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萬卷樓》
《萬萬沒想到》第十集播出，與此同時，“凌老師”這個號正式改名為“萬萬沒想到”。
這個號創(chuàng)立至今，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但粉絲數(shù)已經(jīng)破九百萬，等第一季結(jié)束，定然能達成千萬粉的成就。
凌海用了兩年時間都沒完成的目標(biāo)，被系統(tǒng)隨手甩賣的一個劇本給達成了。
看來未來的路，凌某人還得仰仗系統(tǒng)兄的照顧。
只是，這系統(tǒng)給的第二個劇本，凌海不是很滿意。
這幾天，凌海已經(jīng)把《萬卷樓》的劇本看完了。
嗯，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系統(tǒng)有點在玩他。嗯……不是那個玩法。
他第一個賬號做的是溫情故事劇，受眾大多是都市小年輕，比如大學(xué)生、白領(lǐng)、或者年輕的寶媽等……這些人有錢沒錢另說，但消費欲是真的強，所以凌海由此延伸出了直播帶貨，賺得盆滿缽盈。
第二個號是“凌老師”，上面更新了《萬萬沒想到》系列，這個號的受眾和他第一個號的受眾重合度并不高，且消費欲、消費能力都不強，凌海覺得在這個號上直播帶貨的話，大概率玩不開。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賣掉這個號和《萬萬沒想到》的版權(quán)，直接落袋為安。
接下來呢，凌海是想繼續(xù)做《萬萬沒想到》這個風(fēng)格的作品，“凌老師”的成功已經(jīng)證明了該類型有著很大的市場前景。所以，他花重金向系統(tǒng)求劇本。
但誰能想到，系統(tǒng)給了他一部風(fēng)格和《萬萬沒想到》完全不同的古代情景喜劇。
這個戲的場景搭設(shè)，竟然比《萬萬沒想到》還要簡單，大多故事都在主角家中——也就是萬卷樓直接展開。
嗯，對演員方面的要求也不高，簡單概括就是一對夫妻和一堆小孩的故事？
這樣的劇，怎么會火？凌海絕望了，花重金卻求來這么一個劇本，還能不能繼續(xù)合作了?。?p> 凌海咬咬牙，決定和系統(tǒng)再交流交流——
“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還能繼續(xù)購買嗎？”凌海心想，就當(dāng)我買《萬卷樓》的錢是打水漂了。
系統(tǒng)：不行。
凌海：我加錢。
系統(tǒng)：這個……可以是可以，但凌哥，你再購買一次，也未必能出一個你中意的劇本啊，還不如按部就班，一部一部拍下去，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呢！
凌海皺眉沉思片刻，隨即點頭，“行吧，我再考慮考慮?！?p> 凌?；艘惶斓臅r間，再次讀了一遍劇本，嗯，其實《萬卷樓》這劇本，寫得還是不錯的。
故事以私塾學(xué)堂為中心，連接起社會、學(xué)堂、家長之間的士農(nóng)工商群體像，目的呢，似乎是寓教于樂，讓現(xiàn)代的小孩在歡樂中領(lǐng)略到國學(xué)的博大精深，一百集的故事中，包含了四書五經(jīng)、詩詞歌賦、十二生肖、四大發(fā)明等等……
不考慮商業(yè)因素，其實這個劇本的寓意、文采都很好，但怎么可能不去考慮商業(yè)因素呢？在如今這個快節(jié)奏且浮躁的社會里，真會有人沉下心去看這種劇么？這一集二十五分鐘呢，這個時間剛好可以開一局農(nóng)藥呢！
所以對這個戲的市場前景，凌海是真不看好。
唉，拍不拍呢？為難啊！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凌海還是捉摸不定。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頭大，約老張去洗腳得了，興許放松一下，思路就開闊了。
這么想著，打電話給老張。
“張總監(jiān)，晚上有空嗎？老地方見？”
不料老張一口回絕，“凌老弟，晚上不行?！?p> “好吧，我叫別人了?！闭f著，凌海就要掛掉電話。
“等等啊凌老弟，我說不能去嗯……那個地方，沒說不能出來玩?。 ?p> “不去那個地方？那我們倆還有什么可玩的？”凌海郁悶了。
特么的，老張差點爆出口。
“我們兄弟倆就不能老老實實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交交心……”
“然后再去洗腳？”凌海悟了，“早說嘛，你現(xiàn)在在哪？”
“在公司?！崩蠌埾乱庾R地回答，突然他又反應(yīng)了過來，“等等，我特么不是這個意思……”
但凌海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開著凱迪拉克奔赴海豚科技有限公司。
到了老張公司樓下。
老張已經(jīng)在等待了，旁邊跟著一個穿著豹紋的……普通阿姨。
嗯，其實這阿姨挺好看的，身材火爆，要啥有啥。
上車后，老張簡單介紹了下。
原來是老張的新女友。
老張離婚多年，一直潔身自好，修身養(yǎng)性，他和老張認(rèn)識兩年多了，這位是第四個。
今天剛好是跟第三個分手的一周紀(jì)念日。
怪不得不肯去老地方呢，原來如此，理解了理解了。
……
酒足飯飽。
凌海跟老張聊起了最近的苦惱。
豹紋阿姨打了個哈欠，說想去逛逛街，買點衣服。
老張遞給她一張信用卡，然后道：“親愛的，等我和凌老弟聊完正事就去找你?！?p> “嗯哼?！迸ぶü勺吡?。
凌海感嘆，在追妹子這條路上，他落后老張?zhí)唷?p> 老張一日洗腳，一日談戀愛，將簡單的生活過得豐富多彩且充實。
……
老張得知凌海手上又有新的劇本，頓時興趣盎然。
“你小子，不愧單身多年，手速竟然這么快，這才多久啊，又有新的作品了？”
這老色pi在內(nèi)涵我？
凌海喝了口酒，惋惜道：“但感覺這部不賣座??！這沒錢賺，哪有拍的動力？唉，白浪費了我那么多腦細(xì)胞。”
【某系統(tǒng)：關(guān)你屁事啊，無恥！】
張堅搖頭道：“這拍都還沒拍，你怎么斷定會撲街？”
“我也拍了兩年多的視頻了，會這點市場嗅覺都沒有？”
張堅笑了，“那我問你，當(dāng)初你拍《萬萬沒想到》的時候，就篤定它一定會火？”
這……凌海想起來了，當(dāng)時自己對《萬萬沒想到》好像也沒啥信心?。?p> “市場瞬息萬變，我這么一個從業(yè)二十年的老人都不敢說能看清市場，你一個才干了兩年的小菜鳥，談什么市場嗅覺？”老張略帶嚴(yán)厲說道。
他們兩個亦師亦友，凌海是老張洗腳的友，老張是凌海職場的師。
看凌海在沉思，老張伸出手，“你劇本有帶吧？先給我看看……”
那一天聊《萬萬沒想到》也是這樣的，凌海來找老張白piao流量，老張義正言辭拒絕了。
“先給我看看劇本吧！”
看完劇本，老張笑瞇瞇的，“剛才你說啥來著？讓你白piao點流量？凌老弟啊，這話說得不準(zhǔn)確啊，這分明是你和我們海豚的一次互贏戰(zhàn)略合作啊。免費給你流量是我們作為合作方最大的誠意??！”
凌海頓時目瞪口呆，服了！
……
老張看劇本，很久都沒講話。
很快的，第一集劇本看完，他微微抬頭。
“啥感覺？”凌海迫不及待問道。
老張搖了搖頭，“不好說?！?p> 然后，繼續(xù)看，一口氣看了二十多集后，他將劇本輕輕放在桌上，輕聲道：“凌海，要不試一下？”
“試啥？”
“拍出來?。 ?p> “你覺得有賺頭？”凌某人最先考慮的還是錢。
“不好說?！?p> “噗！”凌海攤手，“那算了?！?p> “很有意義不是么？”老張難得正經(jīng)，“這個社會太浮躁太功利了，現(xiàn)在小孩對老祖宗很多好東西壓根就不了解。你知道嗎，前一陣子我和同事在辦公室里聊楚漢之爭，旁邊一同事小孩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們?！?p> “為啥？”
“我當(dāng)時也奇怪，問他哪里聽不懂嗎？你知道他咋說的嗎？”
“咋說的？”凌海也好奇。
“我說劉邦是一個很棒的軍事家，很擅長打大兵團戰(zhàn)役。那小孩竟然對我說，叔叔，你錯了，劉邦大招支援賊快，適合配合隊友抓人，打團真沒那么牛逼。他還說要帶我飛，帶我上王者?！?p> 凌海：？？？
好像沒毛病。
“唉！”老張嘆了口氣，“這樣下去可不行??！現(xiàn)在的小孩一聊妲己就是秒人，一聊孫悟空就是切后排。”
凌海：還是沒毛病??！
“老張你這沒少玩啊！”
老張尷尬的干咳兩聲，然后正色道：“除此之外，我還看了那小孩寫的作文，一整篇下來都是網(wǎng)絡(luò)用語。他還說，這種寫法現(xiàn)在在他們班很流行……唉，這樣下去對我們的語言可是種傷害?。 ?p> 老張感慨挺多的，這倒是讓凌海都有些訝異了，他一直以為，老張是一個單純的lsp呢！
“凌老弟，把這個戲拍出來吧，我甚至覺得，這么有意義的戲，一百集可不夠，完全能拍一千集，拍個十季。”
凌海笑了，“說得輕松，哪來的錢？”
“我看這戲的制作，也不會是什么大投資。你完全可以自己占個大頭，再拉幾個投資人，很快就能湊夠錢的?！?p> “我拉你，你來么？”凌海問道。
“來。”張總監(jiān)點頭，“但我只是個打工人，能拿來投的錢可不多。”
“你可以拉你公司一起來嘛！”凌海揶揄道。
“如果你肯的話，當(dāng)然可以。”
“我為什么不肯？”凌海疑惑了，“有人投資我還不樂意？”
“你就不怕這部爆了之后，大頭的分成被別人拿走？”張堅攤手，“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我甚至可以幫你多拉幾個投資方?！?p> “我再想想?！绷韬０櫭剂?。
“另外，劇中這個師娘，這角色很討喜，肯定會大受歡迎的?！睆垐赃肿煲恍?，“我想推薦個人來出演？”
“誰？”
“張研之?！?p> “嗯……我不認(rèn)識?！?p> “我女兒，首都電影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專業(yè)她們班第五?！睆垐怨恍?，“要畢業(yè)了，我想幫她鋪鋪路。凌老弟，這個后門希望你能開下。”
凌海皺眉，正色道，“張哥啊，你也知道，凌某人做事一向大公無私?！?p> “我女兒可漂亮了。”
“我只選合適的，不選好看的?！绷韬Ａx正言辭。
張堅從手機里找了幾張素顏照給凌?？?。
凌海倒吸一口涼氣，打死他也不能相信，普普通通的老張，竟然生出如此漂亮的一個姑娘？
“凌老弟，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她來面試?！?p> “面試？”凌海皺眉，“面什么試？你我之間什么交情？還需要搞那一套？如果你這點要求我都不能答應(yīng)的話，那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凌老弟……”老張動情了，握著凌海的手，久久沒松開。
“另外，老張，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么？”
“就是我叫你老哥，你叫我女婿?！?p> “滾！”
“我們各論各的，這沒問題吧？”
“絕不可能?！崩蠌垷o情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