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心跑路!
咸陽,右丞相府。
李斯擦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時不時用余光偷偷撇上一眼端坐于尊位的嬴政、
“陛下今日來,只為了與我商議奏折一事?”
李斯心中自然清楚,單單幾分奏折,直接把自己喚入宮中便好,怎么可能讓始皇親自光臨李府?
這背后必然另有隱情!
但身為臣子,他又不能直接開口問,只能在心中不斷猜測。
“愛卿以為,趙高此人如何?”
兀地,嬴政打破沉默,圍繞著古卷上的內(nèi)容,突兀發(fā)問。
“趙……趙大人?”
這突然其來的敏感問題,李斯有些云里霧里。
稍微整頓了一下措辭之后,緩緩開口:“趙大人雖為宦官,但照顧陛下出行起居時的盡心盡職我等是有目共睹!”
“再者,若是他為人不行,想必陛下也不會用他了!”
“這反應(yīng)……”
秦皇龍目緊緊盯著李斯,眉頭微蹙,心中頗有些疑惑。
從進(jìn)李府的那一刻起,秦皇便一直在暗中細(xì)細(xì)觀察著李斯。
從剛才故意沉默營造緊張的氛圍再到剛剛突然發(fā)問,李斯的反應(yīng)都可以說得上是十分正常。
倒是剛才自己發(fā)問的時候,旁邊的這毛頭小子似乎是突然動了一下……
嬴政已經(jīng)已經(jīng)注意到了在階下一旁旁聽的李瀚。
“那李愛卿認(rèn)為,我大秦未來國運(yùn)將會如何?”
嬴政短暫思索,沒有停頓,又迅速地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有陛下在,我大秦必然是國運(yùn)昌盛,百姓安康,萬國來朝!”
坐到今天這個位置,這種問題的答案,李斯自然是倒過來都能背。
“哦?”
秦皇起身,緩步來到李斯面前,拖長語調(diào)。
“那……萬一朕不出三年便駕鶴西去了呢?”
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
李斯剛想說些什么陛下萬年的話時,那邊“撲通”一聲,悶聲傳來。
兩人齊齊望去,發(fā)出聲響不是別人,正是李瀚!
他整個人半身倒地,手肘撐住地面維持住了身體的平衡,悶聲也正是因此傳來。
“哈哈,不好意思,腿麻了!”
李瀚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此刻,李斯心中把李瀚當(dāng)場撕了的心情都有了。
本想著秦皇在此,讓他旁聽,好多鍛煉鍛煉,也順便在陛下面前露個臉,好為日后的晉升鋪墊鋪墊。
可誰曾想小子卻在這時候整出這樣的幺蛾子?
古人都是兩膝著地,兩腳腳背朝下,臀部坐在腳踵上的坐姿,所以腿麻勉強(qiáng)可以當(dāng)做一個借口。
但是,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p> 陛下在此??!
你小子別說腿麻了,就是腿給我坐斷了也得好好坐著啊!
但是他哪里知道,腿麻只是一個借口。
秦皇一個又一個接連不斷的問題,才是讓李瀚一下子沒把控好平衡、不小心倒下的關(guān)鍵!
就在剛剛秦皇駕臨李府,早就預(yù)謀好要跑路的李瀚將他視為洪水猛獸。
剛想躲到李家后院茅房假裝拉肚子避避之際,這便宜老爹李斯卻是直接給他拎到了身邊。
要是原主,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份來始皇面前露臉的機(jī)會。
但是李瀚不一樣啊,他深知大秦早已時日無多,準(zhǔn)備跑路,自然是希望一直默默茍著,不要在這位秦皇面前過多露臉的。
但是誰知道,自己這坑貨老爹硬是把自己留在了身邊旁聽……
一開始都是些奏著的商議倒還好,李瀚垂著頭,耷拉著腦袋又一茬沒一查地聽著。
可這接下來的問答環(huán)節(jié)……卻是徹底讓李瀚傻了眼。
第一個問題,老爹精通官場,看似說了一大堆,實則根本沒有任何評價直接糊弄了過去。
第二個問題,老爹馬匹拍得賊六,自己心中還在叫好的同時不禁有些郁悶,這些問題怎么看都似乎有些敏感啊!
這第三個問題,直接在李瀚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前兩個問題你若是說秦皇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倒也罷了,可是這第三個問題是怎么回事?
你咋知道你只有三年了?!
難不成你也是穿越者?!
“陛下,犬子不懂禮數(shù),唐突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這邊,李斯連忙替呆若木雞的李瀚求起了情。
“無妨!”
嬴政長袖一揮,示意沒事,但是此刻的注意力,卻是已經(jīng)全部放到了一旁的李瀚身上!
“今年多大了?”
“回稟陛下,年剛?cè)豕?!?p> “二十歲了?不小了??!可曾在朝為官???”
“于將作府任一小吏!”
李瀚心中還在疑惑秦皇怎么就關(guān)心起了自己呢,這邊的秦皇心中咯噔一下。
聽到三年反應(yīng)很大、在將作少府工作與職務(wù)之便也已經(jīng)對上,而且他也是李姓之人……
從目前的種種反應(yīng)來看,這在古卷上書寫小篆的背后主人……似乎已經(jīng)被他找到了!!
“但是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是不是他,且讓我試他一試!”
秦皇眉頭緊鎖,眼神逐漸犀利,剛想圍繞古卷上的內(nèi)容,試探著問一下未來大秦江山的歸屬,突然胸口一癢,嘴中一甜……
“咳咳咳!”
秦皇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人的身體自然也也不可能是一天垮掉的。
多年來長時間的服用徐福煉制的有毒金丹,已經(jīng)讓秦皇的身體開始走向了下坡路。
“陛下!”
父子倆自然是都已經(jīng)瞥到了嬴政咳嗽間黑色手絹上的那抹殷紅。
屋外的太監(jiān)連忙沖了進(jìn)來,上去想要攙扶住秦皇:“快傳御醫(yī)!”
“不必!先擺駕回宮!”
嬴政看著手帕上的殷紅,神情肅穆,揮揮衣袖,示意自己沒事。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臨走之前,嬴政不忘叮囑一句李斯。
李斯立刻作揖下腰:“陛下放心,此事只會爛在臣的肚子里!”
在身旁便宜老爹的眼神手勢示意之下,李瀚也忙作揖下腰表示一樣。
秦皇什么都沒說,臨走之前,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仍然在那里彎著腰埋著頭的李瀚。
這個李瀚……有很大的嫌疑??!
……
【今天政哥竟然跑來我們家了?!】
【我人傻了眼,他問的問題也太奇怪了,我怎么感覺他也是個穿越者呢?】
【不過還好,他身體似乎不是很好,今天都咳出血來了,我猜的不錯的話應(yīng)該是因為那件事中毒了?】
【哎,我這百草丹似乎號稱能解百毒還能調(diào)理身體?要不給他試試?】
【不行不行!雖然我獲得了絕世醫(yī)術(shù),配合這百草丹,醫(yī)治好他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但是我這身體素質(zhì)還是差點(diǎn)意思,手底下也沒什么能人,肯定干不過趙高那個奸人!】
【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茍著然后跑路吧!】
【哎,只可惜現(xiàn)在手里經(jīng)費(fèi)有些不夠啊,打造巨船必然需要斥巨資,我手里也沒有跑路的盤纏……真愁人!】
李瀚筆走如龍地記錄著,這次沒有出現(xiàn)之前的大禮,只有接連不斷體質(zhì)+1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