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問心無愧投名狀
提督?jīng)]想到余春秋這小子這么狠。
官場之中，講究的是和光同塵，就算是政敵見面，也要面子上過得去。
對同族的人狠，對老百姓狠，還說得過去。
可是面對洋人外族的時候，一定要寬宏大量。有了矛盾，也要息事寧人。
清廷官場中，九成以上的人都是這樣做。
以不得罪人為原則。
還有那一成的官場中人，嫉惡如仇，脾氣硬，還想為百姓做主?？墒菐缀醵家艿脚艛D，被邊緣化，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太好，更不要談什么升官發(fā)財。
余春秋就是脾氣硬的少數(shù)人之一，做事快意恩仇，不懂圓滑。
提督心中恐懼。
他感覺對事態(tài)逐漸失去了掌控，自己好像是被余春秋牽著鼻子走。
積遜和威根斯已經(jīng)讓人傳令回租界，把人全部放了。
余春秋見提督的臉色有些蒼白，笑著說道：“提督大人，你在怕什么？現(xiàn)在是咱們掌握著主動權(quán)?！?p> 提督盯著余春秋說道：“余春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事，你打算如何收場？你讓本官如何向上面交代？”
余春秋說道：“提督大人放心，我會給您一個交代，也會讓大人能給上面一個交代?！?p> ……
黃飛鴻來到提督府，高興道：“提督大人，余大人，被拐賣的女子和青壯已經(jīng)出了租界，人數(shù)都對的上，一個不少。就是，有些人受了傷……”
余春秋心中暗道，怕不止是受傷那么簡單，那些漂亮的女子還遭到了非人的對待。這對她們來說，就是一輩子的屈辱和噩夢。
身上的傷好治，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一輩子都愈合不了。
余春秋問道：“黃師傅，沙河幫的那些混蛋呢？抓到了沒有？”
黃飛鴻點(diǎn)頭說道：“抓到了。不過，沙河幫的人多，當(dāng)時場面混亂，跑了兩個?！?p> 余春秋說道：“沙河幫主呢？也跑掉了嗎？”
黃飛鴻說道：“那倒沒有。沙河幫的幫主被我抓了?！?p> 余春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要沙河幫主沒有跑掉，就不算抓捕失敗。至于跑掉兩個小嘍嘍，無傷大雅。
積遜說道：“余春秋，你要的人，我們已經(jīng)放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余春秋笑著說道：“積遜先生，威根斯將軍，不要那么心急嘛。我還有一筆生意要和你們談。嚴(yán)師傅、黃師傅、王副捕頭，你們都先出去，順便幫我把大門關(guān)上?！?p> 沒有人懷疑余春秋的話。
他們都相信余春秋是真的要談生意。至于談什么生意？肯定是機(jī)密。
沒見到余春秋都要求關(guān)上大門了嗎？
大門關(guān)上。
客廳里只有余春秋、提督、積遜、威根斯。
提督問道：“余春秋，你又想搞什么鬼？”
余春秋抽出掛在墻壁上的刀。
鏘！
刀身雪亮，刀口鋒利。
是一把好刀。
這把刀是提督收集來的。
下一刻。
提督見到了可怕的一幕，瞳孔為之一縮。
余春秋一刀劈死了威根斯，手法干凈利落。
提督憤怒，驚恐，指著余春秋：“余春秋，你這瘋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想讓本官去死嗎？”
余春秋把刀架在了積遜的脖子上。
積遜只是個商人，沒了火槍，沒了保鏢，他在余春秋面前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積遜此刻完全被余春秋嚇呆住了，思維陷入了停頓。
余春秋說道：“提督大人，洋人是什么德行，你心里清楚。他們罪大惡極，來中國販賣鴉片，禍害百姓，早就該死了。”
“你我做的事情，傳到了北京城，提督大人以為放了積遜和威根斯，我們就會活著？”
“不。他們活著，你我只會死得更快！”
“干掉積遜和威根斯，你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我們必須死中求活?！?p> 提督說道：“可是……可是……他們死了，朝廷怪罪下來，洋人們要追責(zé)，我該怎么辦？”
余春秋說道：“沙河幫是義和拳余孽，幫主武藝高強(qiáng)。沙河幫仇恨洋人，殺害了積遜先生和威根斯將軍。提督大人震怒，率領(lǐng)衙門捕頭余春秋和民團(tuán)義士黃飛鴻等人，鏟除沙河幫，為積遜先生和威根斯將軍報了仇。”
提督眼睛一亮。
好像還真是個辦法！
如此一來，自己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墒?，大英帝國領(lǐng)事館已經(jīng)向北京城問責(zé)，自己又該怎么辦？
哎。
不管了。
能給北京一個交代，只要能保住性命，官位和銀子可以重頭再來。
提督點(diǎn)頭說道：“好。余春秋，就按你說得辦?！?p> 余春秋一腳把積遜踹跪下，將刀遞給了提督：“提督大人，我手有點(diǎn)軟，沒力氣了。積遜這個洋鬼子就由你來殺?！?p> 提督渾身一哆嗦，立刻明白了余春秋的意思。這小子是要自己遞投名狀啊。
也罷，事已至此，沒有退縮的余地。
提督接過刀，說得：“余春秋，你小子不愧是讀書人，果真是心狠手辣。”
余春秋說得：“提督大人過獎。余某只求為民做主，問心無愧。”
噗嗤。
提督一刀捅死了積遜。
余春秋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提督府。
……
沙河幫的人被帶到河邊的碼頭。
來了很大圍觀的百姓。
租界的人也在看著。
“沙河幫的人要被砍頭了？”
“是啊。聽說沙河幫是義和拳余孽。他們殺了洋人積遜和威根斯?！?p> “更可惡的是，沙河幫殘害百姓。
“沙河幫不是什么好東西，早該死。我家女兒就是被沙河幫的人抓了去?！?p> 余春秋、提督、佛山知府、黃飛鴻等人一起來到碼頭。
此次執(zhí)行槍決的人，正是余春秋。
沙河幫主見到余春秋，憤怒叫道：“余春秋，余書生，早知道你吃里扒外，老子之前就該宰了你?！?p> “你知不知道，你是如何進(jìn)了衙門的？是老子花銀子給你買的衙役。你做了捕頭，就翻臉不認(rèn)人?！?p> “余春秋你不要忘了，你曾經(jīng)只是老子身邊的一條狗！你反噬主人，還講不講江湖道義？還講不講義氣？”
沙河幫主呵斥余春秋無情無義，賣主求榮，卻絕口不提為了錢，要?dú)⒂啻呵锏氖虑椤?p>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沙河幫主是被冤枉的正義之士呢。
除了王副捕頭，提督和知府他們都還不知道余春秋還有著這么“精彩”的過往。
余春秋微微一笑，氣定神閑地對王甫捕頭說道：“傳令，執(zhí)行槍決?！?p> 王副捕頭沖著衙役們高聲道：“舉槍！”
砰砰砰……
沙河幫的人全部被槍斃。
余春秋到底是不是沙河幫的人？是不是義和拳余孽？余春秋沒有解釋。
因為這種事情，無法解釋，也沒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