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冷啊。”
我搓著手,在這個新搬來的房子中來回踱步。
房子中有暖氣管道,但是好像并沒有人去繳費,所以他到現(xiàn)在只是一個擺設。窗戶又是漏風的,寒冷的北風嗚嗚的灌入這個歷史感厚重的公寓樓,窗外裸露的電線是這個城市最后的童年記憶,這片老城區(qū)也隨著城市童年的過去而被遺忘了,只有北風還像二十年前一樣,依舊吹過這他曾經吹過多次的城區(qū)。
我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把電水壺放在破舊的木頭餐桌上,餐桌靠墻的那一端很雜亂,我卻無心去收拾,目光鎖定了在那堆雜物旁邊尤其顯得干凈整潔的一個相框上。
那是我大學的畢業(yè)照,也是我彩色青春的句號。畢業(yè)的那個夏天,懷著滿腔的青春熱血,我踏入的社會,隨后在無盡的彷徨與迷茫中暗了色彩,也涼了熱血。
粗心、沒經驗、過度的靦腆,以至于辛苦了三四個月,沒有拿到一個offer,冬天不緊不慢到了,心灰意懶的我搬離了喧囂的鬧市區(qū),來到了這個房租低廉的老城區(qū)小公寓,我租下了這里的一樓,從此開始了我的隱居生活。
我嘗試喝一口熱水,然而水還沒到嘴邊嘴唇已經被熱氣熏退了,只好拿起杯子來暖手。由于我戴著手套,這杯剛開不久的水并沒有像它感覺起來起來的那么燙,卻足以溫暖我寒冷的身體了。
正當我躺在沙發(fā)上對未來發(fā)愁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種“咕吱吱”的叫聲,叫聲不斷,好像來自我的后門外的某處。
我的后門外原本是一個花園,自租出去后就多年沒有人打理,如今已是雜草遍地,唯一的一顆樹上也生了一種灰色的飛蟲,趴在樹上亂吸,十分的惡心??傊?,這里已經差不多荒廢了,而我作為這里近兩年來唯一的租客,自然也沒有興趣收拾前人留下來的爛攤子,于是就由它這樣繼續(xù)荒廢下去了。沒想到這院子如今又搬來了其他的動物,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推開了那扇封閉許久的門,進入了那個只在窗戶上觀察過的世界。
所幸,我發(fā)現(xiàn)的不是什么飛蟲爬蟲或是大耗子,而是——一只小松鼠。
我小心的跟它保持著距離,同時又細心的觀察著這個小家伙。灰色的毛中參雜著幾絲棕毛,在靠近鼻子、爪子和耳朵的地方,卻只有棕毛,腹部是白色的,密匝匝的毛看起來很溫暖,同樣看起來溫暖的還有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聽說松鼠是拿尾巴當被子的,因此那差不多和身子一樣大的尾巴也不稀奇了。
“你好啊,小松鼠?!蔽艺f出了我宅家一個多月來的第一句話。
它沒有回答我,而是站起了身子,好像在觀望。
“你放心,我沒有惡意?!闭f完后我才想到,它怎么可能理解我說的話呢,看來我白說了兩句話。不過我內心深處卻很希望它可以聽懂我說的話,這樣一來,我最起碼有一個可以交談的朋友了。
“你能聽懂!你能聽懂!”我十指交叉,握緊雙手,在心里默默的祈禱。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它沖我做了個揖,等到我定了定神后,我發(fā)現(xiàn)這小家伙已經到了我的腳邊,似乎正在觀察我。
“你……”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這時候應該說些什么,突然間,我打斷了我的長音,說到:“你有家人嗎?”
看來我的祈禱奏效了,他咕吱了一聲,像那顆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