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命相贈
錦繡正朝商家方向愣神呢,就聽見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傳過來。
府里的丫頭,婆子都出了門,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大隊人馬列成兩對拉著數(shù)十輛拉著數(shù)十輛馬車緩緩而來,在蘇府門前停下。
青杏興奮異常,早已走下臺階走到馬車邊了。
為首的迎福公公率先下馬,理了理拂塵對著張嘴望著他們的蘇氏夫婦躬身行了個禮,“太子公事繁忙,督促咱家先將聘禮送過來,特意囑咐,還請?zhí)K大人收下,如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蘇達運到底是見過世面,禮貌的點點頭,“太子有心了!”
“蘇二小姐,這是太子特意交代須親手叫給您的?!庇W叩藉\繡身邊,邊說邊從懷里小心掏出一個淡黃色金線刺繡的錦囊來,雙手奉上。
錦繡遲疑了一下,雙手接過來,猶豫著要不要扯開袋子上的紅色封口繩子。
“二小姐,打開看看。”迎福眼里皆是羨慕又得意之色。
錦繡看了看賀氏,賀氏也點了點頭。她便小心的扯開紅繩,里面是一塊黃金鑄成的令牌。掏出來,金色閃閃發(fā)光,令牌上有一個大大的“赦”字。
眾人震驚地盯著令牌上面的字說不出來,連錦繡也一時怔住了,“迎公公,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特赦令牌?”
關(guān)于這塊帶了個“赦”字的令牌,民間有許多傳說,大家都只聽說過,從未見過。
相傳皇上有一位愛妃,在一次后宮爭斗中成為犧牲品。臨死之際留有遺囑:給尚在襁褓中的孩兒鑄一塊特赦令,一命換一命。
“這令是太子的貼身之物,可抵一條性命?!庇9w慕地看著錦繡,“太子將此令贈予您,相當(dāng)于將性命交由到您手上了,您可要好生保管?!?p> “這,這禮物太貴重了些?!卞\繡心里莫名慚愧起來。
嫁與太子成為太子妃是她的計劃之一。擁有權(quán)利和地位,才有可以左右商家或者是保護好蘇家的資本。
感情雖然也有,但在她眼里完全沒有當(dāng)場那種死心塌地想要跟定商子墨的那種程度。
有過幾次心動,卻總覺得不純粹。有利用他的嫌疑。
“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可再說兩家話?!庇9屽\繡覺得他更像是太子的家長。
“迎公公說的是,進門歇歇吧?!辟R氏熱情地招呼著迎福。
“宮里太忙,就不歇了。搬完這些還得趕回去?!庇9е掳忘c了點進進出出忙碌著搬東西的隨從。
粗略數(shù)了一下,這聘禮居然用力十輛專門的馬車來拉?;始夜缓罋鉀_天。
劉管家和趙媽子在前院不停地指揮隨從和家里小廝,忙的滿頭大汗。
好在迎福公公帶的人也多,家里小廝們一幫忙,約摸一柱香的功夫,五十只箱子整整齊齊碼滿了蘇府前院。
蘇家早上還凄凄哀哀地,下午這圣旨前腳出門,聘禮隨后就到了。也沒料到來這么多人。整個府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太子這么大手筆,蘇家可不能失了禮數(shù)。賀氏愣是留著隨從們每人吃了一碗湯和一兩銀子的賞錢。
迎福公公是單獨給的,二十兩,是蘇鶴鳴半年的俸祿了。
迎福公公樂呵呵帶著隨從們走了之后,劉管家?guī)е鴰讉€心細的丫頭小廝們開始清點禮品。
蘇運達夫婦站在前院的角落看著這些聘禮臉色從之前的滿足和高興變成現(xiàn)在的平靜如水。
“娘,來,您跟我過來,我有事和您商量呢。”錦繡從房里走出來,過了后院的回廊來到前廳招呼這賀氏。
“娘,這令牌您收著吧?!卞\繡將錦囊塞到賀氏手里。
“傻孩子,你留著,給我做什么?”賀氏臉一沉,反手將令牌塞回給錦繡。
“娘,您別推辭了,既然是聘禮,這令牌理應(yīng)是留給蘇家的。您和爹扶養(yǎng)我一場,我,只會惹你們生氣?!卞\繡鼻子一酸,淚水如斷線的珍珠。
“日子還沒有定下來,以后到宮里生活,這令牌用的上。”賀氏也跟著流下淚來,“我和你爹沒有想要你嫁進宮里,原先只希望你找個疼你的人就可以了,哪知~~~”
“只要蘇家能平平安安的?!卞\繡掃視了一下周圍,廳外傳來小廝們朗聲報著聘禮的名稱和數(shù)量,“娘,你放心,我會過的很好?!?p> “那宮里可不就是龍?zhí)痘⒀ā!辟R氏恨恨地說,“這太子的娘,就是,咳,說不完啊?!辟R氏嘆了嘆氣,擺擺手,沒再言語。
“說不定我還能光宗耀祖呢?!毖垡娰R氏愁眉苦臉,錦繡挑些高興的話頭來說,“好多人都想入宮都進不了呢?!?p> “咱家不愁吃不愁穿的,哪里需要你來護著呢?!辟R氏仰頭瞪了她一眼,“到底是年輕啊,不知人心險惡。”
賀氏和當(dāng)年的錦繡一樣,怎么可能會想到能被那商家誣陷,滿門抄斬,蘇府連個小廝丫頭都沒能留下來呢。
太熟的人往往最能知曉對方的薄弱之處,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痛。
一個商家的領(lǐng)衛(wèi)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掉大臣之女,這種事情商子云能策劃的出,她定是料定了皇上不會追究。
商子云不傻,很明顯太子也早知張齊飛是兇手。柳大人夫婦鬧成那樣不也草草收場?
商家前世能輕易端掉蘇府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錦繡現(xiàn)在最困惑的。
商子墨到底是防著她的,嫁入商家七年了,說起商家卻和外人看到的一樣,都只是表面。
大理寺卿劉北辰對三品以上的官員的檔案一清二楚。一般官員犯案都會經(jīng)過大理寺審理,那如果能拉攏柳大人,能從大理寺找到一些和商家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應(yīng)該不難。
“妮兒,你說這太子的親額娘會不會就是那戲文里的祝妃?。俊卞\繡陷入沉思中,賀氏見錦繡一動不動,加大了音量。
“娘,我有個事要和你商量?!卞\繡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下定了決心。
“你不是商量過來嗎?”賀氏伸手將貼身放著的金牌摸了摸確認一下還在。
“我想認柳大人為義父,代柳小姐孝敬柳大人夫婦?!卞\繡邊說邊跪下。
“你說什么?”賀氏懵了,“柳小姐我頗為賞識,上次和爹爹去過柳府,他們實在太可憐了?!?p> “你起來吧?!辟R氏攙起她,“我晚一點和你爹商量一下,人家愿不愿意收你為義女還是個問題呢?!?p>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改名字?”錦繡推開賀氏的手,“改名叫蘇柳,他們更容易接受一些?!?p> “放肆!”賀氏一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子一震,翻落下來。錦繡一把接住,杯中茶水一滴未灑。
“你爹估計會被你氣死,名字都想好了是吧?!辟R氏起身指著錦繡厲聲說完又抽出一面手帕在她頭頂扇了兩下,氣呼呼地往外走。
“怎么了這是?”蘇達運的聲音在廳外響起。
錦繡忙挺直脊背,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的朝門口望過去。
“”
舊夢洶涌
人和人之間越熟,捅起刀子就越知道往哪里捅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