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大當(dāng)家的走了過去,紛紛散了過去,原本被人圍著的孫六連忙行禮道。
“小的見過大小姐?!?p> 看了眼孫六,顏如玉便問道。
“孫六,大伙都說今天沒魚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往河上看了眼,她又說道。
“河里沒什么問題吧?!?p> “回大小姐話,河里是沒問題,就,就是……”
被大小姐這么一問,神情窘迫的孫六吱嘸著卻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另一個漁夫見他不說話,便主動說道。
“大小姐,不是河里沒魚,是連打了幾天的魚,這網(wǎng)再不曬就廢了!”
原本被圍著的漁夫紛紛說道。
“大小姐,你瞧瞧那邊曬的網(wǎng),這幾天都斷成什么模樣了,小的們就是連夜補,也補不過來啊,這網(wǎng)非曬不可!”
他們這么一說,周圍的人頓時不樂意了。
“曬網(wǎng),你們一曬網(wǎng),我們吃啥?”
“可不是,難不成我們就挨餓嗎?”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這是古來的道理,那有打魚不曬網(wǎng)的……”
“可曬網(wǎng)歸曬網(wǎng),當(dāng)初是誰說的,這河里的魚夠咱們吃的!”
見有人有意無意的,矛頭就對準了施奕文,顏如玉的臉色一沉,沉聲道。
“有事說事,沒大沒小的,忘了寨子里的規(guī)矩了嗎?”
嬌斥聲響起時,那些嘍羅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是大小姐不假,可……也是大當(dāng)家?。?p> 正是時候!
施奕文便走過去問道。
“那個,孫六是吧!你來告訴大小姐,這個網(wǎng)是咋回事?”
其實不用說,施奕文都知道怎么回事。
在尼龍發(fā)明之后,漁網(wǎng)是用麻纖維織成的,麻纖維吸水容易膨脹,還易腐爛,容易拉破,所以漁網(wǎng)用上兩三天以后,就得曬兩天進行修補,這么做其實是為了延長了漁網(wǎng)的壽命。
“公子,大小姐,這網(wǎng)至少要曬上兩天才能再用,要不然,這網(wǎng)肯定會斷的?!?p> 唯恐大小姐不信,孫六又說道。
“要是不信,你去扯下那網(wǎng),用了三天,都快泡爛了?!?p> “不用扯,我信你!”
孫六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尷尬的說道:
“公子,俺是粗人,不懂什么義不義的,可俺知道,要是沒有老當(dāng)家的把咱們從老家接過來,給俺們一口飯吃,俺們現(xiàn)在早就餓死了,做人不能沒良心,公子造出了這個拖網(wǎng),俺們就尋思著能多打些魚報答老當(dāng)家的恩情,可現(xiàn)在這網(wǎng)用了幾天,都快泡爛了,實在是不能再用了?!?p> 瞧瞧,這人說的多實在。
施奕文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古時候的人,還真的是淳樸啊……
你們都瞧瞧,都學(xué)著點兒。
“這網(wǎng)必須要曬,可為什么平常不多打一些……嗯,以后打魚的時候,多打一些,用鹽腌起來就行?!?p> 這個時代可沒有冰柜冷凍,還是吃咸魚吧。
“石頭哥……”
顏如雪扯了扯他的袖子,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腌魚?咱們這沒那么多鹽?。 ?p> 不等旁人說話,顏如玉就解釋道。
“施公子剛來,不知道咱們這的情況?!?p> “沒鹽?”
施奕文詫異道。
“靠著海邊,居然會沒鹽?”
一旁站著的楊天生看了一眼他,說道。
“施公子,這制鹽不是誰都會制的,雖說咱們知道鹽是用海水煮,可煮鹽費時費事不說,寨子里沒人會煮鹽,現(xiàn)在寨子里的鹽都是從生番那邊換來的,夠吃用就行,要是腌咸魚的話,那就要多換鹽過來,可生番那邊又不是鹽販子,估計也沒多少多余的鹽換給咱們,除非咱們自己煮?!?p> 煮鹽!
愣了愣,施奕文對想到天啟年間,大明許多鹽場還停留在“煮海為鹽”的階段,盡管曬鹽法早在宋元就已經(jīng)發(fā)明了,可是,古代的技術(shù)推廣實在是滯后的很,直到清初曬鹽法才大面積推廣,甚至直到清代中期兩淮鹽場還是以煮鹽為主。
見施奕文愣住的樣子,楊天生笑一聲,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施公子,這從古至今都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這煮鹽的事,非得鹽戶的來辦,公子有所不知,這鹽戶里頭也分三六九等,一般鹽戶也就是干苦力,但是那些會“制鹵”的,在旁邊張張嘴,需要的時候動動手就行,這制鹵的本事都是祖輩相傳的,外人學(xué)不得,咱們即便是制點鹽,那鹽啊,也就是湊和著能用……”
笑瞇瞇的看著楊天生,鄭一官的心里是那個爽??!
小子,你也有今天??!
吃癟的味道如何?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聽施奕文說道。
“制鹵?我會??!”
什么?
話聲雖不大,可清朗的聲音仍然傳入眾人耳中,鄭一官睜大眼睛盯著施奕文,他的臉色變了些。
他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會制鹵?
這不可能。
制鹵那活……是不傳之秘!
難道他真會?
“你,真的會!”
楊天生睜大眼睛。
“你會制鹽?”
“我會啊!”
施奕文淡定的說道。
不就是制鹽嗎?有什么難的。當(dāng)年高考化學(xué)那可是滿分,是接近……
所有人都能從施奕文從容的態(tài)度里,能看出來他并不是口出狂言的。
“那……”
微微張著嘴,表情驚訝的鄭一官,盯著施奕文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他害怕??!
他害怕再次出丑?。?p> 萬一他要是真的會呢?豈不是徒惹人笑話。
但轉(zhuǎn)念一想,鄭一官的心頭一動,便上前說道。
“哎呀,施公子大才,在下自愧不如,不過呢,就是制鹽腌魚,那也要有魚可腌對吧,你看,眼下這網(wǎng)怎么辦?只是這樣曬著也不辦法啊。干曬著網(wǎng),那能打到魚呢?”
鄭一官的話,讓周圍里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眾人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施奕文。
而顏如玉也是直直看著他……他還能再次出人意料嗎?
“這還不簡單,歸根結(jié)底不還是網(wǎng)不夠嘛,那就多編幾張網(wǎng)唄,孫六,編一張新網(wǎng),大概要多長時間?”
想了想,施奕文比劃道。
“網(wǎng)眼可以大點,嗯,巴掌這么大就行,小魚小蝦的就不要了。網(wǎng)再編大一些,這樣一網(wǎng)能多打些魚。”
“回公子,要是我們一起干的話,半天就能弄出一張新網(wǎng),不過公子,這網(wǎng)編大了,用細繩可不行?!?p> 孫六如實的說道。
“為什么用細繩?那就用粗繩子,直接用粗繩編網(wǎng)?!?p> “粗繩……”
鄭一官突然笑道。
“施公子說笑了,剛才孫六還說曬網(wǎng)來著,這么細的繩子,都要曬上兩天,粗繩編網(wǎng),那還得曬上五六天,才能曬干,繩子粗了,繩芯就難干透,干不透,芯子一爛,可就全完了,況且,這麻繩本身就難干透?!?p> 慢條斯理的話語從鄭一官的口中道出,此時他一臉和煦笑容,仿佛是在幫施奕文解圍似的。
目光落在鄭一官的身上,施奕文的臉色陡然冷了冷,隨即唇角咧出一絲笑來。
“誰說要用麻繩了!”
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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