語道
“沒錯,肯定是這樣,少爺你不是一直想要修行嘛,等這個人醒過來,憑咱們救了他一命,他一定會教少爺修行的”桑桑激動的說道
修行?。?!
寧缺心中一震,不得不說桑桑的話,讓寧缺很是心動,畢竟他以后要做的事情,讓他必須要想盡辦法的修行。
“不行,桑桑,我們不知道這個人是好是壞,貿(mào)然帶回去,太危險(xiǎn)了”
寧缺最終還是忍住了誘惑,因?yàn)樗?,再大的誘惑,也比不過自己和桑桑的命重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會有未來。
“可是,少爺......”桑??粗痉ど系娜?,又看了看寧缺,很是為難。
“行了,就這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瞎跑到哪去了,半天不見人影,還帶了個不認(rèn)識的人回來,要是路上他醒了,傷害你怎么辦”
寧缺嚴(yán)肅的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少爺,我....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們的”
寧缺聽見桑桑的話,真準(zhǔn)備好好教教桑桑什么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卻看見桑桑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
“唉,真是怕了你了”寧缺心中一嘆,反正看著家伙,傷成這樣,估計(jì)一時(shí)半會兒也好不了,要是真有什么事,就帶著桑桑往老馬哪里跑,想到這里,寧缺無奈的接過桑桑背上的繩子。
“少爺你真是太好了”桑桑激動的跳了起來,緊緊的抱住了寧缺。
主仆二人帶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人回到了院落當(dāng)中。
可是令寧缺和桑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整整兩年都沒有蘇醒,若不是這人還有著呼吸,寧缺都要以為這人已經(jīng)死了。
不過這也讓寧缺相信,這個人一定是個大修行者,畢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修行者能夠兩年不吃不喝,恐怕只有書院的夫子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吧。
這日,寧缺又隨渭城兵卒出城而去,桑桑一個人留在家中,像往常一般劈柴,挑水,等到活都干完之后,桑桑路過一間小房間時(shí),看著仍舊躺在床上自己撿回來的那個人,小臉一皺。
“唉,也不知道你什么時(shí)候才能夠醒過來,真希望你早點(diǎn)醒過來,能夠教少爺修行”
桑桑說著,又繼續(xù)忙活去了,直到太陽西落,桑桑才回到房間休息,等到半夜,桑桑一陣口渴,起床喝水時(shí),才發(fā)現(xiàn),屋外有一人影。
原本心中害怕的桑桑,偶然一瞥原先的小屋子內(nèi),見到屋內(nèi)空無一人,頓時(shí)心中升起些別的心思,悄然邁步向外走去。
“此處是何地”
桑桑剛一邁出房門便聽到一聲詢問,心中一驚便下意識的回答道:“這里是大唐帝國邊陲的渭城”
回過神來,桑桑立刻打量著眼前的這人,只見其人膚白如雪,劍眉星目,眼眸之中仿若有燦爛星河,若不是身上那件寧缺穿過的棕色麻衣,桑桑是絕對認(rèn)不出來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兩年前撿回來的那人。
“什么嘛,一個大男人長得那么白干嘛”
打量了一番之后,桑桑便小聲的嘟囔了起來,其他的桑桑倒是不在意,但是眼見那人的皮膚比自己不知白了多少,就連偶爾路過的商販當(dāng)中一些小姐也不如,桑桑頓時(shí)很是喪氣。
對于桑桑的小聲嘀咕,那人也毫不在意,只是聽到桑桑說道此地乃是大唐帝國邊陲,頓時(shí)一愣,嘴唇微張,好似不知說些什么。
望著空蕩蕩的天空,謝無憂心中一陣悲意升起。
沒錯,此人正是謝無憂,在與魔師龐斑對招之后,因初次動武,一時(shí)沒有把握住尺度因?yàn)楸惶斓嘏懦?,被動破碎虛空,又因?yàn)槠扑樘摽罩畷r(shí),眼見蒙古軍陳兵山海關(guān)外,用盡自身真氣引動天地元?dú)馐钩鲎约核蛱靹Ξ?dāng)中的第一式,倒是自身毫無抵抗力,被虛空中躁動的元?dú)馑鶄?,陷入昏迷,直至今日方才蘇醒。
但醒來便知自己已非在大明,而是來到了大唐,頓時(shí)悲感交集,此刻自己與大明已然相隔幾百年時(shí)光,想到這里,謝無憂真不知該如何,縱然是夜空中空蕩一片,也不禁吟聲而出“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唉,你沒事吧”
桑桑在謝無憂的身旁,見到他一臉哀傷,不禁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思念家中兄長”
謝無憂輕輕搖頭說道
他不禁想起自己離開神劍山莊之時(shí),三哥謝曉峰不知為何已然隨一名女婦出莊而去,現(xiàn)如今自己來到幾百年前,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想到這里不禁又是一嘆。
“哦”桑桑輕聲回道,她看的出來,謝無憂的情緒不是很好。不過想到剛剛謝無憂所吟的兩句詩,又是一陣好奇的說道
“你剛剛說的那兩句詩很好,不過你口中的月亮又是什么”
桑桑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望向天空,這夜空如同多年來一般,仍舊是空蕩蕩的。
“哦,今夜雖然沒有月亮,但是思念家鄉(xiāng),情不自禁的就說了出來”
謝無憂解釋道
“月亮,沒有啊,這夜晚的天空從來都沒有東西啊,你所謂的月亮又是什么東西?”桑桑有些奇怪的說道
謝無憂心中一震,他看的出來,桑桑并沒有和自己玩鬧,因而再度抬頭望天。
“這里從來就沒有月亮嗎”
一時(shí)間,謝無憂有種感覺,自己來到的這個大唐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個大唐,驀然間,謝無憂看向遠(yuǎn)處,他仿佛透過了無數(shù)空間距離,看到了一名白發(fā)老人,下一刻,老人便發(fā)現(xiàn)了謝無憂發(fā)現(xiàn)了他,一愣神之間,不小心拔掉了自己的一根胡子,隨即笑了起來。
好奇怪的老人,謝無憂暗自想到,不過當(dāng)見到老人的那一刻起,謝無憂便知道,自己來到的這個大唐絕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大唐,因?yàn)橹x無憂能夠感受的到,那個老人很強(qiáng),至少現(xiàn)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可惜的是,現(xiàn)在的謝無憂還不知道,他所看見的那個人不僅比現(xiàn)在的他強(qiáng),就算是再過一段時(shí)間的他,也不是老人的對手,因?yàn)檫@名老人乃是這個世界當(dāng)中最強(qiáng)大的人。
強(qiáng)大到了即使有無數(shù)人想要這位老人死去,卻也依舊在這名老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世人恭稱他為.......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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