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殿外,北風(fēng)呼嘯中是一列列,鐵面鎧甲寒刀在握的黑甲軍士。
殿內(nèi),眾三司六部群臣,嘩啦啦全部跪倒在大殿之上,混身顫抖冷汗涔涔……
啪!
楚七自上首憤然而起,將一封戰(zhàn)報直接摔在眾人眼前。
“這!就是你們口中夸夸贊嘆的忠良之家??!”
楚七氣得有些站不穩(wěn):“勾結(jié)北境!火燒龍城!致四千萬北疆臣民于水火之中,他……一個老匹夫,心中可還有家!國!”
“你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看!老寇國公?!寇叩!他何當(dāng)國公之名!”
“……”
“怎么!都不說話了?!都啞巴啦?!
之前寇府搜出龍袍,你們說寇國公府是被陷害,如今呢?戰(zhàn)報在此!你們還有何說詞?”
“……”
楚七掃視著大殿前方站立的幾大家族代表,哀嘆一聲。
“你們都是擁有三百年傳承的鐘鳴鼎食之府!都抬頭,看著朕!……
此事不是你們的錯,但家國有難,匹夫有責(zé)!你們教教朕,朕該如何是好?”
楚七抹了抹眼角滑落的淚珠兒,無奈一笑:“是朕,失態(tài)了!
“黃巾軍愿出征!”江夏黃氏兵長黃芪率先站了出來,濃眉人鬢,魁梧威猛。
“飛熊軍亦可出征!”彭城劉氏兵長劉百味隨后站出,面如重棗,桀驁不馴。
“平定叛亂,神策軍義不容辭!”延陵吳氏兵長吳老五,清咳兩聲,羽扇輕搖。
“十二軍可戰(zhàn)!”汝南周氏兵長周震山,身長七尺,剛硬冷冽。
“百煉軍申請出戰(zhàn)!”景州白氏兵長白驕,黑衣裹身,病嬌蒼白。
“如此,又怎能少了疾風(fēng)營呢!”潁川陳氏陳情令,英姿勃發(fā)少年郎。
“虎豹騎林隱愿為前鋒!”關(guān)內(nèi)侯林隱,銀發(fā)白須,老當(dāng)益壯。
“臣、兵部侍郎劉逑,愿掛帥前往龍城,援定北軍!”
“朕心甚慰,諸位才是真正的忠良之家??!國有難,爾等沒有趁虛而入,也沒有怪朕牝雞司晨……
朕,亦不會令在坐的眾世家失望,若朕凱旋而歸,七大世家必將再攀輝煌!”
楚七指天立誓,又道:“為國,朕愿親征!”
“……”女子親征?
幾大世家兵長不動聲色的相互交換著視線。
“女子怎可入戰(zhàn)場!這豈不是讓他國嘲諷我中楚無男郎嘛?”彥王爺反駁道。
“她不是女子,是一國之君!”沈國公提醒道?!?p> “戰(zhàn)場之上無男女,圣上親征,更能令我朝軍士人心振奮!說不定能不戰(zhàn)而驅(qū)敵之兵,臣附議!”
“哼!若是蘊(yùn)陽真能凱旋而歸,本王就認(rèn)了她的人皇之位!”
“蘊(yùn)陽愿與皇叔賭一句!”
“臣禮部尚書董艾仁不知是否有幸參與?”
“……”皇位是獎品嗎?賭贏了就贏了嘛?!
“吏部也有此意!”黃育財(cái)卑躬屈膝的追道。
“既然如此!那朕便以親征為賭,若是朕凱旋而歸,三司六部要?dú)w順于朕,若是朕敗了……那眾愛卿、世家勛貴皆可隨便!”
“……”不是,這跟我們世家有何干系?
前一秒還在罵人恐懼的議政殿,此刻便在懷因與孫公公的雷厲風(fēng)行下開了賭局,立了投名狀。
蘊(yùn)陽帝親征的日子,司天監(jiān)很快便送來了吉利日子。
三日后。
萬里烏云,烈陽高照。
廖機(jī)站在外廷的高階上,看著銀色鎧甲,馬尾高束的蘊(yùn)陽帝,道一句:“今日的天氣真好!”
“嗯,有小師叔一路相隨,想必朕能避開許多惡劣氣候!”
“蘊(yùn)陽,本王的糧草軍姿就交給無垢了,你對金錢沒什么概念,這塊兒多問問無垢!”
說完,便摸了摸楚七的頭,真矮!
彥王爺腹誹一句,唉聲嘆氣地站到了楚七的身側(cè),看著遠(yuǎn)處跨馬而來的沈國公。
馬匹飛快,拖出虛影,如一道閃電,須臾間,便帶著沈國公到了楚七的面前。
沈國公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交到楚七的手中,道一句:“它叫赤電,跑得很快!舅舅等你回來!”
“啊……跑得很快?!”是要朕打不過,就上馬跑路嗎?
楚七心里想著一套,面上道著另一套,她看了眼彥王爺,對著沈國公道:“若是舅舅中楚國公做的不開心,那就去北周、吐蕃郡、哪怕是南唐也好,舅舅所到之處都是國公!”
“呵呵……也是,本王一直很好奇,承平為何不娶妻?是在等一不歸人嗎?”
彥王爺故作輕松的調(diào)侃道。
“智者不入愛河!”
沈國公看了看彥王爺,后移的發(fā)際線,凸出的大肚腩……成婚就是墳?zāi)?,埋葬銳氣、埋葬英姿。
“我看你就是懷孕不想負(fù)責(zé)!”彥王爺覺得自己有被沈國公冒犯到。
“圣上!”黑甲軍衛(wèi)尉徐萊策馬上前,對著蘊(yùn)陽帝道:“黑甲軍點(diǎn)兵五萬,護(hù)人皇出征!”
“怎么才五萬!”彥王爺不滿道。
“剩下的十萬,朕留給皇叔,若是中都有人趁虛而入,定要將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都是做皇帝的人了,話還說的如此不高雅!”
楚七看了看彥王爺,安慰道:“皇叔,請放心吧,朕會完璧而歸的!”
“你要時刻知道,楚氏沒人了!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這皇位就有可能不姓楚了!”
彥王爺越想越不想放楚七走。
“要不,你看著抓緊時間多生幾個孩子!本王替你教養(yǎng)!可別學(xué)承平……”
“……”沈國公表示不想搭理彥王爺,你倒是成婚了,一妻十八妾……也沒看到一個孩子的影子呀!
“圣上,時間不早了!該點(diǎn)兵出城了!”廖機(jī)看了看天,提醒道。
“走!”
楚七一句令下,便翻身上了赤電。
“蘊(yùn)陽!不去行不行?!”彥王爺依依不舍道。
“不去,你替我打呀?!”
“快走吧!”沈國公出言攔截彥王爺,腹誹一句:“磨磨唧唧的!”
“哦嚯!感情不是你們沈氏子孫哦!”
“是!”沈國公看了眼彥王爺,實(shí)話實(shí)說道。
“哎呦!圣上,圣上!等等老奴!……”遠(yuǎn)處,懷因提著兩個大包袱,步履踉蹌的朝此處跑來。
“……”
“圣上!圣上!”
“老師?!朕不是讓你別送了嗎?!”
“給……路上吃!別餓著肚子!”
懷因不由分說的將塞滿干糧的包袱,塞到楚七的馬上,然后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就走。
“老師,別老吃烤地瓜了!想我了就讓膳坊司多包幾次餃子!”
楚七看著懷因的背影,喊道。
“走吧!”
懷因低語一聲,揮了揮手,他不懷疑楚七聽不聽的清,只是不敢回頭怕自己走不了。
“中楚皇城,你給朕等著!我蘊(yùn)陽定要回來正大光明的登基!”
楚七揚(yáng)起手中的銀槍,大喊一聲,帶著廖機(jī)、楚染、徐萊、劉逑及眾世家兵長,英姿颯爽自正午門而出。
朱紅城門,巍峨壯麗。
楚七回頭,看了看城墻下“皇城”兩個金色大字,筆力遒勁,自豪之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