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古稱西海。
剛下過一場雪,給整個草原都染上了一層銀白,湖面上結(jié)了冰,積雪落在冰面上,使得湖面也成了白色。
一些白色的帳篷,就藏在這雪白的世界里,并不引人注目。
但遠處的山坡上,一個鐵塔般的漢子手里舉著一只望遠鏡,卻將這些帳篷都看得一清二楚。
天穹之中,一只渾身雪白的海東青已經(jīng)向他發(fā)出了預警。
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正是嬴勇,那只白色的海東青,則是虞姬馴養(yǎng)的“冬雪”。
嬴勇把望遠鏡遞給他身旁的一個男子,說道:“季勝兄弟,那應該是一支羌人的部落?!?p> 季勝舉著望遠鏡,仔細地看了看,贊嘆道:“大王做的這個望遠鏡,真是太神奇了。隔得這么遠,卻好像就在眼前一樣。”
嬴勇翻了翻白眼,這車轱轆話說多少遍了,每次使用望遠鏡,都要說一遍。大王也不在這里,你就算是拍馬屁,他也聽不見呀。
季勝意猶未盡地收起望遠鏡,下令道:“水草豐美,一望無際。大王選的這個地方,真是一塊寶地啊。那就……占領(lǐng)它吧?!?p> 季勝馬鞭一揚,數(shù)千騎兵就沖下山去。
湖邊的羌人部落見狀大驚,連忙組織人手,揮舞著各式各樣的兵器迎了上去。有的拿著弓箭,有的拿著石斧,也有的拿著銅器。
但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敵人真的太恐怖了。他們居然騎在馬背上就直接沖了過來。
要知道這些羌人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但這么騎著馬沖鋒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這么快的速度,人怕是要顛得飛起來吧?
但是那些人就是這么直直地沖過來了。
嬴勇騎著高大的駝鹿,一鹿當先,沖鋒在前。他手上拿著反曲弓,箭壺中插滿了鐵制箭矢。每發(fā)一矢,必殺一人。
沖到近前,嬴勇收起弓箭,取出一把長柄大刀,那刀連柄長逾九尺,刀鋒之上寒光閃閃,居然是一把關(guān)公大刀。
這刀是在江南之時,胥余看嬴勇身材魁梧,力大無窮,惡趣味爆發(fā),特意為他打造的。胥余把這柄大刀交到嬴勇手中之時,還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他:“如果你能留一部長胡子,就能發(fā)揮出此刀最大的威力?!?p> 嬴勇當初見到這柄神兵的時候,激動得不行。雖然不知道長胡子和寶刀的威力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他還是爽快地照辦了?,F(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刮胡子了。
嬴勇身材高大,騎著高大的駝鹿,和這柄大刀正好相配。
他距離人群還有十幾米遠,便雙腿一夾鹿腹,駝鹿雙腿一蹬,騰空而起,好似在飛翔一般。
嬴勇高舉青龍偃月刀,如同天神下凡,一刀斬下,濺起一蓬血雨,一排羌人的頭顱,已經(jīng)被他斬飛上天。
他忽然明白大王為什么讓他留長胡子了。這種起飛的感覺,如果有一縷長胡子在頜下飄飄飛揚,應該更帶感吧?
其他人也舉著兵器,連人帶馬撞進了羌人群中,他們的雙腳套在兩個奇怪的布套之中,使他們雖然騎在馬上沖鋒,仍然能保持一定的平衡。
這東西叫布馬鐙,是馬鐙的替代品,雖然不及馬鐙,但湊合也能用用。胥余走的時候,把這個法子交給了季勝和嬴勇。讓他們在暫時沒有馬鐙的情況下,先用這個湊合。
這支羌人部落人數(shù)不過數(shù)千,能戰(zhàn)的也就一千余人,哪里是這群殺神的對手,不到半個小時,除了女人和孩子,其他都被屠殺了個干凈。
嬴勇殺完人后,開始打掃戰(zhàn)場,很快,那些被殺死親人的女人們,就端來羊肉,羊奶,魚肉,還有一些奶制品供他們食用。
草原上的女人,是沒有自我的,她們只屬于強者,只忠誠于、服從于強者。
她們被搶來搶去,早就習慣了。
既然自己的男人們都被殺光了,那現(xiàn)在的這群人,就是她們新的男人,新的主人。
她們會為他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直到……有更強的人把她們搶去。
……
南方的冬天,河水并不結(jié)冰。
一條揚著白帆的大船,在長江中飛快地航行著。
偶爾出現(xiàn)在江邊的土人,看見這樣大,這樣快的船,都忍不住發(fā)出陣陣驚呼。
女防和孟增這對嬴氏兄弟,在船上跑來跑去,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時發(fā)出陣陣驚呼。
南宮修忍不住吐槽道:“我說兩位小兄弟,岸上那些土人沒見過世面,叫啊叫的也就算了。你們倆已經(jīng)叫了五天了,你們嗓子不累嗎?”
女防道:“不是我要叫,誰讓大王這么厲害,我哪里忍得住不叫啊?!?p> 胥余正帶著阿貍在甲板上指點江山,聽見這話,一個趔趄,差點摔下船去。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啊嬴女防同學。雖然你的名字奇奇怪怪的,長得也白白凈凈的,但你是一個猛男啊,你有萬夫不當之勇啊,你可是秦始皇的八輩兒祖宗??!請你自重??!
“大王,大王,你能不能再講講,這個船到底是怎么造出來的啊……”
胥余一拍腦門,媽的,把這廝帶在身邊,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他呻吟道:“我已經(jīng)講過三遍了。而且,我告訴過你。我在平安邑有個造船廠,你去了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二十天前,面對著全部脫困,并向自己效忠的西北奄人,胥余必須決定他們的去路。
胥余原本的打算只是與他們偷偷建立聯(lián)系,畢竟他們是在周人的監(jiān)管之下的。但是沒想到雅利安人忽然來襲,一個偷襲,把秦邑的周人守軍全殺了,把這些奄人奴隸全都抓走了。
然后,雅利安人又死不瞑目地全軍覆沒了。他們死了不算,還留下了近五萬的馬匹,還有尚存的約五千婦女兒童。
這可是一大筆財產(chǎn)啊,胥余當然就笑納了。
有了馬,就等于有了騎兵。胥余把腦中的西北地圖過了一遍,決定讓他們暫時遷徙到西海(青海湖)去。在那里休養(yǎng)生息,慢慢發(fā)展。
西海距離鎬京一千公里,西周想要搞他們,也是鞭長莫及。而胥余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只需要半個月時間,就可以直逼西周的豐鎬兩京,對西周形成巨大的壓力。
西海水草豐美,湖中有豐富的漁業(yè)和鹽業(yè)資源。而且那里靠近柴達木盆地,礦藏資源十分豐富,煤礦、鐵礦、銅礦應有盡有。
嬴勇作為江南奄國的核心人物,胥余當初教導煉鐵之術(shù)的時候,他都是全程參與的,所以胥余將嬴勇留下,讓他跟隨季勝去往西海,幫助季勝在西海發(fā)展壯大。
而女防和孟增這對兄弟,則被胥余帶往平安邑去了。
一方面,這兩兄弟被胥余的王八之氣鎮(zhèn)住,對他坑殺雅利安人數(shù)萬大軍的壯舉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愿跟隨他去平安邑漲漲見識。
另一方面,他們也是胥余的人質(zhì)。他們是西北奄族的直系繼承人,有他們在手,西北奄人一支無論發(fā)展到多壯大,也都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中。
同時,為了加強西海和平安邑的聯(lián)系,胥余把“冬雪”留給了季勝。要求他每個月利用“冬雪”,對胥余進行一次匯報。
天空之中,一聲唳嘯,一只海東青俯沖而下,落在了虞姬的肩頭。虞姬解下鷹腳上的信看了一眼,說道:“大王,江南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