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遺忘發(fā)卡

　　“烏鴉找里美干什么？”

　　【這個調(diào)查員很不簡單?？峙逻B你自己都不知道，里美是奶奶的唯一規(guī)則漏洞。如果讓里美見到奶奶作案的現(xiàn)場，你就要跟自己描述的第一個怪誕說再見】

　　“我想想……”

　　顯然，小洞在蠱惑顧醒。

　　【智子會找到里美】

　　【然后，順藤摸瓜找到你】

　　“你的意思是？”

　　【讓智子找不到里美】

　　“風(fēng)險太大，”

　　顧醒道：“給里美打個電話？發(fā)個短信？都是自投羅網(wǎng)。

　　還是我自己出馬，搶先一步去學(xué)校帶走里美？你知不知道，這年頭哪兒都是監(jiān)控，很快就會被特殊調(diào)查課找出來，到最后反而我會暴露。”

　　【我知道某個地方收容著名為“遺忘卡片”的怪誕，在卡片上寫下人類的名字，寫下需要她忘記的事情，她就再也想不起那件事。我可以把“遺忘卡片”借過來】

　　“也就是說，”顧醒說道：“可以把烏鴉和智子寫在卡片上，讓她們忘記去找里美這件事？”

　　【你只需在卡片上寫下，烏鴉，智子，你們將徹底忘記去找里美調(diào)查奶奶這件事……】

　　“可我聽說，烏鴉和智子都是代號，不是真名，也能管用？”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顧醒已經(jīng)打定主意，決不采納小洞的意見。

　　【在遺忘卡片的規(guī)則里就可以，不過你要在腦海里想著她們的身份】

　　【別把卡片拿在手里太久，你會連自己叫什么都忘掉】

　　“那么，”顧醒道：

　　“代價呢？”

　　【你已摸到命運真理的精華】

　　【讓我算一下，跟那一位借來遺忘卡片，在上面寫下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還是精神力量較強的怪誕調(diào)查員——把這些業(yè)務(wù)打包一下，需要拿出一年的壽命來換，物美價廉】

　　果然，了解信息是普通消費，借用怪誕是奢侈消費。

　　【記住，不要接觸卡片太久，否則……你會很快忘掉借這張卡片的目的】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顧醒打算再套點話。

　　【還有“遺忘發(fā)卡”，規(guī)則更強力，但你支付不起】

　　“我再想想?！?p>　　【我不理解……】

　　“我剛才一直有個疑惑，”

　　顧醒冷笑道：“按照你說的這么干，是不是太過主動了？干我們這行，難道不是做的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么？用怪誕消除記憶總會留下什么把柄吧？萬一被那些調(diào)查員發(fā)現(xiàn)了……比如，我在卡片上寫字，總會留下字跡吧？”

　　【天地良心……我不會隨便坑雇主的】

　　【不會有字跡，甚至這個世界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別人看到那個卡片】

　　【‘遺忘卡片’不是簡單的怪誕，等那些調(diào)查員意識到有問題再想查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會明白它有多可怕】

　　【而且，你不知道描述者的第一個怪誕有多bug，相信我，要是真沒了你會后悔到想吃藥的】

　　小洞不斷寫下新的信息，緊接著紙條上出現(xiàn)了一副圖案——

　　一張正方形、巴掌大小的藍色卡片，散發(fā)著一股奇怪的精神波動。

　　“不著急，我再觀察觀察情況?！?p>　　“我想繼續(xù)看看智子那邊的情況?！?p>　　【……】

　　【好吧……代價三天】

　　“對了，我之前就想問你，”

　　顧醒忽然想到什么，“我支付的是從別人身上奪取的壽命，為什么總是感覺像是從自己身上奪走的一樣？”

　　【那些壽命，作為怪誕降臨現(xiàn)實的獎勵，已經(jīng)完全屬于你】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xiàn)在能活過一百歲？”

　　【是的……你是令人羨慕的長生種】

　　“還有個問題?！?p>　　“和你交易的時候，每次支付的是我本來的壽命，還是那些死人的壽命？”

　　【有區(qū)別么？】

　　“當(dāng)然，”

　　顧醒說道：

　　“我希望，凡是我支付壽命的情況，只從那些轉(zhuǎn)移來的壽命當(dāng)中扣除，這一條最好加在我們的交易規(guī)則中?！?p>　　【放心吧……除了你描述里美奶奶的那一次，我扣的一直都是轉(zhuǎn)移來的壽命。這一點，你只要細心一點，就可以察覺到——扣你自己的生命，會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老化，扣別人的，只會感到精神層面的虛弱】

　　顧醒回想幾次扣除壽命的狀況，確實如同小洞所言。

　　“我要繼續(xù)看直播，看看智子的狀況?！?p>　　【黎都市警察本部特殊調(diào)查課調(diào)查員助理智子乘坐專車，正在前往一所名叫湘南的公立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