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面什么聲音?出什么事了?你還好嗎?”
狐言的聲音讓李易心里一咯噔,被發(fā)現(xiàn)了,這下糟了!
看著倒地昏厥的薛琮,李易大感頭皮發(fā)麻。要是這家伙還醒著,說不定能威脅他應(yīng)付一下這個狐言。
“公子,你在嗎?”外面的狐言沒有得到回應(yīng),繼續(xù)問道。
李易這次可沒有什么應(yīng)變的法子了,他拿起一旁的板凳,準(zhǔn)備在狐言進(jìn)來的時候用以防身。
他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云昭昭,卻見云昭昭面色淡然,完全不帶慌的。
李易不禁小聲說道:“外面那個武功不差,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云昭昭輕蔑地哼了一聲,嘴角撇了起來,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李易暗罵一聲“莽夫”,還是耐心說道:“你千萬不要輕視他,就算他打不過你,只要拖延助你,等薛府家丁將我們圍住,再想跑就難了。”
云昭昭還是不以為然,甚至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這個蠢蛋!”李易暗暗心急,連英雄一世的關(guān)二爺都因為傲慢兵敗身死,你一個黃毛丫頭怎么敢小覷天下英雄?
久久沒能聽到薛琮的聲音,狐言靠近了門,沉聲問道:“公子,我要進(jìn)來了?”
李易握緊了板凳腿,身體緊繃,手心冒汗,只待這狐言開門,他就立刻打?qū)⑦^去!
然而,就在這時,薛琮的聲音響了起來:“本公子沐浴的興致正好,你啰啰嗦嗦些什么?還不退下!”
狐言一怔,隨后疑惑道:“公子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只需大聲呼叫,狐言立刻就會出現(xiàn)。”
薛琮淡淡道:“知道了?!?p> 狐言松了口氣:“既如此,狐言告退?!?p> 聽著狐言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李易看著身旁用薛琮聲線說話的云昭昭,眼睛都直了。
“你還有這本事?”李易放下板凳,有些難以置信。
云昭昭的這番操作真的把李易驚住了,雖說以前聽說過有什么懂得口技之人,但是親自見到這種人,那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云昭昭輕嗤一聲:“瞧把你嚇的,就這點膽量?!?p> 李易抖了抖眉:“我怎么知道你會口技,還模仿得這般相像!”
“嘁?!痹普颜寻浩痤^,挺直腰背,她咳了兩聲,變換成李易的聲線,“是我見識淺薄,遇事就知道莽撞打人,啊,我真是個大笨蛋!”
李易聽得腦門子一頭黑線,這家伙……
不過李易很快知道了找場子的方法,他也不還嘴,只是笑吟吟地欣賞著云昭昭的身體。
云昭昭沒聽到李易惱羞成怒的聲音,奇怪地回望過去,只見李易色瞇瞇地看著自己挺直的胸脯……
“下、下流!”云昭昭羞憤欲死,她當(dāng)即雙臂環(huán)抱住自己的胸口,從驕傲的白天鵝變成了蜷縮起來的毛毛蟲。
“哼,有什么可護的。”李易勾起龍王的嘴角,從牙縫中呲出五個字,“忘仔小饅頭……”
云昭昭氣得嬌軀顫動,要不是需要護住胸口,她早就撲上去和李易大戰(zhàn)三百回合了。
李易不再理她,走向昏厥的薛琮身邊。
薛琮因為原本想要沐浴,所以身上只穿有內(nèi)衣,這倒是方便了李易脫衣服的功夫。李易蹲在地上,將薛琮翻來覆去看了一遍。
“果然是他?!崩钜讎@了口氣,他瞥了眼那邊乖乖站著想看又不敢看的云昭昭,輕蔑笑道,“你傻站著干嘛?你潛進(jìn)薛府,不就是想看薛琮身上的傷疤嗎?”
云昭昭輕哼了一聲,她確實有那個想法,可事到眼前了,讓她看一個果體男人,她卻有些接受不了。
李易癟了癟嘴,不屑道:“什么男女有別?說起來不都是一堆爛肉,有什么可避嫌的。我們的云大捕頭,不會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吧?”
云昭昭這個直性子哪里受得了激將法,她大著步子走去,半睜著眼看向薛琮的后背,只見上面粉色的傷疤縱橫,分明是才被指甲劃傷的痕跡!
云昭昭一時間怒火上涌:“就是他侮辱了玉露姑娘!”
李易點點頭:“目前看來,是這個樣子?!?p> 看來,八成就是薛琮侮辱了玉露,然后把倒霉蛋林不舒迷暈,偽造成是林不舒犯的案子。
至于秋玲,應(yīng)該是被薛琮買通了,所以才會在事后被滅口。
雖然現(xiàn)在的一切表象都指示著這個結(jié)論,但李易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傻降撞粚旁谀睦?,李易卻是有些說不出來。
結(jié)束思考,李易抬頭一看,當(dāng)即愣住了,他指著被云昭昭用浴巾捆成木乃伊的薛琮,哭笑不得道:“你在干嘛?”
云昭昭理直氣壯:“自然是抓他去衙門!”
李易險些笑出聲:“你捆他去衙門?見了縣尉該怎么說?”
“我抓了兇手啊,這還不夠,那要怎么說?”
“證據(jù)呢?”
云昭昭道:“你不是也看到了,他后背的傷疤就是證據(jù)??!”
李易無語道:“這個證據(jù)能告訴我們他是兇手,但是能告訴律法他是兇手嗎?他只需要隨便花錢找一個女人說是她抓的,你能有什么辦法?這只是間接證據(jù),你想將他定罪,必須找到直接證據(jù)?!?p> 現(xiàn)在可沒有什么DNA技術(shù),要不然僅憑案發(fā)現(xiàn)場的體液,早就能抓人了!
云昭昭并非不是明理之人,聽了李易的話,她瞪眼道:“那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就這樣輕松放過這個混蛋吧?”
李易想了想,說道:“明天把我們的發(fā)現(xiàn)告訴縣尉,讓他出具逮捕公文,照樣可以將薛琮逮捕,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逮捕。
你現(xiàn)在把他帶到縣衙,別說薛琮定不了罪,咱們這種行為,說不定還會被人倒打一耙,反誣是擅闖民宅、胡作非為呢。
至于證據(jù)……可以慢慢找,反正人抓到了,不怕他跑掉?!?p> 云昭昭暗暗點頭,雖然李易說的方法讓她有些不爽,但無疑,李易的辦法才是最佳選擇。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云昭昭泄氣地說道。
“怎么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難不成在這里等薛琮醒來嗎?”李易脫下外衣擰水。
“你,背過頭去!”云昭昭對李易說道,“我也要弄干衣服?!?p> 李易沒好氣道:“你擰你的,讓我背過頭干嘛?想偷襲我?”
“我是怕你偷看!”
李易呵呵笑道:“有錢人怕被人偷、怕被人搶可以理解,沒錢的人為什么會提心吊膽?”
云昭昭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又在拐彎子羞辱自己,她氣憤地抽出腰間的黑色布袋指著李易:“你轉(zhuǎn)不轉(zhuǎn)吧!”
“得,算你狠?!崩钜邹D(zhuǎn)過身去,只道好男不與女斗。
“你不許轉(zhuǎn)過來啊?!?p> “行了,你趕緊的,一會兒咱們一起潛出去,你要是耽誤我的事,我就丟下你不管了?!?p> “誰要你管。”云昭昭見他還算識相,道了一聲“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便也開始解下自己的外衣擰水,感受著衣服里和鞋子里灌的水,她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云昭昭剛脫下鞋子倒出里面的水,忽然一道破空聲響起,她警覺地抬起頭,赫然發(fā)現(xiàn)一柄飛刀正向李易的后心飛去!
“小心!”云昭昭果斷擲出手中的鞋子,將那柄飛刀打歪了去。
“什么人?”李易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迅速轉(zhuǎn)過身來,目光鎖定在破爛的屋頂上。
“呵呵,果然是出現(xiàn)了意外?!焙宰云贫刺幏硪卉S,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亓⒃谠⊥暗倪吘壣稀?p> 這木桶的邊緣才不過三公分粗細(xì),但是這狐言卻仿佛沒有重量、如蜻蜓點水般停在了上面,讓李易大感神奇。
“好輕功!”云昭昭見狀不禁驚呼出聲,她迅速從黑色布袋中抽出半截長槍,沖了上去。
狐言一腳踢開槍尖,他旋身落地,平靜地看向李易和云昭昭:“二位潛入薛府,所為何事???”
見云昭昭眸中閃著戰(zhàn)意,頗有爭個高低的想法。李易怕她傻乎乎地說出實情,連忙搶白道:“我二人見今天月色正佳,相約前來賞月。
尋了許久,發(fā)現(xiàn)貴府的屋頂賞月角度最佳,于是在此停留。不料貴府的屋頂年久失修,不經(jīng)折騰,這才掉了下來?!?p> “哦?不經(jīng)折騰?”狐言冷冷地看著李易,“你們在屋頂上做了什么好事?”
原本狐言只是質(zhì)問這二人偷聽偷看了什么,可這話進(jìn)了云昭昭的耳朵,卻仿若指責(zé)他們無媒茍合似的,極其刺耳。
“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廢話說!”云昭昭之前就被狐言投擲暗器給惹火了,又被他這般羞辱,哪里忍得住,持槍上前就是一通刺。
狐言的身姿極為靈巧,身體宛若紙片一般輕盈地左擺右擺,竟每每都能在云昭昭的槍刺來時穩(wěn)穩(wěn)躲過。
反倒是浴桶和一旁的桌椅板凳,被云昭昭戳得都是孔洞。
云昭昭還是第一次遇到身法這般詭異的對手,但這不僅沒能使她泄氣,反而讓她黑亮的眼眸中戰(zhàn)意更熾。
“好身法!”云昭昭贊了一聲,她從腰間的另一只黑色布袋中取來了另外半截長槍,轉(zhuǎn)瞬間就把兩截長槍拼接在了一起。
云昭昭舞了個槍花,自信滿滿道:“但是下面這一招,我看你往哪兒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