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師,科里也給我分了名額,否則我替你去就好了,這明擺著就是巫一功報復你?!卑浊缜绾藓薜卣f。
“報復?”喬嫣不明所以地問。
“大家知道林老師的身體需要照顧,可卻給你們分配了獻血名額,這肯定是巫一功特意叮囑的,他是因為那次你確診了罕見病而報復你!”
“你別在這胡言亂語、搬弄是非?!绷忠汇懙芍浊缜纭?p> 是不是報復這事還真的不好判斷,下達獻血任務在各家醫(yī)院是常態(tài),尤其在夏季用血高峰期,血庫的貯血量經(jīng)常告急,“這名額可能就是分配給我的?!眴替陶f,她覺得巫一功在那件事情的表現(xiàn)上確實令人生厭,但作為一個科室的主任應該不會那樣小肚雞腸,不可能通過這樣的事情來報復林一銘。
“這事是……”林一銘剛開口就被喬嫣攔下了。
“林主任,別再說什么事該是男人做的或是該是你領導決定的,我們獻血是救人,而不是害人,現(xiàn)在女性都比較注重保健,你們男人經(jīng)常三餐不定、煙酒無忌,血液質量不一定能比得上女人?!彼粗忠汇懯軅挠沂郑叭绻€剛好因為某些傷口受到感染,那就別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了?!?p> “你在說誰損人不利己?”林一銘為她的意有所指憤怒著。
“咱們也別爭了,什么都憑質量說話,下周獻血,我們倆各交一份血檢報告,你的如果正常,我也不和你爭,怎么樣?”喬嫣說。
“這樣很好,誰身體更好誰去獻血?!卑浊缜绾苜澩@個主意。
“怎么樣林主任,我這個辦法你覺得還公平嗎?”喬嫣看著林一銘問。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就是林一銘現(xiàn)在的感覺,他是這病案室的負責人,本該發(fā)號施令的他,卻總是被面前這個弱小的女生輕易掌控。
“不說話就代表同意,這事就這么定了?!眴替痰贸训匦χ?p> “什么叫這事就這么定了?林一銘抬起手來想否定,卻被白晴晴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林老師,你的手怎么不包著了,這樣會感染的!”
接下來就是一通對他傷口的忙亂包扎,獻血的事好像就按喬嫣的提議定了下來。
“謝謝你?!卑浊缜鐚替汤鰜淼乐x。
“這沒什么,你別擔心,如果林主任血檢正常就讓他去獻血,他即使身體看著弱一點,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眴替贪矒嶂话驳陌浊缜纭?p> “我倒不是擔心他的身體,他自從那次出事后就暈血,我怕他看到那么多的血會發(fā)病?!?p> “暈血?怎么會?”喬嫣驚了,作為醫(yī)生有暈血癥,如果治不好那他的職業(yè)生涯真的可能結束了,“所以這才是他不回神經(jīng)外科的原因?”她問。
“這肯定是原因之一,他很抵觸去看心理醫(yī)生,否則是會好起來的……”白晴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林一銘有暈血癥,那就能解釋為什么他在急救車前冷漠轉身,為什么看到她身上的血漬會扔衣服讓她遮擋,他怎么能面對因兒子車禍受傷前來哀求的父親,他根本無力去面對那血淋淋的場面,一切都有因可循,是她不知內(nèi)情卻橫加指責,喬嫣此時萬般自責。
“小白和你……說什么了?”看著一臉沮喪走進來的喬嫣,明明剛才得意揚揚,林一銘疑惑地問。
說了什么?說已經(jīng)知道了他暈血的事實?這對于他應該屬于隱私,可他哪里來的這樣的勇氣要去獻血,是傻嗎?直面自己的弱點,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自我治愈嗎?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得通了,是該為他感到高興嗎?他是想要重新振作起來嗎?可心理的疾病,哪是能一舉成功,那是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把自己逼得狠了,誰知道還能再出什么意外,“林主任,這次獻血還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