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距離天魔谷之事便已經(jīng)是過去了小半個月。
這些日子,任俠飛他們住在山上,平日里便是坐在一起談經(jīng)論道。
相互之間既是志氣相合,又是修為相近。
尤其是有陳天道在這里,一番論道之后,往往是令他們都收獲匪淺。
四人之中,任俠飛證道時間尚短,所以還處于穩(wěn)固的階段。
而諸葛無名與喻秋雪,卻已經(jīng)是停留在證道境界很久了。
如今,諸葛無名覺得頗有收獲。
已經(jīng)是準(zhǔn)備閉關(guān),打算要突破到領(lǐng)域境界了。
按他所言,濟(jì)云大師已經(jīng)是領(lǐng)域老祖,著實是刺激了他。
這是好事,陳天道當(dāng)然是支持的。
畢竟,諸葛無名一旦突破的話,天道宗就會有兩位領(lǐng)域高手了。
這天,陳天道暫時沒有生意上門。
尋思了一下后,將喻秋雪給找了過來。
“走吧!我?guī)闳ヒ粋€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陳天道一步跨出,帶著她跨越空間而去。
等到兩人再出現(xiàn)之時,已經(jīng)是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放眼望去,但見眼前俱是殘磚敗瓦,塌樓倒閣不計其數(shù)。
那一座座被削平崩解的山峰,或是填平溝壑,或是橫亙成山。
地面上,遍布著一個個巨坑,猶如湖干??葜蟮那榫?。
無數(shù)的裂縫縱橫,如同蛛網(wǎng)一般,將這片大地切割的支離破碎。
地面有著巨大的基腳,周回曲折,分布四延,高高低低的起伏著。
雖然只剩下不到半尺高而已,但卻能夠窺得曾經(jīng)的一絲恢宏大氣。
想必,當(dāng)年在這基腳之上,必然是矗立著一座座威嚴(yán)無比的宮殿。
高聳的墻壁之上,必然是雕刻著精美而玄奧無雙的陣紋。
在遠(yuǎn)處那山巒之間,乃是云卷云舒,靈花神木遍地。
天塹一般的廊橋,橫空而跨,將這一座座的山峰都給連接了起來。
樓臺閣宇之間,修士縱橫來往,談天論地,定是一派仙家福地模樣。
如今,這是一片廢墟之地!
一眼望不到盡頭!
隨處可見倒下的高梁巨柱,那一塊塊巨大的磚瓦,一株株燒焦的古木。
似乎,都在無聲的訴說著這里曾經(jīng)遭受過的巨大劫難。
初見此地,喻秋雪愣了一下,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
陳天道看了她一眼,向前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一個高臺處。
此地十分寬廣,雖然已經(jīng)是裂成了幾半,但依然莊嚴(yán)無比。
而在這平地之上,倒下了兩根巨大無比的石柱,已經(jīng)是斷成了數(shù)截。
石柱的盡頭,有著一塊巨大的匾額,只剩下一小半了。
但上面露出的字跡,還依然顯露著驚人的氣勢。
“太......!”
喻秋雪見到這殘存的匾額,見到上面那個字,忍不住念了一下。
此字一出口,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驚恐的看著四周,“這、這里是太虛圣地!”
剎那間,曾經(jīng)極力想要遺忘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忽然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周圍的廢墟殘敗,在她的心中似乎一下子飛速愈合起來。
一下子,曾經(jīng)熟悉的那個太虛圣地,完完整整的浮現(xiàn)在了她的心里。
此時的喻秋雪眼神之中盡是痛苦與驚懼之色,渾身顫抖著。
氣息鼓蕩,猶如沸水一般,十分的不穩(wěn)定。
就像是隨時都要炸開的容器一樣。
“我....我不要在這里!”
她似乎在極力抗拒著什么,想也不想,便向廢墟之外飛身而去。
但就在她剛剛動作的剎那,陳天道右手一伸,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要逃避到什么時候?這就是你的心魔!”
“你如果不能夠勇敢的面對它,便永遠(yuǎn)也無法突破到領(lǐng)域境界!”
陳天道看到她的樣子,雖然心中有些不忍。
但為了她著想,也只得板起臉來。
“你、你快放開我,我不要待在這里!”
喻秋雪面色驚恐,極力掙扎著,拼命的想要離開此地。
但卻始終都無法掙開他的手,頓時大急起來。
陳天道不管,拉著她便在這廢墟之間行走起來。
喻秋雪看著這周圍的一切,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當(dāng)然,也包括那刻骨之仇的一夜。
每走過一個地方,對于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就像是用刀子不斷的將舊傷疤給挑開,再灑上劇毒一般。
走著走著,忽然,身后傳來了輕輕的啜泣之聲。
陳天道停下了腳步。
背后的喻秋雪,此時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哭泣。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
殺伐果斷,不留生機(jī)!
但凡見到她的人,無不被其那魔女形象所嚇住。
誰能夠想到,一直以剛強(qiáng)示人的太虛魔女,居然還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呢。
“哭吧!哭出來也好受一些!”
陳天道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聞言,喻秋雪頓時放聲大哭了起來。
似乎,將這么多年以來的一切委屈與心痛,都盡數(shù)化在了淚水之中。
過了一會兒,哭聲終于變小了。
喻秋雪抬起頭來,看見陳天道肩頭已經(jīng)是濕了一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哭夠了?”陳天道見狀,不由笑道。
法力一轉(zhuǎn),肩頭立刻干了。
喻秋雪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走吧!帶我在這里走一走!有些事情,你終究是要面對的!有我在,別怕!”
陳天道對她點了點頭,牽著她的手繼續(xù)向前走去。
喻秋雪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終究還是乖乖的跟了過去。
兩人便在這廢墟之中漫步,每經(jīng)過一個地方,陳天道都會停下來問一問她。
而喻秋雪此時,往往便會露出追憶之色,向他訴說著當(dāng)年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曾經(jīng)的歡聲笑語,曾經(jīng)一切熟悉的人。
如今,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堆死物廢墟而已。
如此之景,豈能讓人不心痛呢。
所以,追憶之中,更多的還是歉疚。
一種深深的自責(zé),無法自拔出來。
此時,陳天道往往便會插上兩句話,開導(dǎo)勸慰一下她。
以喻秋雪的資質(zhì),早就應(yīng)該突破領(lǐng)域境界了。
只是因為心結(jié)難解,所以才這么多年來都一直停留在這個境界上。
這是她進(jìn)一步修行的攔路虎,若不替她除掉的話,恐怕只能在這個境界上老死了。
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yī),不回一趟這個地方,是無法解開這個心魔的。
但讓她自己來,那顯然是辦不到。
為此,陳天道也只好親自動手了。
他早就知道這個問題所在,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jī)會而已。
如今,解決它是勢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