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愛之名
“吾皇圣明,老臣教妻無方,是罪臣之過?。?!”柳北辰跪在宮道上,悲戚的聲音在空曠的宮道上顯得格外蒼涼。
“皇上,大理寺卿柳大人在宮門外跪地不起,為一品誥命夫人王氏求情呢?!痹聘9硇卸Y。
“王氏現(xiàn)在傷勢如何了?”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筆。
“仍是昏迷不醒?!?p> 皇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走出養(yǎng)心殿。
秋風(fēng)蕭瑟,落葉在地上打著卷。
柳北辰之女亡故至今半月不到,他已半白了頭,凌亂的頭發(fā)遮住半張臉,憔悴不已。
皇上親自攙起老淚縱橫的柳北辰,“愛卿失女之痛不能為卿分擔一二,朕甚為慚愧。柳夫人思女心切,何錯之有?”
“賤內(nèi)不守禮法,行為實在不堪。待她回去老臣定會嚴加看管,再不會做出如此拙劣之事?!绷背叫攀牡┑┑乇WC,邊說邊欲再次下跪。
“愛卿,王夫人朕已經(jīng)命御醫(yī)竭力醫(yī)治,你大可放心啊?!被噬吓牧伺乃募绨?。
柳北辰腿一軟再次跪了下去,伏地哽咽,“老臣多謝皇上厚愛,多謝!”
皇上眼里已極不耐煩,“愛卿失當心朕傷了王氏不成?為何這般舉動?”
劉北辰身子一顫,哽咽聲停住了。他紅腫的雙眼仰面看著皇上,“賤內(nèi)觸怒天顏,罪惡影響太大,老臣身為大理寺卿,這行為于理于法都容她不得啊。”
“你既知其如此為何還要做此舉動為難朕?”皇上指著他呵斥道。
“小女已經(jīng)故去,王氏如又閃失老臣將命不久矣!”柳北辰說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好了。起來!”皇上抬頭抵住額頭,閉上雙眼,“朕向你保證,決不殺她!”
說完朝云福遞了個顏色,云福小跑著離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氏一醒,朕立刻命人送回去,再賜一名御醫(yī)診治至痊愈。”
皇上蹲下身,將劉北辰扶起來。
“老臣謝皇上,謝皇上圣恩?!眲⒈背竭呎f邊用衣袖擦臉,“那老臣可否去見賤內(nèi)一面?”
“可以,你去吧,在太醫(yī)院!去吧?!被噬宵c點頭,將劉北辰朝太醫(yī)院方向輕推了一把。
劉北辰踉蹌地朝太醫(yī)院半跑過去。
皇上盯著那漸漸消失的背影露出羨慕的微笑,很快回過神,看了一下四周,收了笑容,嘆了一口氣,往御花園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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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天涼了,奴才去給您去拿件衣裳?!闭\安躬身說完往椒房殿疾步走過去。
沒走幾步就看見皇上慢悠悠走過來。
誠安剛準備行禮,皇上朝他擺擺手,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駐足在一簇菊花前的皇后又回頭走了。
蛾眉輕掃,眉尾入鬢,丹鳳眼尾也微微上翹,凌云髻高聳,倒貼合了她的個性,只是眼前人非夢中人。
“皇后好興致??!”
歲月對美人到底是偏愛了些,皇上從眼前人的臉上找尋著故人的蹤跡。
皇后全身一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后很快收起驚慌的儀態(tài),垂首彎腰盈盈一拜。
“進來身體可好?”皇上頷首淺笑。
自從長公主去世,皇后性情大變。終日往返于椒房殿和佛堂兩處,更無心打理后宮。皇上每次與她見面都是哭哭啼啼,久了也厭了,倦了。
“好多了?!被屎竺寄咳缧?,眼眸溢出點點笑意。
“不去佛堂了?”皇上試探。
“不去了。秋色襲人,出來走動走動也爽利些?!被屎缶馆p笑起來。
“是為了太子?”皇上依舊是笑意盈盈的詢問。
“你說呢?虎毒不食子呢?”皇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皇上,“更何況姐姐有交代,朗兒的婚事由我做主,你可是當是同意了的?!?p> 皇后已沒了之前的好臉色,說著朝皇上的心口點了一下。
“鴻兒確實是先天不足,你這幾年還沒有想明白?”皇上語氣陡然嚴厲了起來。
“先天不足?十六歲都過的了為何當日就先天不足了?”皇后低吼,“那姓張的娼婦至于你這般護著?”
“粗鄙不堪,你仍是如此跋扈?!被噬吓豢啥簦皬堎F妃斷斷說不出這粗鄙之言!”
“我若將那燕王害死,她只會比我更甚?!被屎箢i間青筋突起,一手扯起一朵波斯菊用力撕開。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皇后臉上。
“你再胡言亂語,瘋婦!”皇上盛怒,眼圈發(fā)紅,“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p> 皇后一手捂著臉,另一只手扶住一小株掉了葉子的茶樹干,鮮紅的鼻血流了下來。
她深深吸氣,緩緩的站直身體,對著皇上嫣然一笑,“你做過噩夢嗎?”
“不可理喻!”皇上轉(zhuǎn)身要走,皇后拉住了他的袖子。
“朗兒的婚事該定下了吧。只此一樁心事,此事一了,我便去見我鴻兒去?!?p> “蘇家雖忠心耿耿,可不適合他。此事以后再議!”
“你連他也防么?”皇后抽開手,“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妹妹想必也會如我此時的心情,不差毫厘。”
“她不會如你這般,她懂得忍耐?!被噬夏樕?。
“他非蘇家二小姐不娶,你也是知道的?!被屎笳Z氣軟了下來,“愛而不得的感覺你還沒嘗夠嗎?他可以讓出太子之位。”
“讓出太子之位?這位子是我給他的,想讓就讓?除非我死了?!被噬洗罂诖瓪?,皇后走過來給他拍背。
“如果讓那商家之女也許給朗兒,商蘇兩家水火不容,你自然可安枕無憂?!被屎筮呎f邊仔細看著皇上的表情,暗自捏了把汗。
皇上是什么性子這些年自己早已摸透,太子之位他絕不可能讓其他幾個皇子坐上。他對妹妹的承諾沒有一句食言,甚至想費力討好太子。
他總是自以為是,什么都想要。又要名,還有權(quán),可世間哪有這等好事。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忍辱負重的想幫他還是費勁心力的害他?”皇上推開她,“你想讓他走上我的路?”
“你的路有什么不好?”皇后譏諷道,“張貴妃比妹妹可厲害多了?!?p> “瘋婦,瘋婦?!被噬峡聪蚰弥L(fēng)回避候著的誠安急促地說道:“把這瘋婦帶回椒房殿,禁足一個月。”
說完拂袖而去。
皇后抬起衣袖擦了擦流至嘴邊的鼻血,看著皇上匆匆消失的背影笑開了。
“你看,誠安,你看,他氣的,哈哈哈哈?!?p> “娘娘,仔細身子?!?
舊夢洶涌
我相信愛情,也相信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