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坑石少堅
回到義莊的石堅,滿腹心事,踱步之間不知不覺晃到正堂之內(nèi)。
九叔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看出他有心事,九叔沒有過多打擾他,而是繼續(xù)專注于教授文才符篆。
“符篆之道,先基礎(chǔ),后練習!
先前鎮(zhèn)魂符你已經(jīng)學會,現(xiàn)在學此新符,應無難度。
需要注意的,我剛剛跟你講過了!
接下來,你就照著我畫出來的符篆,多多臨摹練習!”
指導文才畫了一道符,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后,一抬頭,九叔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石堅站在一側(cè),正若有所思的關(guān)注著桌面上的符篆。
九叔也沒有在意,更沒有客氣的讓石堅也露兩手!
畢竟,這是在教授自己的徒弟,還是按照自己的一套方法來。
要不然,就憑文才這一副不靈光的腦子,定然會因為兩套迥異的方法,而腦袋混亂!
而在石堅的心里,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在石青松的墓室之中,找到的那半截符篆上面熟悉的筆跡嗎,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林師弟!
確認這件事的那一剎那,石堅心里一陣激涌!差點沒忍住,想要直接對九叔出手。
但當九叔抬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自己異樣的情緒完美的壓制下來。
故作審視文才畫符練習,動了動嘴巴,面無表情道:
“夠艱難的!”
“你……!”
文才抬頭,看著自己的大師伯,困于他長輩身份,故而憤憤了個半截話。
九叔苦笑了一下,石堅說的沒什么毛病,只不過向來倨傲的他,很少會考慮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的感受。
跟石少堅比起來,文才的腦瓜子根本不上檔次。
“好了!別那么多的情緒!
你師伯常見少堅之類天賦,你這種的自然入不得眼。
不要想那么多!
須謹記,勤能補拙!”
“哦!”
文才的情緒來得快,經(jīng)九叔這三言兩語的安慰,它走的也快!
石堅對九叔的話,顯得有些嗤之以鼻,勤能補拙,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偽命題!
在絕頂天賦面前,庸俗之人,哪怕不眠不休的追趕,一輩子的成就恐怕也無法趕上。
只不過,對于文才剛才不服氣的樣子,石堅也懶得再多嘴沒趣。
此次到任家鎮(zhèn),本就是為了查明石青松被滅的真相。
其中的重中之重,便是陰珠的去向。
就目前所得,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石堅的預計。
沒想到一直毫無頭緒的事情,突然之間就明晰了方向。
下一步,只要弄清楚陰珠到底在誰手上,將之弄到手!
至于石青松被滅,石堅心里雖然感到不舒服,可一想到此時很有可能是九叔出手所致,心里五味陳雜。
石青松是他們石家老祖,雖然石堅一直以來,對他這樣茍活的方式感到不屑,可也改變不了他是石家老祖這一事實。
老祖被滅,按理說應當為其報仇。
若是,石青松毀在別人手上,石堅二話不說,很有底氣的為之報仇!
可面對九叔,他的底氣很是不足!
九叔作為茅山派的弟子,以捉鬼降妖為己任,遇到石青松那樣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在石少堅還沒有出事的此時,石堅還并未遭受刺激黑化,心里還是有一定的底線。
作為茅山派的堂堂掌門,總不能因為門下弟子本于職守,便遷怒于他!
念及于此,石堅把之前想要就石青松活死人墓一事,試探九叔的念頭,也就此打消。
萬一讓九叔生出了警覺,產(chǎn)生了不好的猜測,那可不是他的目的。
就在此時,秋生和石少堅兩人勾肩搭背的,渾身酒味踉蹌著進了屋內(nèi)!
“呵呵~!
你們都在?。?p> 那正好,快,快給我們上酒!”
秋生一臉酒意朦朧,滿嘴胡話!
石少堅也好不到哪里去,借著秋生的話茬道:
“對!快上酒!
讓,讓小桃紅喂我喝酒!”
九叔向前一步準備好好招呼秋生的腳步,在石少堅的酒話之后,便悄悄的收回!
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石堅,九叔滿臉尷尬!
看起來,好像是自己的徒弟,把人給帶壞了!
眼見幾人未動,秋生不滿的揮手道:
“都愣著干什么!
知道這是誰嗎?!
告訴你們,說出來可是要嚇死你們!”
秋生拍著石少堅的肩膀,一臉倨傲!
還未等他裝完,石少堅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甩手,將秋生的胳膊甩開,叫囂道:
“老子可是茅山派掌門的兒…,徒弟!”
石堅心里一緊,這家伙差點說漏了嘴!
幸虧平時咱三叮囑他,即便是醉了酒,還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可石少堅那改口的半截話,讓九叔眼中閃過一道思索。
石少堅腦子不清醒,可仍舊下意識的找補道:
“說是徒弟,其實跟親兒子似的!
茅山派下一位掌門,也必定是我來坐!
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都快點來巴結(jié)巴結(jié)未來的茅山派掌門!”
喝得五迷三道的秋生,很是配合石少堅,胳膊在此搭在石少堅的肩膀上,一臉諂媚道:
“弟子,提前拜見,拜見少堅掌門!
祝愿掌門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江湖!
嗝~!”
“哈哈哈!好!
茅山派弟子秋生聽令!
我石少堅以茅山派掌門身份,任命你為門派護法!”
“多謝掌門厚愛!多謝掌門厚愛!”
秋生諂媚的行禮之后,突然大叫道:
“媽媽!
快點把小桃紅叫出來!
掌門!小桃紅可是我的老相好,那模樣身段相當?shù)暮茫?p> 今天弟子高興,這小桃紅就讓給你了!”
石少堅一聽,深受感動,緊緊地握著秋生的手,一副特別感動的表情,“秋生,真是我的好兄弟!
今天讓你破費不說,還讓你忍痛割愛……”
秋生一揮手,豪氣道:
“小意思小意思!
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只要掌門您覺得冷,這衣服你拿去,隨便穿!”
說著還手忙腳亂的脫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就是他喝醉了,手腳不聽使喚,搞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扯開。
邊扯邊道:
“至于今天這點花銷嘛,沒關(guān)系!
我?guī)煾傅拿^在任家鎮(zhèn)這一畝三分地,基本上都賣他的面子!
咱們消費了這一點,不算什么!
大不了掛到義莊的賬上,讓我?guī)煾竵砀顿~!”
九叔聽著秋生這些混賬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覺得今天這事絕對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文才一臉懵圈的看著秋生和石少堅,兩人放飛自我的樣子,讓他這個看客感到目瞪口呆!
他實在沒想到,秋生居然還在酒后,跟原本死仇對頭石少堅弄在一起!
也不知道,兩人在就醒了之后,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親密無疆,什么話都敢往外噴!
九叔和石堅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兩個人不時的酒嗝熏人不說,還得聽這兩人前所未有的胡言亂語。
偏生,還一個逗哏,一個捧哏的,就跟說相聲似的!
石少堅拎著石少堅的領(lǐng)子,直接拖走!
臨走之前還特意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對誰不滿!
朦朧看到石少堅被帶走,秋生掙扎著身體,叫道: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們掌門!
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快閉嘴吧你!”
九叔上前一把巴掌,恨不得一下子將他扇醒!
“文才,去打一盆涼水,給這家伙好好清醒清醒!”
文才一聽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應道:
“好!
師父稍等,我這就去打水去!”
“嘩啦!”
文才拎了整整一大桶的涼水,將水對著秋生從頭澆下去!
“啊~!”
秋生搖了搖頭,渾身一個冷顫!
“我這是怎么了?!”
秋生一手揪著自己濕噠噠的衣服,一手揪著自己的水淋淋的頭發(fā),一臉疑惑道:
“咦?!
我這是在哪兒?!”
九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清醒了沒有!
文才,再跟他來一桶水!”
“好嘞,師父!
秋生,你稍等一下,馬上就跟你拎過來!”
秋生又是一個冷顫,慌亂的擺手,“師父,我清醒了,已經(jīng)清醒了!”
九叔對著停下腳步的文才擺擺手,“你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打水!
沒看出來,秋生這是還沒有完全清醒嗎!”
眼里指派了文才,又淡然的朝著椅子一指,“你坐下!
不要亂動,不要說話,好好回憶回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秋生抱著膀子,盡量讓身上的熱量可以少散熱一點,這樣稍微感覺暖和一些。
回憶想是潮水一般從腦海深處飄了出來!
秋生捋了捋自己腦海里邊的東西,大師伯不見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去查找。
在大街上,他被石少堅生拉硬拽的去茶館喝茶!
問他什么,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就是從不正面回答秋生的問題!
茶水喝了兩壺,都下半晌的時候,秋生才反應過來,石少堅這分明是在纏住他,不讓他有更多的動作!
于是,秋生眼珠子一轉(zhuǎn),心道,既然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
這家伙,憑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的把極少下山,還沒有成熟學壞的石少堅給忽悠了!
帶他去了下半晌剛剛開門,準備營業(yè)的紅樓之中。
更是鐵了心的要給石少堅這家伙,狠狠地招呼招呼,毀一毀他的三觀!
石少堅常年跟著石堅在山上修煉,兩耳基本不聞窗外事!
對于山下女人是老虎這種傳言,他是一概不知。
被秋生忽悠進了紅樓,在老媽媽召喚出一圈鶯鶯燕燕之后,他便立馬的暈乎了!
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人一瞧,就知道他是個雛!
就好像一只無辜的小白兔,掉進了大灰狼的狼窩一樣。
這種可憐楚楚的神態(tài),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小姐姐們的眼球。
“?。『每蓯郯?!”
“呀!你瞧,他臉紅了!”
“嘻嘻,害羞嘍!”
“小道士,別害羞嘛,你別閃躲,睜開眼睛瞧瞧我們美不美啊!”
“別害怕,我們又不是老虎!”
石少堅因為還未修習后面的邪法,雖然平時修煉手段有些歪門左道的樣子,可其心志還未有邪化!
那些為非作歹的事情,還一點都沒做呢!
在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在秋生這個引路人的熱情招待下,石少堅完成了人生當中一個重要的蛻變!
不管是從肉體上,還是精神上,此后的石少堅,跟之前想比,完全不同了!
不過現(xiàn)在仍在醉酒之中的石少堅,還沒有機會來表現(xiàn)這種不同!
不過,嘗過魚腥味的貓,就像是打開了骨子里的野性,想要重新收斂起來,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秋生故意規(guī)勸下,徹底放浪形骸的石少堅,第一次飲酒,酩酊大醉!
倒是秋生這家伙,有目的的喝了不少,實際上,半醉而已!
要不然,怎么可能會攙扶著一個醉鬼,從任家鎮(zhèn)上準確無誤的摸到義莊,而沒有走丟呢!
秋生半醉半假的狀態(tài),不但騙過了石堅,更是連九叔都騙了過去!
這種事情,秋生才不會表現(xiàn)出來!
不說別的,要是被九叔知道了,以后想要再以此來逃避裝傻,就根本不可能了!
九叔讓他回憶,他倒是好好的回憶了一番。
不覺間嘴角莞起了一絲笑容,心里暗道,這次狠狠地把石少堅拉下水,看大師伯以后還會不會動不動的鄙視,他和文才兩個人,所謂的不學無術(shù)!
正得意的時候,九叔怒道:
“讓你回憶,看來你回憶的很美妙啊!
不知不覺的,笑容都爬上來了!
可以啊,秋生!”
秋生心知不妙,連連擺手。
“秋生,你是不是應該跟師父我好好說說!
你什么時候,在紅樓那種地方,有了個小桃紅的相好!”
“師父,誤會,這都是誤會!
這都是我喝醉了,瞎說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是嗎?!”
正好文才又拎了一桶水回來,九叔一指,吩咐道:
“澆下去!”
“不要啊師父,很冷的!”
喝酒之后身上燥熱勁兒過后,用涼水一澆,渾身發(fā)冷!
文才沒有絲毫的猶豫,嘩啦的澆了下去!
“啊!好冷,好冷!”
“別瞎叫喚!我都不知道有多冷!閉嘴!”
“哦!”
秋生只好閉嘴,可憐巴巴的看著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