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zé)o病話都懶得說,只點了點頭。
宋浩青即刻一副笑臉道:“秦捕快盡管放心,我這就命人去將那幾戶找來,秦捕快這邊查驗完,便可到府衙問話,然后幾位留下,嘗嘗梧州的特產(chǎn)?!?p> 秦?zé)o病這才想起昨日錢家還有宴請……
就在秦?zé)o病愣神的功夫,宋浩青笑呵呵的走了,秦?zé)o病的愣神被宋浩青解讀為:受寵若驚,驚呆了。
陳推官上前道:“秦捕快,請!”
秦?zé)o病這才回過神,他朝陳推官抱了抱拳,問道:“之前有否查驗過尸骨?”
陳推官搖頭。
秦?zé)o病皺了皺眉,轉(zhuǎn)頭又對林淮和郭義說:“你倆就別過去了,那種場面你們未必見得。”
“扯!大哥啥場面沒見過?戰(zhàn)場上腸子流一地,腦袋掉一地,你問問大哥可皺過眉頭?!”林淮挺直了脊梁瞪著眼嚷嚷道。
郭義則揮了揮手說:“他見得,我便見得!沒什么大不了!”
秦?zé)o病搖了搖頭,沒再多勸,而是又跟陳推官說:
“準(zhǔn)備些烈酒,干凈棉布,多準(zhǔn)備些,一部分裁剪成護(hù)住口鼻的,一部分裁剪成套在身上和鞋上的,還要準(zhǔn)備手套,仵作日常用的那種不行,絲絹綾羅棉布都不行,最好是皮手套,套口長些,唉,短時間內(nèi)能準(zhǔn)備齊這些就不錯了,先這么將就吧?!?p> 陳推官愣住了,他倒不是因為秦?zé)o病一個小捕快竟敢命他做事而心生不快,而是這些東西恰恰都是他提前準(zhǔn)備好的,他以為需要費些口舌才會讓襄王爺?shù)娜藥线@些物什,可萬萬沒想到……
秦?zé)o病見陳推官一臉的驚愕,忙解釋道:“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便已經(jīng)腐爛了,如今又時隔半年……”
“我明白!這些東西我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秦捕快請隨我來。”
這下輪到秦?zé)o病驚訝了。
他落后陳推官半步,邊走便扭頭打量陳推官,總覺得哪不對,等回頭看了眼林淮,馬上明白了,陳推官臉上如林淮一般,甚是黝黑粗糙,哪里像府衙內(nèi)的官員!
……
陳推官準(zhǔn)備的很齊全,秦?zé)o病心中不免暗暗佩服,內(nèi)心不自覺有了親近之意。
陳推官倒是沒有半分官架子,挖出尸骨本有衙役來做,他竟也上前親自動手。
等尸骨一具具擺放烈日下,惡臭與烈酒的味道混在一處,那可不是棉布口罩能抵擋得住的。
尸骨上連帶的腐肉已不多,再加上尸骨上的各種蟲類,之前還信誓旦旦的林淮和郭義,已是面色慘白至極,郭義最先忍不住,摘下面上的棉布,跑到一邊哇哇吐了起來。
林淮雖又堅持了一會兒,聽著耳旁的哇哇聲,卻也是忍受不住吐了起來,吐完還抱怨:“若是沒有你,我斷不會吐!”
那些衙役更是早早就癱倒一旁,吐個沒完。
陳推官命仵作將這些人帶到稍遠(yuǎn)些的地方,林淮和郭義卻是不肯走。
看著已經(jīng)挖出來的六具差不多只剩白骨的尸體,秦?zé)o病朝陳推官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秦?zé)o病口中含著陳推官給的姜片,也有些頂不住,忙拿起酒壇又是一通潑灑,然后將陳推官叫到一邊,摘下口罩道:“無需一下子都弄出來,就這幾具便夠咱們倆收拾的?!?p> “秦捕快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準(zhǔn)備一口大鍋,剔肉查骨!不論是中毒還是外傷,依附在骨頭上的腐肉無用,而骨頭卻能說話!”
陳推官認(rèn)同的點頭道:“先查這六具尸骨,若是死因一致,或許不用具具查驗了。”
“這十一具尸體當(dāng)初你見到時可發(fā)現(xiàn)什么?”
陳推官苦笑了一下道:
“一開始沒讓我參與,宋府尹親自查案,后來是提刑按察使謝大人命人來查案,我才有機(jī)會從旁協(xié)助,知道應(yīng)是一大家子被害,死者共十一人,一對老夫婦,四對年輕夫婦,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秦?zé)o病拍了拍陳推官的肩膀,由衷的道:“你這性格,能做到推官的位置實屬不易。”
陳推官還沒想明白秦?zé)o病這句話是何意,又聽到秦?zé)o病問道:
“府尹自是不會知道如何查驗尸體,或許一心只想著找個替罪羔羊領(lǐng)功受賞,奈何案子太過離奇,他自己都編不出兇犯如何將尸體埋于后山,說不通這個,也就無法結(jié)案,可謝大人派人來查,為何也沒從尸體下手,查找死因呢?”
陳推官皺眉想了想道:
“當(dāng)時我聽徐大人說過,他說死者是一家子,不論何種原因致死,能將他們埋到天臺寺后山,可見兇犯極不愿這一大家子被害之事公之于眾,這一大家子若是被發(fā)現(xiàn),那兇犯便是想瞞都瞞不住。”
“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將尸體埋在后山,就是想一輩子將這事兒藏起來!可后來我又想,梧州城外山清水秀的,為何非要將十一具尸體埋于一處?分開埋,只要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尸體已腐爛,面容已不能識,怕什么?”
“更何況埋在外面比埋在天臺寺的后山可容易的多!若僅是一兩具尸體,或許是這個意思,但十一具尸體,那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折騰到天臺寺后山埋了?有這本事,分開埋哪不行?”
秦?zé)o病說著,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還沒等他抓住,陳推官急著問道:“秦捕快的意思是兇犯將尸體埋在后山……是有意而為之?”
“你說的徐大人便是提刑按察使謝大人派來查案的吧?”
“正是!”
“徐大人覺得應(yīng)該從失蹤大戶人家甚至官宦人家查起?”
“秦捕快料事如神!徐大人確實是這樣查的,可惜未查出任何端倪?!?p> 秦?zé)o病帶上棉布口罩,道:“先查驗尸骨吧!總要知道因何而死,還有……別的?!?p> ……
等清理出三具白骨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
陳推官指著三具尸體喉嚨處的烏黑說:“中毒死的?!?p> “還有呢?”秦?zé)o病說著看向另外三具還未清理干凈的尸骨。
“還有?此刻天色已暗,若是想查明尸骨上有無損傷痕跡,怕是要……”
“不是這個,或許是巧合,這仨都是男的!”
二月樹
小小說明一下,剔肉查骨這個過程我只是一筆帶過,之前的兇案偵查手記中寫過一個案子,是真實案件改的,地窖里藏了幾十具尸體,年頭由遠(yuǎn)而近疊放在地窖中,腐爛程度不一,法醫(yī)為了判斷年齡性別等,也是準(zhǔn)備了大鍋,需要把腐肉剔除干凈,也就是說現(xiàn)代刑偵過程中,有時候也會用到古代傳下來的經(jīng)驗,秦?zé)o病會知道這些,不足為奇。 過程就不詳細(xì)描寫了,沒必要,也容易引起不適。 就看我這滿滿的求生欲??!小說嘛,您就看個樂呵。 廢話不多說,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