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打擊
姬貴妃劍拔弩張。
當(dāng)著文善的面說這些話,李世焱怕她把人嚇著,握她的手稍微用力一些,文善安靜的看著他,沒再多言一句。
李世焱對她說:“善兒,你先回去?!?p> 文善頷首,回他說:“靜王保重。”
姬貴妃雖討厭,當(dāng)著靜王的面她還是行了一禮,告退了。
靜王又喚了白玨來,說:“你護(hù)送文善回府?!?p> 時候不早,天已黑,李世焱不放心她一個女子回府。
靜王府到韋國公府也是有段路程的。
自己都這般了,還不放心人家。
姬貴妃惱怒,說:“世焱你聽著,這婚退就退了,正好。文善她雖然長得好,但她不適合你,母妃不許你到皇上面前求親,你若敢不顧大局,你就當(dāng)沒我這個母妃好了?!?p> 靜王問她:“大局是什么?”
姬貴妃被噎了一下。
他這是明知故問。
靜王說:“你們可以找世寧,別拉本王陪你們一起瘋?!?p> 一旁的李世寧皺眉,道:“扯我干嘛。”
“出去,本王累了?!?p> 懶得與他們費嘴皮子,不然這幫人會一直沒完沒了。
下了逐客令。
他躺臥下來,閉目歇息。
姬貴妃怒其不爭。
旁人爭都爭不到,他居然為了個女人就要放棄。
姬貴妃冷笑,讓安王和尋覓先退下。
待無人后,她語重心長的說:“世焱,不是我打擊你,你若什么都不是,你覺得蔡文善會跟著你?若那個位置歸了旁人,我敢說,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會成為她家族用來鞏固權(quán)勢的工具,被送給那個人。你不想退親,你以為韋國公會想要你這個女婿?他若想要你就不會扶平王了,他現(xiàn)在恐怕也正高興這婚退得好。”
雖然字字誅心,靜王面無波瀾,似乎也沒有被打擊到。
姬貴妃諷刺道:“若平王被扶上位,到那時候,你還能把她護(hù)在身旁?你莫要以為你是靜王就有多了不起,看看太子世都,他曾經(jīng)也是太子,現(xiàn)在他又去哪了?若不站在那個位置上,你憑什么能護(hù)她一生?這天下的男人,有幾個不想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想讓蔡文善這樣的世家女子一直在你身旁,你也只有在那個位置上,她才能跟在你旁邊,否則,她只會被家族作為禮物送人?!?p> 姬貴妃說了許多,靜王面無表情,什么也沒說。
姬貴妃說完就走了。
姬貴妃相信,她說這么多話,他多少會聽進(jìn)去一句。
靜王躺在榻上,面上無波。
他忽然就想起一些文善說過的話。
那晚,文善也是這樣教訓(xùn)太子世都,一如一個成年人在教訓(xùn)一個小輩,說得頭頭是道。
其中有一些話,和姬貴妃說的意思差不多。
——如果失去了太子之位,你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hù)自己在乎的人,太子殿下,我盼望你盡快清醒過來,只有保住太子之位,你才能夠為所欲為,去得你想得,要你想要,你莫要以為你這個太子之位坐得無比安穩(wěn),沒人搶奪,身為男兒郎,誰人不想醒掌天下權(quán),醉臥美人膝?另外,我提醒殿下一件事,元州賑災(zāi),你不要去,太子殿下只需安心待在宮里,跟著皇上學(xué)習(xí)政事即可。
太子當(dāng)然是一句沒聽進(jìn)去,不然,便沒有后來的元州之行了。
他當(dāng)時若聽進(jìn)一句,不去元州,大概也不會這般了吧。
他會依舊是太子世都。
他閉了閉眼,想到她之前匆匆來到他面前,說皇上給他們退婚了。
當(dāng)時她快要哭的樣子。
姬貴妃的話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一如文善曾對太子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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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又夢幾回,噩夢一路相隨。
文善驚坐起,睡意全無。
清晨有了涼意,她倒一盞茶,茶也涼。
開門,喚了婢女進(jìn)來伺候,梳洗。
經(jīng)過皇上退親一事后,有些事情,她漸漸也想明白了些。
皇上是知道太子對她有意的。
世都為太子的時候,皇上明知太子對她有意,還是把她許配給靜王為妃,因為她沒資格為太子妃。
那時候,皇上大概以為靜王只是靜王。
現(xiàn)在儲君之位空了下來,靜王就有可能不是靜王。
聰明如皇上,豈會真的不明白,韋國公府上只是被人擺了一刀。
這一刀擺在暗處,既然一時半會查不出來了,皇上便借著這個理由,借題發(fā)揮,把她與靜王的婚退了。
皇上只是不允許蔡家的人再為后,不允許蔡家的權(quán)勢再擴大,在第一次賜她為靜王妃時,就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了。
蔡家出了一個蔡皇后,夠了。
若這樣的推測成立,那么在皇上的心里,確實有了要立靜王為儲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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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過后,文善去給母親請了安。
龐北雁氣色不太好,因為府里的事情,昨晚她也沒休息好。
為了看龐北雁笑話,龐南熙一早就帶著女兒過來了,一塊來的還有王姨娘王凌和她的所生的女兒蔡文美。
王姨娘做小姑娘的時候便在伺候龐南熙,對她也是忠心耿耿的。
成親沒多久,為了和龐北雁爭寵,她硬是把自己的婢女塞給了蔡守業(yè)。
奈何蔡守業(yè)心里最愛的始終是龐北雁,即使塞給她一個王姨娘,也是不得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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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善這邊的婚被皇上親自退了,最高興的莫過于龐南熙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zāi)樂禍,說:“瞧妹妹這黑眼圈都出來了,這是愁得一夜沒睡好覺嗎?”
龐北雁面無波瀾。
她早就習(xí)慣了在而對這位嫡姐肆無忌憚的挑釁時,把所有一切不悅的情緒都壓在心底深處。
蔡文真這時跟她母親配合著,一唱一和,冷嘲熱諷,說:“二娘你也別發(fā)愁,皇上把婚退了,說不定是想文善將來做皇后娘娘呢。”
龐南熙面上一冷,言語刻薄,道:“靜王妃都不許她做了,皇后娘娘,這不是癡人說夢嗎?偏偏有些人看不清局勢,可能到現(xiàn)在還在做皇后夢呢。”
龐北雁面上到底是白了幾分,這話像把刀戳在了她的心窩。
龐南熙這個人雖討厭,可這話就是說到點子上了,一語就點醒了她。
如醍醐灌頂。
她被打擊得竟無話可說。
靜王妃做不了,太子妃做不了,她女兒將來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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