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與這伙人擦肩而過,看這伙人穿著打扮暗自驚奇:這七人皆身穿海青,不出意料自然是和尚,但卻為何都頭戴斗笠、面巾呢?思索片刻,令狐沖忽然停下了腳步。
見令狐沖等人紛紛停住腳步,那伙人紛紛把腰間的長劍拔出一截,大有無懼令狐沖等人、大可動手做過一番的架勢。令狐沖的劍法境界何其之高、對劍何其了解,對方劍只拔出一截,他立馬便認(rèn)出了那是什么劍,當(dāng)即喜悅道:“莫要誤會!莫要誤會!敢問是恒山派的師姊師妹們嗎?”
“咦?”見對方叫破了她們身份,幾個蒙面人也忍不住出聲,果然發(fā)出的是女聲。一為首者忽然豎掌作揖,問道:“敢問是五岳中其余哪派的師兄當(dāng)面?”
令狐沖當(dāng)即抱拳道:“在下華山令狐沖?!?p> 那人也取下斗笠,解開面巾行一禮:“恒山儀和,見過令狐師兄與眾位師弟。”果然是恒山派的弟子。
那儀和乃是恒山派大弟子,她只賣華山一個面子,喚令狐沖一聲師兄,其余人皆叫師弟,其實年齡卻比令狐沖還要癡長幾歲。
五岳劍派情同手足兄弟,自然無需再掩飾身份,其余恒山弟子皆盡去下斗笠頭巾。兩派弟子互相問候一番,便決定同行。兩派人馬同行,倒也可以避免一些宵小之徒,不知死活地來找麻煩。
“令狐師兄怎么會來漠北?”儀和疑惑道。
令狐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等見識不足,在大漠里迷了路,誤打誤撞便闖進(jìn)了漠北。幸得一老者指點方向,不然還不知何時才遇見諸位,走出這大漠。”
兩人正交談著,忽然背后又傳來呼喊:“慢走且?。 敝灰娨缓谝话變蓚€壯漢從身后趕來,膚白者趕到眾人隊前,膚黑者堵在眾人身后。
令狐沖剛問:“兩位堵住我等去路,敢問有何要事?”卻見儀和仔細(xì)辨認(rèn)兩人穿扮長相,咬牙切齒道:“漠!北!雙!熊!”令狐沖當(dāng)即大驚,隨即與眾人怒而拔劍。
掌門師伯曾對他們說過,這世上有七種人是必殺的:
奸淫婦女者,殺!
欺壓良善者,殺!
禍及無辜者,殺!
拐賣人口者,殺!
凌虐幼童者,殺!
食人成性者,殺!
欲殺己且強(qiáng)于己者,殺!
漠北雙熊正是赫赫有名的食人兇徒。遇到這種人,華山弟子怎能不怒而拔劍、欲殺之而后快。
儀和大喝一聲:“結(jié)陣!”以她為首的七名女弟子立即結(jié)成恒山劍陣。
令狐沖直取面前的白熊,喊道:“這個交給我!”那七名恒山弟子立即去圍黑熊。只見七柄長劍劍尖各自指住黑熊身上一處要害:頭、喉、胸、腹、腰、背、脅。劍陣凝式不動,七柄劍既攻敵,復(fù)自守,七劍連環(huán),絕無破綻可尋,宛然有獨孤九劍“以無招破有招”之妙詣。
黑熊欲破此陣,左沖右突,卻全然找不到陣法破綻,稍有錯處,身上便留下一道傷痕。恒山派劍法綿密嚴(yán)謹(jǐn),長于守御,而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處突出殺著,劍法綿密,破綻極少。招招成圓,余意不盡。若言守御之嚴(yán),僅遜于武當(dāng)派的“太極劍法”,但偶爾忽出攻招,卻又在“太極劍法”之上。恒山一派在武林中卓然成家,自有其獨到處。
見點子扎手,黑熊便喚同伴:“這群尼姑好生扎手,快來幫我一把!”卻在三五息間聽到一聲慘叫:“??!”只見白熊已被令狐沖一劍梟首!黑熊與恒山弟子皆心中驚駭:此人劍法竟如此可怕!
恒山派當(dāng)代弟子中,大弟子儀和武功最高,二弟子儀清武功次之,但最為機(jī)敏。所有人都為令狐沖的劍法一驚,但儀清卻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的。她見黑熊還在因同伴的死亡而失神,便一劍刺向黑熊背部要害,劍尖透胸而出。
見恒山弟子無需自己出手便解決了黑熊,令狐沖也不由為之一喜。幾個恒山弟子竟然因此落淚,反倒令華山眾人疑惑不解,覺得這是不是太過夸張了。忍不住打聽一番,令狐沖等人才得知:原來之前便有恒山弟子下山闖蕩,聽說了漠北雙熊的惡行后當(dāng)即決定為武林除害,卻把自己也搭了進(jìn)去,成了雙熊口中的點心。這次儀和、儀清帶人來漠北,正是為了找到雙熊,為同門姊妹報仇。
“抱歉,我們不該問及各位師妹的傷心處,令狐沖在此向你們賠不是?!闭f著,令狐沖帶著師弟們向恒山弟子鞠了一躬,儀清忙道:“各位師兄亦是無心,無需如此,快快請起。”
眾人結(jié)伴返回北岳恒山,三定得知了令狐沖幫忙斬殺白熊之后,也對眾人贊許不已。問到眾人下山緣由,令狐沖也如實相告。定閑師太沉吟一聲道:“實不相瞞,華山《紫霞神功》被泄之事,貧尼也有所耳聞,特意令弟子將散落的秘籍與散步之人都帶回了恒山。秘籍真假,我等并未觀看確認(rèn),師侄稍后大可把他們都帶走。師侄若是信得過,恒山管轄境內(nèi),此事皆可交給我等代辦。那些不符合華山派要求、擅自修煉秘籍之人,恒山派可代為緝拿?!?p> 令狐沖聽了大喜道:“那就麻煩三位師叔了?!焙闵饺ń允谴蟮轮?,佛道兼修,所收弟子也皆是尼姑,對身外之物、之事從不多做過問。對于這三位的道德人品,五岳眾人一直都是信得過的。
拜別了三定與其他恒山弟子,令狐沖帶著師弟們直奔嵩山——就連恒山派都會對此事有所反應(yīng),那嵩山派與武林泰斗少林寺就更不可能沒有作為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找上嵩山,與兩派協(xié)商此事,半個武林基本也就解決了,不必再東奔西走。
幾天后,嵩山勝觀峰上,狄修對左冷禪稟明道:“師父,華山的令狐沖帶著十多人來咱們嵩山派拜山了。”
“終于來了……”左冷禪眼中寒光一閃,手中書卷緊攥。狄修偷偷一看,左冷禪手中正是《紫霞神功》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