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7日清晨,大霧彌漫,白色的惡魔吞噬了黑暗的城市,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失去了辨別前路的能力,一直往前走,或許它是惡魔中的天使,會將我?guī)胍欢蚊篮弥小?p> 我走到了老家即將拆遷的村子,已經(jīng)被鋼板圍起。將我與那片兒時的極樂凈土隔絕,正準備返程,突然想起而是那個鮮有人去的公園。在半山腰,也不大,沒有利用價值,所以就僥幸保存到了現(xiàn)在。不知是我記憶錯亂還是本就有了變動,和我記憶中的路完全不一樣。繞了很久,在濃霧薄煙中看見了那個銹跡斑斑的綠皮火車頭??床磺逯苓叺膮⒄瘴?,好像那輛綠皮車向我駛來??吹某鰜磉@里已經(jīng)很少有人來訪,雜草以將此覆蓋大半。坐在火車頭上聽了一首如詩的歌。歌里有很多問題:什么時候才算老去?老去后的歸途是不是還是美好的?情懷都枯萎后,我的時代是不是就此沒落?那時候渴望的事物是否還在騷動?為我解答了大半疑問的你還會不會還是年少模樣?順火車頭望去,那正好是有你在的方向。
我們相識在八月,一個金光耀眼的年代。東海岸微風陣陣,溫熱還附帶著窒息,空氣在沸騰,熱浪隔絕了氧氣,熱雨擊穿頭顱,血液將世界渲染。一個閑來無事的下午,漫步在校園的甬道,熱烈的陽光模糊了視線。聽到鋼琴聲,伴著一聲聲吟唱,那歌聲不算好聽,但有著野性的感覺。環(huán)顧四周,也沒能找到聲音的來源??粗車硕伎聪辔蓓敚乙簿従徧ь^,陽光著實刺眼,還沒看清你的模樣,你就被幾個保安大爺怒斥,呵下了樓。
后來才知道你可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是別人眼中的瘋子。冬天在學校一米深的池塘里游泳,半夜畫著濃妝在操場唱戲,穿著用樹葉堆積的衣服在最喧鬧的食堂走秀……當然每次都沒能逃過保安大爺?shù)淖反蝌屩?。也是個學霸,在各種技能大賽里都是佼佼者。那時真心覺得好遺憾,沒能早點認識你,沒能鑒證這些事,沒能和你一起去做這些事。
詢問了很多人,終于要到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本以為你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不會接受我的靠近,沒想到那天晚上你特別熱情的邀請去你的小屋。做了那么多瘋狂的事后,學校已經(jīng)不允許再住校了,你就在學校邊,租了一間小房子。房子很小,里面奇形怪狀的東西已經(jīng)堆積成山,初次拜訪都沒有地方落腳,走一步都要思考下一步往哪里走。房子里沒有主燈,取而代之的是一墻排列不規(guī)則的發(fā)光二極管。也看到那個轟動一時的樹葉衣,沒想到還是一個系列,可惜都變得干枯無光,沒能看到最新活的時期,是我的遺憾……離開以后也只是暗暗的說到“這個房東可真寬容”。
那時候你經(jīng)常來找我,你總能帶我去意想不到的地方,常年上鎖的地下車庫,被保安鎖了三把鎖的天臺……你對你熱忱的事跡總能侃侃而談,你講的不倦,我聽的入神。聽著聽著仿佛我過去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你就像X一樣能揭開我所有問題,也能替代我所有問題的答案。
可惜沒有在最好的時光遇見你,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要去另一個城市實習了,就過往的經(jīng)驗來看,什么后會有期都是胡扯,一別便是永別。你消除了疑惑,卻又帶來了不舍。
第一夜,我們坐在廢棄的燈塔上,我們喝了16瓶青啤,吃了80多根串。
“這就走了?以你的性格,走之前不得做點什么?”
“哈哈哈,現(xiàn)在瞎胡鬧別被開除了,畢竟就剩這幾天了?!?p> “別呀!我還等著和你做點什么呢?!?p> “那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p> “你知道咱們學校的那艘船嗎?就是鬧鬼的那艘”
“好像是聽說過,確實學校哪兒都去了,就船沒上去過。那明晚在寢室樓下等我?!?p> 那艘船是艘近海漁船,它退休后就被固定封存在學校最邊上的小林子里。起初穿上開了家咖啡館,風格挺文藝的,也不時能看到有人抱著吉他在上面唱歌。后來不知為什么,咖啡館不干了,船上的玻璃也都被涂黑。那片區(qū)域本就沒有多少人會去,就更加重了神秘感。后來關于這艘船謠言的版本就不下十個。就和其他的校園恐怖傳言一樣,一切的起點都來源于未知和神秘。
第二夜,你如約而至,那天你的裝扮就像身體銀河腳踏霞光的英雄來迎接我。我們去到了船上,船廂里什么都沒有,一路也沒有遇到任何困難,唯一的意外就是上船時你磕到了膝蓋。閑聊過后準備下船。你停下腳步說“就這樣會不會有些無聊?!蔽疫€沒反應過來,你就大喊了三聲“來抓我呀!”“快跑!”
那天夜里,他瘸著腿拉著我在漆黑的校園里跑,要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他一看就是慣犯的表現(xiàn),拉著我一次有一次的躲過了保安車上的探照燈……之后就有傳言船上真的有鬼,還聽見貴的笑聲。我沒有揭穿,只是心想,那幾聲笑真的可怕嗎?我到覺得他的那幾聲笑蠻憨的。
原以為你走后我的生活會有改變,其實沒什么不同,原來!沒什么不同。那一切的美好似乎都是孤獨的產(chǎn)物,你眼里有海,所以不曾畏懼大風大浪。在你年華正好的時間里,闖入了你的生活,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是誰。會是未知嗎?或是延伸的無限可能?
后來,聽你說那家實習的公司,規(guī)矩很多,你沒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之后,弄到了一筆資金,在一個小鎮(zhèn)里開了一家小店,店里賣著你親手制作的手工藝品。從你發(fā)來的照片和你的話語中感受到,那是比宮崎駿的動漫還要美好的地方,但不知道那里的星河是否浩瀚,能否裝下你的熱枕。
在那之后,我也乘著天空中的列車四處輾轉。我把對你難以言表的話都埋進了土里,它終會長成巨樹再凋零,枯萎的葉子也終將歸根。黑暗里的風讓燭光在墻上翻滾成浪,浪花擊醒我,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夢。
天地好大,你還好嗎?世界好大,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