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下,五岳弟子云集。
十年前,日月魔教已經(jīng)被五岳劍派突襲過一次黑木崖,之后便加緊了黑木崖的警備,崖上崖下均是戒備森嚴,把守教眾甚多。
以前東方不敗初為教主時,日月魔教勢力也曾有所擴張,不過幾年后自從楊蓮亭擔任大總管,東方不敗閉門不出后,日月魔教內斗嚴重,勢力不進反退。身懷異心的教眾紛紛作鳥獸散,整個河北境內皆是一盤散沙,真正還有與五岳劍派一搏之力的,就只剩下黑木崖這個魔教大本營了。
十年后,五岳劍派再攻黑木崖,端的是摧枯拉朽,在河北境內竟無一合之敵,直接一路打到黑木崖下。
……
成德殿前,風雷堂主童百熊帶著一群教眾把守住殿門,孤身一人進入殿中。
殿中,東方不敗高居大位、正襟危坐,楊蓮亭站在其右側長椅之下。
“童長老,你并未通報就帶人堵住成德殿,闖入進來,意欲何為!”楊蓮亭冷喝一聲。
童百熊看都不看楊蓮亭一眼,直直盯著東方不敗開口問道:“教主,這些年來教主將教務盡數(shù)交付楊蓮亭。這幾年來,我要見你一面也難。你隱居起來,苦練《葵花寶典》,可知不知道教中故舊星散,如今五岳劍派已經(jīng)打上門來,我神教大禍便在眉睫了!”
東方不敗坐著一動不動,一時大殿之中寂靜無聲,人人都望著東方不敗,等他開口??墒歉袅肆季?,他始終沒出聲。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
東方不敗仍是默不作聲,楊蓮亭卻怒喝:“放肆!竟敢對教主不敬!來人!將這廝拿下!”左右涌出楊蓮亭的手下,將童百熊當場拿下,按倒在地,童百熊全然沒有半點反抗。
童百熊趴在地上道:“你拿我殺我皆不打緊,可是將一個威霸江湖數(shù)百年的日月神教毀了,那可成了千古罪人。東方兄弟,你為甚么不說話?你是練功走了火,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見東方不敗仍不答話,童百熊一聲長嘯,兩名按住他的紫衫侍者皆被震飛,摔了出去,口中狂噴鮮血。殿外風雷堂教眾盡數(shù)闖入成德殿,站在童百熊身后。楊蓮亭喝罵:“童百熊!你要造反嗎?”
童百熊只盯著東方不敗叫道:“東方兄弟,我要聽你親口說一句話。三年多來你不出一聲,教中兄弟都已動疑?!睏钌復づ溃骸皠由趺匆??”
童百熊大聲道:“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給服了啞藥。為甚么他不說話?”楊蓮亭冷笑道:“教主金口,豈為你這等意圖叛亂的反教叛徒輕開?左右,將他帶了下去!”八名紫衫侍者應聲而上。
童百熊大呼:“東方兄弟,我要瞧瞧你,是誰害得你不能說話?”雙手舞動,掌若風雷,幾下便將八名紫衫侍者拍飛出去,直直奔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站起身來,便欲轉入后殿。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別走!”運轉輕功,幾步便至東方不敗身前,東方不敗掩面狂奔。童百熊運足內力,伸手去拉,卻見東方不敗被自己拉得仰天直摔了出去,竟然好像沒有半點武功。
童百熊近前仔細盯住他:此人與東方不敗長相有八成相似,卻絕不是東方不敗!當即大怒:“你是甚么人?竟敢假冒教主!說!我東方兄弟在哪兒?”
那人汗如雨下,瑟瑟發(fā)抖:“我……我……”一句話都講不出,氣得童百熊一掌將他拍飛,撞在成德殿大柱上,口吐鮮血,昏厥過去。童百熊又欺身而上,右手卡主楊蓮亭的脖子,大聲喝問:“快說!我東方兄弟哪兒去了?是不是叫你這狗賊害死了!”左手握住楊蓮亭右肩,將他右肩捏了個粉碎!
楊蓮亭右肩被人捏成粉碎,疼的斗大的汗珠直冒,卻不叫疼,反而對童百熊冷笑道:“教主天下無敵,誰敢害他!”
童百熊大吼:“那他到底在哪兒?快說!不說我便殺了你!”左手又在楊蓮亭右肩用力一握,疼得楊蓮亭面目猙獰,幾欲昏厥過去。
“你既然找死,我便帶你去見他!”說罷,楊蓮亭便帶著童百熊趕往真正的東方不敗的住處,一群教眾跟在兩人身后。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經(jīng)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走入西首一間小石屋。楊蓮亭道:“推左手墻壁。”童百熊伸手一推,那墻原來是活的,露出一扇門來,里面尚有一道鐵門。
楊蓮亭從身邊摸出一串鑰匙,交給童百熊,打開了鐵門,里面是一條地道。眾人從地道一路向下。地道兩旁點著幾盞油燈,昏燈如豆,一片陰沉沉地。哪知轉了幾個彎,前面豁然開朗,露出天光。
眾人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于一個極精致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shù)對鴛鴦悠游其間,池旁有四只白鶴。眾人萬料不到會見到這等美景,無不暗暗稱奇。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艷,嬌麗無儔。
走進一間精雅的小舍,一進門,便聞到一陣濃烈花香。見房中掛著一幅仕女圖,圖中繪著三個美女,椅上鋪了繡花錦墊。童百熊暗自疑惑:“這是女子的閨房,東方兄弟怎會住在這里?”
只聽得內室一人說道:“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毛直豎。
楊蓮亭道:“是你的老兄弟,他非見你不可?!眱仁夷侨说溃骸澳銥樯趺磶麃??這里只有你一個人才能進來。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愛見?!弊詈筮@兩句說得嗲聲嗲氣,顯然是女子聲調,但聲音卻明明是男人。
童百熊和東方不敗甚是熟悉,一聽便知這聲音確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做作,卻又不像是開玩笑,一時駭異。楊蓮亭嘆了口氣道:“不行啊,我不帶他來,他便要殺我。我怎能不見你一面而死?”
房內那人尖聲道:“有誰這樣大膽,敢欺侮你?”
面前繡著一叢牡丹的錦緞門帷突然被人掀開,楊蓮亭眨眼便沒了蹤影。童百熊大駭,連忙掀起門帷入內。
房內花團錦簇,脂粉濃香撲鼻,童百熊見一身穿紅衣之人將楊蓮亭抱了起來,輕輕放他坐在床上。房中并無他人,童百熊料想這紅衣人定是東方不敗無疑了。
東方不敗臉上一副愛憐無限的神情,連問楊蓮亭:“蓮弟,你怎么了?疼得厲害嗎?”內力探入楊蓮亭體內,又緊張道:“右肩骨碎了,你放心,我立刻給為你醫(yī)治?!睆纳磉吤鲆粔K綠綢手帕,緩緩替楊蓮亭拭去額頭的汗水。
楊蓮亭怒道:“大敵當前,你跟我這般婆婆媽媽干甚么?你且先打發(fā)得了敵人,再跟我親熱不遲。”東方不敗微笑道:“是,是!你別生氣,肩上痛得厲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p> 如此怪事,童百熊與一眾教眾是從所未見,從所未聞。東方不敗一堂堂教主,何以竟會甘扮女子,自居妾婦?此人定然是瘋了。
童百熊忍不住踏步上前,叫道:“東方兄弟,你……你到底在干甚么?”東方不敗抬起頭來,陰沉著臉,問道:“傷害我蓮弟的,是你嗎?”
童百熊道:“你為甚么受楊蓮亭這廝擺弄?他叫一個混蛋冒充了你,任意發(fā)號施令,胡作非為,你可知道么?”東方不敗道:“我自然知道。蓮弟是為我好,對我體貼。他知道我無心處理教務,代我操勞,那有甚么不好?”
童百熊指著楊蓮亭道:“這人要殺我,你也知道么?”東方不敗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蓮弟既要殺你,一定是你不好。那你為甚么不讓他殺了?”
童百熊一怔,伸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東方不敗,眼中盡是悲憤之意:“他要殺我,你便讓他殺我?”東方不敗道:“蓮弟喜歡干甚么,我便得給他辦到。當世就只他一人真正待我好,我也只待他一個好。童大哥,咱們一向是過命的交情,不過你不應該得罪我的蓮弟啊?!?p> 童百熊滿臉脹得通紅,大聲道:“我還道你是失心瘋了,原來你心中明白得很,知道咱們是好朋友,一向是過命的交情?!?p> 東方不敗道:“正是。我十一歲時就識得你了。那時我家境貧寒,全蒙你多年救濟;我父母故世后無以為葬,喪事也是你代為料理的;當年我接掌日月神教大權,朱雀堂羅長老心中不服,啰里啰唆,是你一刀將羅長老殺了。從此本教之中,再也沒第二人敢有半句異言;當年在太行山之時,潞東七虎向我圍攻。其時我練功未成,又被他們忽施偷襲,右手受了重傷,眼見得命在頃刻,若不是你舍命相救,做兄弟的又怎能活得到今日……”
一樁樁、一件件,東方不敗竟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童百熊忍不住眼中含淚,左手一擺,道:“過去之事,提來干嘛?”東方不敗嘆道:“那可不得不提。童大哥,做兄弟的不是沒良心,不顧舊日恩情,只怪你得罪了我蓮弟。你得罪我,那沒有甚么。得罪我蓮弟,卻是不行。他要取你性命,我這叫做無法可施?!?p> 童百熊氣憤大叫:“罷了,罷了!只怪我當年糊涂!”
東方不敗伸手輕輕撫摸楊蓮亭的頭發(fā),柔聲道:“蓮弟,你真的想殺了他嗎?”楊蓮亭怒道:“快快動手!婆婆媽媽的,令人悶煞?!睎|方不敗笑道:“是!”轉頭向童百熊道:“童兄,今日咱們恩斷義絕,須怪不了我?!?p> 童百熊來此之前,已從殿中教眾手中取了一柄單刀。一聽東方不敗此言,當即退了兩步,抱刀在手,立個門戶。他素知東方不敗武功了得,此刻雖見他瘋瘋癲癲,但是仍不敢有絲毫輕忽,手持兵器,與東方不敗凝目而視。
突然間,眾人只覺眼前紅衣一閃,似乎東方不敗的身子動了一動。但聽得“當!”的一聲響,童百熊手中單刀落地,跟著身子晃了幾晃。只見童百熊張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
童百熊身后教眾皆是大驚,東方不敗開口道:“你等冒犯我蓮弟,亦是罪無可恕!”幾道紅線從袖中飛出,眼前眾人紛紛倒地,大袖一揮,尸首皆是飛出門外……
……
黑木崖下,五岳眾人又一次被面前的懸崖峭壁難住了。
莫大向身邊一眾掌門抱拳:“且融師弟試上一試。”
眾人見莫大卸下胡琴上的鋼絲弦,將兩根琴弦一端分別系在左右手上,一躍而起,左手琴弦激射入上方巖壁中,運用內氣一扯,琴弦脫落,人卻又往上竄了一截,左右手來回互換,很快就攀至崖上。
岳不群等人見莫大整日與琴相伴,竟然將琴中劍、琴上弦都使得這般出神入化,不由驚嘆。
不一會兒,莫大將崖上鐵鏈放了下來,眾人蜂擁而上。莫大一人站在懸崖邊,幾具脖頸被琴弦割開的尸體倒在一旁。
“莫師弟,好功夫!”眾人紛紛稱贊,莫大卻苦笑一聲,將雙手伸出,忍不住顫抖,連劍恐怕都握不?。褐灰娔箅p手鮮血淋漓,肌肉經(jīng)絡均有損傷,掌中白骨隱約可見……
“后面,師弟恐怕就排不上用場了?!?p> 眾人連忙道:“這說的甚么話!師弟你快快去包扎傷口,好好養(yǎng)傷,此番辛苦你了,后面的就交給我們了?!睅讉€恒山派弟子為莫大洗凈雙手,取出白云熊膽丸碾碎成末,細細敷在莫大傷口上……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神擋殺神,魔擋殺魔,從不見岳不群劍下有一合之敵。奇怪的是,直到攻入成德殿,岳不群等人都沒有看見東方不敗、楊蓮亭和童百熊等人的身影。
五派掌門命弟子四散開來,尋找魔教余孽的蹤跡。不多時,成德殿后一處傳來動靜?!罢崎T!掌門!快來人哪!??!”岳不群等人趕到時,只見一隱秘的閨房外,花園中堆積著一地的尸體。
“這群人真是煩人的緊!你先出去把他們全都殺干凈了再回來!”門內傳出一男子粗獷的聲音。“好,都聽蓮弟你的?!币患t衣人鬼魅般閃出房外,嚇得岳不群等人一驚。
“敢問可是東方教主?”岳不群面色凝重道。
“多年不見,岳掌門武功是越發(fā)的高了,容顏不雅少年,眼里也越發(fā)厲害,竟然一眼就認出了人家!”東方不敗掩面一笑,在場之人均是大驚失色:這身法形如鬼魅、雌雄莫辨之人竟是東方不??!
東方不敗的臉色顯得極為蒼白,不知是有幾分虛弱,還是臉上脂粉抹的太多。
童百熊對楊蓮亭造成的傷勢極難處理??▽毜涔シo雙,卻在治療傷勢上沒有太多優(yōu)勢,饒是東方不敗將武功練到萬物滋長、天人化生的境界,內力否極泰來、陽極生陰,那極陽、極陰兩種內力皆是不擅長治療傷勢,耗費了東方不敗好大的心力。楊蓮亭在東方不敗為他療傷時,亦覺得東方不敗內力太霸道,令他疼痛難耐,體內如冰封火灼。
“讓我來領教領教東方教主高招!”天門道人實在太過急躁,一知面前便是魔教教主,提劍便攻上前去。豈料面前人影一動,六根銀針連著紅線已經(jīng)貫穿他雙肩和四肢大穴。
“呵呵呵!我勸你不要亂動,亂動一下,你這輩子恐怕就只能躺在床上任人伺候了!”東方不敗尖聲邪笑,手中紅線來回撥弄,天門仿佛成了他手中的提線木偶。眾人在一旁驚駭不已,除了岳不群外,其余幾人甚至沒看清東方不敗剛剛到底是何時出手的。
一聲清吟,岳不群拔劍而出,動若雷霆,幾下便將東方不敗制住天門的紅線斬斷,隨即劍指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臉色一變,雙手一抬,紅線便收回袖中,手腕微曲,兩根銀針已然夾在指間。腳上的紅鞋在地面輕輕一點,東方不敗已至岳不群身前。
兩人在花園中交戰(zhàn)起來,岳不群手中長劍揮舞,凌厲的劍氣斬盡嬌花滿園,每每直擊東方不敗要害。東方不敗的身法實在太快,快到讓人難以看清,時而欺身而上,時而遠遁數(shù)丈之外,指間銀針忽而刺出,忽而系線激射,整個花園遍布他的身影。兩人交手之快,在場眾人都只能勉強看到兩個影子,卻依舊看的如癡如醉,蓋因這般的場面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
他實在是個好對手!兩人皆在心中歡喜地感慨道。
岳不群在華山上磨劍十年,劍法、內功、輕功、拳掌,均已是進無可進。要想取得突破,就必須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對手,來一場在生死之間不斷徘徊的激烈戰(zhàn)斗。他已經(jīng)為了今天這一戰(zhàn)準備了太久。
來吧!更加激烈些!來與我拼出個生死,分出勝負吧!岳不群與東方不敗沉寂已久的內心皆燃起了灼熱的戰(zhàn)意。
兩人忘我地戰(zhàn)斗著,一旁的眾人也在忘我地觀戰(zhàn),沒有人敢發(fā)出一絲聲響,生怕干擾了這場戰(zhàn)斗。只是誰也沒想到,眾人身后的門突然由內而外地打開了,是楊蓮亭,他已經(jīng)在房中等了東方不敗許久了,聽著外面金鐵相交之聲不斷,他終于忍不住開門察看門外的情況。
一陣輕微的響動,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東方不敗頓時臉色一變:“蓮弟!不要出來!”說著,便向楊蓮亭趕去。岳不群哪里肯放東方不敗走,一劍便截向二人中間,紫霞神功在他體內的運轉速度已經(jīng)前所未有的快!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可以突破了!怎么能放你走!
岳不群在心里怒吼!
奈何,東方不敗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即使離楊蓮亭更遠,也還是搶在岳不群之前趕到楊蓮亭身邊??▽毜湓谒俣壬洗_實是天下第一,東方不敗縱然贏不了岳不群手中的劍,卻也不是別人能留得住的,只憑這一點,他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就在岳不群的劍斬中楊蓮亭的前一刻,東方不敗已然飄到楊蓮亭身前,匆忙擋住了這一劍。這一刻,東方不敗暴露出了他前所未有的破綻,岳不群下一劍就可以將他斬于劍下。但這不是岳不群想要的。現(xiàn)在殺了東方不敗,他的紫霞神功就再也不可能突破瓶頸了。
岳不群又一劍斬向楊蓮亭,東方不敗擋在楊蓮亭身前絲毫不避,手中銀針再次架住岳不群的長劍,破綻在岳不群眼中暴露得清晰可見。對眼中的破綻視而不見,岳不群反攻向東方不敗身側,東方不敗還是絲毫不避,他生怕自己一避開,岳不群就會傷到他身后的楊蓮亭。
岳不群忍不住開始煩躁起來:只要楊蓮亭還在這里,東方不敗就不可能全心全意地跟他打。兩人就這樣僵住了。
一旁的天門忍不住開口:“岳師兄,快殺了這兩個魔教妖人??!”東方不敗驚恐地尖叫道:“蓮弟若是被你們傷了半根毫發(fā),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走下黑木崖!”說著,幾根銀針射向人群,岳不群連忙擋在眾人身前揮劍,為擋下眾人銀針。
先前他提議聯(lián)合少林、武當,怕的就是如今這種局面:自己與東方不敗相爭,剩下的人卻保不住自己的命,左冷禪等人連拖住東方不敗都做不到,只能像被割草一樣被東方不敗收割。他需要的是和東方不敗一對一的生死決斗,而不是和東方不敗各自背著麻煩的包袱戰(zhàn)斗。
東方不敗現(xiàn)在內心十分慌張。他剛剛戰(zhàn)斗的太過忘我,竟然現(xiàn)在才察覺自己之前為楊蓮亭療傷耗費了大量內力,內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再這么跟岳不群硬生生耗下去,不出三十回,速度便會下滑,縱然自保無憂,卻絕對保不住楊蓮亭的性命。
“你們現(xiàn)在退去,本座還可以既往不咎!”東方不敗泰若自然,卻不知自己根本瞞不過岳不群。
“不行!縱然死在黑木崖,今天也絕對要把你們這兩個魔頭鏟除!”定逸師太堅決道。岳不群、左冷禪剛準備順著坡下滑,又被定逸這番話堵住。定閑看出了情勢有些微妙:東方不敗在乎楊蓮亭更甚于自己,楊蓮亭若死,今天在座的恐怕真沒有幾人能走下黑木崖;岳師兄既殺不了東方不敗,似乎也不太想殺。她當即道:“若要我們退下黑木崖,也可以,你們現(xiàn)在就要宣布解散日月魔教!否則就算我們全軍覆沒,也要和你們拼死一戰(zhàn)?!比缃窈谀狙律蠚堄嗟娜赵履Ы坛蓡T已經(jīng)只剩兩人,這么多人死在黑木崖,實在不太合算。只要東方不敗宣布解散,日后也絕不會再有人聽命于他。
楊蓮亭直接滿臉通紅地喊道:“絕無可能!”見東方不敗有話想說,又道:“神教若覆,我亦不活!”東方不敗忍不住靠在楊蓮亭左肩,細細耳語:“蓮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楊蓮亭一把推開東方不敗,東方不敗背對眾人,忍不住落下淚來。
天門開口:“我成全你!”東方不敗突然轉頭:“你敢!”眼神中的殺氣讓全場不住心生寒意。
岳不群默然開口道:“今日,我五岳劍派放你二人一條生路,日月魔教就此解散。日后日月魔教再立一次,我五岳劍派就再殺上這黑木崖一次!”說罷,帶著一眾人離開花園,全然不理身后大喊“我不同意”的楊蓮亭,余者皆是各自緩了一口氣……
五岳劍派離開黑木崖當晚,岳不群一個人再次悄然登上黑木崖,找東方不敗約戰(zhàn)……
莫問清濁把盞醉
這寫著寫著,就七千多字了,回頭看了看,又略作刪減,結果還有六千六。 今晚就更這么多了,我該去干飯、洗澡了,拜拜。 感謝李滿義、書友20200403175818836、汪又林(對不起,我知道那不是又,但我不知道去掉半個一捺讀什么,打不出來,抱歉)三位的推薦票,你們的支持就是對我最大的鼓勵。 另外,上一周有20張推薦票,這一周有26張,這也算是有進步了吧。點了收藏的也有64位讀者了,我看了還是很高興的,咱們都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