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胥余幫著虞姬綁好滑雪板的繩子,撐著滑雪桿剛剛滑出,一排箭雨貼著腳跟就射了過來。
胥余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僥幸:幸好老子有主角光環(huán),不然就涼涼了。
那金發(fā)男子高呼報仇,跟在胥余屁股后面急追,無奈草地上積雪太深,他雖然死命抽打馬臀,仍不及胥余滑雪迅速。
眼看著胥余等人疾行向北,一頭扎進(jìn)了那條絕谷之中。金發(fā)男子心中大喜,卻裝出一股憤怒的樣子大吼道:“賽里斯人跑不掉啦,沖進(jìn)去,為大王報仇?!?p> 他身后那群騎士嗷嗷叫著,一陣風(fēng)般扎進(jìn)了峽谷。
金發(fā)男子追擊胥余不到五分鐘,另外一路人馬沖了過來,領(lǐng)頭的是一個銀發(fā)老者,他看見巴迪亞倒在地上,大吃一驚,連忙勒馬跳下,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巴迪亞的身邊,大呼道:“陛下,你沒事吧?!?p> 巴迪亞聽見有人喊他,用力地睜開了沉重的雙眼,看著眼前的銀發(fā)老者,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道:“阿爾伯茲,傳我命令,為我復(fù)仇者,為王!”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
從金發(fā)男子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然后高呼著復(fù)仇,狂追而去的那一刻,巴迪亞就明白了,自己是被卡夫暗算了。
卡夫密謀篡位,一定已經(jīng)很久了,現(xiàn)在,終于讓他找到機(jī)會了。
但巴迪亞已經(jīng)沒有能力說出事情的真相了,他就算說了,卡夫也不會承認(rèn),甚至?xí)f是阿爾伯茲假傳王旨,對自己進(jìn)行污蔑。
所以,巴迪亞只能留下這句遺言,把水?dāng)嚋啞?p> 只要阿爾伯茲把自己的話公布出去,就沒有人會質(zhì)疑這句話。
因為,沒有人會不想當(dāng)王。
那群賽里斯人跑得很快,卡夫不一定追得上。
而且,卡夫才剛剛追出去,阿爾伯茲他們只要加緊急追,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只要卡夫不能順利登上王位,他殺我的事就很有可能暴露。
到時候,就會有人為我報仇……
“陛下!”阿爾伯茲大喊著,眼淚簌簌而下。
很快,又有一隊人馬沖了進(jìn)來。阿爾伯茲大喊道:“陛下死了,他留有遺言,為他報仇者,當(dāng)為王!”
那人怒吼道:“阿爾伯茲,仇人往哪里去了?”
“北面?!卑柌澇林氐刂甘玖朔较?。
“北面?那是絕谷?給我追,為陛下報仇!”那人大喊著,一陣風(fēng)般地朝北面沖去。
阿爾伯茲沒有動,他仍然抱著巴迪亞的尸體,高聲喊著:“為陛下復(fù)仇者,當(dāng)為王!為陛下復(fù)仇者,當(dāng)為王!”
巴迪亞的遺言被迅速傳播開來,數(shù)里之外,雅利安人的營地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敵人進(jìn)了北面的絕谷,只要能取到敵人的頭顱,就是新的王。
沒有人能忍住這種誘惑,所有能騎得動馬,想要當(dāng)王的男子,全都跨上了馬背,朝北狂奔。甚至有一些膽子大的女子,也跟著沖了過去。
畢竟,巴迪亞的遺言是為他復(fù)仇者為王,可沒說女的不行。
一群人瘋了一般,沒幾分鐘,就全跑沒影了。
營地里的俘虜們都傻眼了。
這什么情況?怎么敵人全跑了,就留下一群婦孺?
他們?nèi)ツ牧?,他們?nèi)ジ陕锶チ耍克麄兣苈返臉幼訛槭裁茨敲疮偪瘢?p> 因為語言不通,俘虜們?nèi)疾恢腊l(fā)生了什么。
忽然間,一個正在擠馬奶的年輕人一躍而起,跳上一匹馬的馬背,高聲喊道:“趁現(xiàn)在,逃!”
俘虜們一看,居然是少主女防,頓時紛紛響應(yīng),跳起來去搶奪馬匹。
雅利安人放牧著大量的馬群,全族每人三匹馬都綽綽有余,因此他們?nèi)穗m走了,卻還留下了大量的馬匹。
雅利安男子也并非全都走光了,有些年紀(jì)大的,或者覺得自己根本沒機(jī)會的,還留在營地。不過人數(shù)不多,大概千余人。
這些人見奴隸們居然跳起來反抗,馬上取了兵器沖了過去。
女防搶過一根青銅長矛,一矛將一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捅死,大喝道:“殺光他們!”
女防的親爹惡來是商王帝辛的寵臣,以武力聞名于世,女防家學(xué)淵源,也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
此時,雅利安人中能戰(zhàn)的全跑了,剩下這萬把人,除了婦女兒童,就是老弱病殘。女防擎矛在手,就如虎入羊群,殺了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很快,雅利安人中稍有戰(zhàn)力的,都被女防帶著奄人殺了個精光。只留下一些婦女兒童,人數(shù)還不到五千。
季勝的兒子孟增提著一柄血淋淋的青銅斧,走過來道:“大哥,這是什么情況?”
女防莫名其妙地道:“我也不知道,那些白戎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全都一臉興奮地往北邊跑了,連老婆孩子都顧不上了?!?p> 孟增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女防道:“北面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之前叔父被帶走了,也沒有回來。這樣吧,你帶著族人往西南方走,那里遠(yuǎn)離西周,也許能找到落腳的地方,我?guī)е恍┬值苋ケ边叴蛱揭幌虑闆r。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會盡快跟你們匯合?!?p> 孟增道:“那怎么行,父親不在,你就是全族的首領(lǐng),帶領(lǐng)族人遷徙的事情,是你的使命。查探消息,營救父親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p> 孟增說得鄭重,但誰都知道,帶著族人遷徙這個差事是比較安全的。而查探消息,營救季勝,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女防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全族的首領(lǐng),就應(yīng)該聽我的命令?!?p> 孟增嗆聲道:“我的父親還沒死,你還不是真的首領(lǐng)呢?!?p> 女防被他懟得一窒,好半晌才道:“你不要任性?!?p> 孟增道:“我沒有任性,那是我的父親,我不去救誰去救?”
女防大聲道:“我是你大哥,你必須聽我的?!?p> “你別擺大哥的架子,身為人子,我必須去?!?p> 女防嘆了口氣道:“那我給你一百人,你小心點,見勢不妙,就趕緊回來。我們會一直往西南方走,不管救不救得了叔父,你都要盡快趕回來。我等你?!?p> 他心里明白,這個弟弟平時都是非常尊重自己,和自己感情很好的。這時候跑出來和自己頂牛,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但他還有帶領(lǐng)全族脫險的重任在身,那些白戎不知發(fā)了什么瘋,忽然跑了。他們也許很快就會回來,自己不能在這里耗著了,必須盡快走。
所以,他答應(yīng)了孟增的要求。
兩兄弟互相擁抱了一下,孟增帶著一百名騎士,朝著北方,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防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朝向西南,他不知道那里會有什么,但總之,要盡快離開此地才行。
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傳來一聲悶雷般的炸響,大地劇烈地?fù)u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