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把施公子交出去!”
面對顏如玉的質問,鄭一官長嘆道。
“這也是沒辦法啊,不能為了一個人,讓大家伙賠上性命?。r且……”
往寨外看了眼,鄭一官說道。
“聽這塞巴斯的意思,似乎也無意與咱們?yōu)閿常夜烂灰蹅冊敢饨蝗?,再給些賠償,這事肯定能順利的了啦!”
“了啦,可是要是交了人,他們也不愿意了呢?”
顏如玉冷笑道。
“就是啊老六,你說交人就能了事,可要是了不了,怎么辦?!?p> 被陳動懟了一通的鄭一官,倒也沒生氣,反而接著說道。
“瞧五哥說的,不交人,那就得打,打起來肯定會死人的,而且肯定是不死不休,那怕咱們贏了這一場,和生番撕破了臉,往后可就再沒有安生日子了,無論是出去干活,還是找獵都要防著被割頭、被鏢殺或者被火燒。到時候,這北港咱們還能呆得住嗎?為了一個人,值得嗎?”
鄭一官的反問,讓周圍的人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任誰都明白——為了一個人,不值得!
顏如玉朝楊天生看去。
“楊二叔,你覺得呢?”
楊天生把眼簾一垂。
“其實,也,也不是不能談……”
大家都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了。陳德張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只是搖頭嘆了口氣。
“這么說,你們都是這個意思了!”
冰冷的話語,從顏如玉的口中道出時,所有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大小姐,這……”
“你們一個個的怎么能這樣!”
突然,旁邊有人惱聲道。
“別忘了,沒有施公子,咱們能頓頓吃上魚肉嗎?”
說話的只是一個管財……連船主都不是,人輕言微。
“可,可那也是沒辦法啊?!?p> “是啊,誰讓施公子有錯在先了!這也是沒辦法??!”
鄭一官得意的看著周圍,好了,現(xiàn)在人心在我,畢竟……沒有人想從此不得安生。
一時間眾人表情各異,有暗自竊喜的,有眉頭緊鎖的,還有滿面無奈的,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
爹……瞧見了嗎?
這就是你信任的兄弟!
你死了,有逼女兒下嫁的,有視若無睹的,還有什么都不說的。好不容易有個人幫自己,還讓大家頓頓都能吃到魚。結果呢?又逼女兒把他交出去!
這就是他們!
在眾人把目光投向自己時,面若冰霜的顏如玉,看了一眼眾人,然后走到木墻邊,扶著箭垛,深吸口氣大聲說道。
“塞大頭目,我想這件事肯定是誤會!”
“大小姐!”
鄭一官驚愕道。
“你瘋了,你可不能為了一個小白臉,把大家伙都拉上!”
這女人瘋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女人身后站著個影子,鄭一官真會一把拉下這個瘋女人,她瘋了,她居然為了個小白臉,把大伙的命都賠上!
其它人也是錯愕的看著顏如玉。
“瘋了!”
顏如玉冷笑道。
“誰說施公子殺了塞巴斯頭人的兒子?”
什么?
睜大眼睛,還不等鄭一官明白過來。顏如玉又喊道。
“大頭人有所不知,昨天我寨中有人出寨時,偶遇令郎,當時令郎莫那身受重傷,他便將令郎帶回寨子里救治……”
什么!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眼,她說什么?
寨子外的塞巴斯更是傻了眼,這丫頭說什么?
“你說什么?”
什么令郎不令郎的,他不懂啊。
“你兒子還活著!”
“什么?莫那還活著?”
“對,他還活著,是我們救了他!”
“誰救了他!”
“實話不瞞大當家的,救他的人正是侄女夫婿?!?p> 呃!
這會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顏如玉話語中的變化,倒不是說他們沒聽到,而且因為有人走了過來。
“快看,是施公子。”
“他旁邊的是……”
“生番?”
可不是生番嘛,瞧著那一身打扮和臉上的紋面、身上的紋身,就能認出來,他們是生番。
可……不對啊,昨天,昨天大伙花了大價錢買的是什么?
爹來了!
帶了部落所有的丁壯來了!
內(nèi)心激動不已的莫那,恨不得立即就飛出寨子,背著手緩步慢行的施奕文,邊走邊說道。
“慢點,慢點,不用那么急!”
這小子不是受傷了嗎?
“恩人哪,咱們要快點,萬一要是打起來,那不得了啊?!?p> 莫那緊張道。
“這會,打不起來!”
往寨墻那邊看了眼,施奕文的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你們都盯著我干啥?咱雖然帥了點,可也不至于……好吧,咱還是很帥的。
不等施奕文走到寨墻邊,鄭芝虎已經(jīng)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先看了一眼莫那,而后惱聲道。
“你,你,你昨天賣給我的是什么?”
那怕是不合時宜,可他抱不住心里的火?。?p> “肉??!”
施奕文說道。
“什么肉?”
“熊肉啊!”
“什么!”
睜大眼睛,鄭芝虎怒道。
“你明明說,明明說那是,那是……”
“是什么?”
施奕文反問道。
“我昨天可是什么都沒說,都是你自己說的。”
呃……
瞬間,鄭芝虎傻眼了,確實,人家啥都沒說,所有的都是他癔想的,甚至于在碰到鐘四爺?shù)臅r候,還神神秘秘的告訴他,和他說“施公子在賣番肉哪”。
人家什么時候說那是番肉了……
看著像傻子一樣杵在那的鄭芝虎,施奕文長嘆口氣……可憐的娃??!你說,你這人,咋那么嘴饞呢?
還愛胡思亂想。
朝鄭芝虎看了眼,莫那問道,
“恩人,他怎么了?”
“傻了?!?p> “什么?”
“你不懂,”
施奕文搖搖頭,抬起頭,他看到了顏如玉,滿面笑靨的她就站木墻后方平臺上,那雙明媚的大眼,就那么直直的望著他。
哎呀,人漂亮,笑起來可真好看啊!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目光。
“姓施的,你、你干了什么事,總得給大家伙一個交待!”
鄭一官傻了,他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他就像傻子一樣,被這人給玩了,像傻子似的給玩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啊!
可跳出來的時候,他又后悔了,恨不得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因為他聽到那人悠哉悠哉的說道。
“湯,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