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商會終于冒險一搏,答應(yīng)了墨九重出資五千萬兩的條件。
這幾乎是現(xiàn)在整個商會四分之一的財力。
如果失敗,四通商會將徹底失去頂級商會的身份。
現(xiàn)錢一時籌措不到,但代表楊家出面的楊持保證,兩個月內(nèi),哪怕低價出售現(xiàn)在的存貨,也會把錢送到京師。
墨九重對此表示理解,這么一大筆錢,要拿現(xiàn)錢出來還是很困難的。
他樂呵呵揣著兩百萬兩定金帶著十名護衛(wèi)返京,并與楊持約定,在那里等著他。
回來的路上,墨九重心情不錯。
一百萬幫太子爺還清欠款,狠狠露一把臉,又能保證蒼帝老爺子不會怪罪父親,再者,在京師連買地皮帶買樓,也能開上二十多間酒樓。
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這又是一大筆收入。
開心。
回去的路上陽光明媚,積雪漸漸消散,官道上有些泥濘不堪。
但一伙人都興高采烈的,如同旅游。
又來到十幾天前遇到玄成道長的客店,一眾人靠近時,早有小二歡天喜地的迎了出來。
墨九重看時,卻不是以前那個小二。
進了店,掌柜換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臉上和和氣氣,說話慢條斯理。
店里的客人倒也不少,大多十七八歲到五十歲的年紀。
當墨九重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那些人先是齊齊盯向門口,隨后又若無其事的吃喝起來。
護衛(wèi)榮松悄聲說了一句,“公子,情況不對?!?p> “呵呵~”
墨九重無視那些客人,來到柜臺前,高聲叫道,“掌柜的,給我們兄弟來三間房,普通的就行,湊合一晚,明早好趕路?!?p> 那中年掌柜面色一滯,殷勤笑道,“公子,我這店荒郊野外的,也沒幾個客人。有不少上房,燒的暖烘烘的,價格呢也便宜,您不考慮考慮?”
“哎,不必了,我們不講究那個,有什么好酒好肉盡管是上?!?p> “得,公子您真是好口福,今早剛有人打了只鹿,碰巧送過來。一會給您嘗嘗?”掌柜笑道。
“行,還有什么好吃的盡管上,對了,再來十壇上好花雕,我們兄弟就喜歡這個?!蹦胖刈龀龊肋~的語氣。
“沒問題?!?p> 掌柜大聲應(yīng)著,讓小二帶著一眾人去了二樓。
當小二領(lǐng)著眾人來到普通客房的時候,后面的幾個護衛(wèi)不動聲色的笑笑。
墨九重也有些尷尬,這普通客房,分明就是上次的自己住的上房。
安頓好眾人,小二在走廊里回頭看了一眼,回過頭時,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
沒多久,先是米飯饅頭素菜端了上來,小二又哼哧哼哧的端來十壇老酒,笑容可掬的出去了。
有一名護衛(wèi)站在門口,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對墨九重和榮松點了下頭。
早有人拿出銀針一一試過,沒有問題。
這伙人都是餓了很久,這一開吃,場面頓時十分火爆。
當小二端著一盆鹿肉進屋時,桌上的食物已經(jīng)消失了七七八八,滿屋子酒氣,熏得人眼冒金星。
把鹿肉放在桌上,小二道了聲,“鹿肉來了,各位客官,慢用?!?p> 轉(zhuǎn)身要走,手腕卻被一旁的榮松拽住,“再去拿十壇好酒來!”
小二試著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指如同虎鉗,抓的腕部生疼,忙答應(yīng)著,“客官,你不放手,小的怎么去拿酒來?”
榮松裝作酒醉,恍然大悟道,“哦,失禮了,小二哥莫怪?!?p> 放了手,那小二逃也似的跑了。
“公子,我剛才試過了,那小二手里有點功夫的?!?p> 墨九重點點頭,指著香噴噴的鹿肉道,“試試?!?p> 方才試毒的那位試過之后,“少爺,安全?!?p> “那還等什么,兄弟們開吃!”
...
小二跑到柜臺前,指了指屋頂,“這伙人也真是該死,一個個都醉的快死了,還要十壇。”
掌柜哼了一聲,“這是他們找死,也怨不得我們了?!?p> 那小二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堂中坐著的客人,愁眉苦臉的端酒去了。
食物安全,墨九重等人吃了個痛快,三四人一房,回去睡了。
時至夜半,忽然傳來幾聲夜梟的叫聲。
墨九重房內(nèi)的人頓時齊齊睜開了眼,“公子,該動手了?!?p> 這是榮松的聲音。
前面十壇,眾人只喝了一壇,每個人用酒簌了口,當時都裝作醉醺醺的樣子。
現(xiàn)在,三個房的人腳下無聲,悄悄把剩下的酒在墻壁地面門上灑滿。
他們都是劍士七八重的高手,做起這些事來,簡直得心應(yīng)手。
一伙人在各自房間點火,從窗戶里悄悄溜到馬廄,牽了馬,溜出后院。
把客棧圍住。
沒多久,里面?zhèn)鱽眢@呼聲,“著火了,著火了!”
突如其來的大火在距離京城一百里處的路邊熊熊燃燒,冬日的北風呼嘯,沒多久,火焰升騰,黑煙彌漫。
從店里躥出數(shù)十個驚恐的客人,一個個手里拿著長刀,灰頭土臉的。
一出門,就看到十丈外,墨九重一襲狐裘騎在馬上,在白雪之上,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
小二的聲音從火里傳來,“大哥,那伙賊人不見了?!?p> 又傳來嘭的一聲,房屋橫梁倒塌,那小二的聲音戛然而止。
中年掌柜站在客棧門前,身后是數(shù)十個眼神狠辣的客人,如同從火中逃脫的惡鬼,死死的盯著墨九重的方向。
對于小二,掌柜根本沒有回頭搭理。
他知道,計劃早已被對方識破了。
火光中,他緩緩的舉起刀,喊了聲墨九重根本聽不懂的詞語,身后那伙拿刀的客人像瘋了一樣,沖向墨九重的方向。
墨九重騎在馬上,抬起右手,向前一指,對身旁的榮松道,“給我殺?!?p> 榮松高喊一聲,從背后拔出長刀高高舉起,“殺!”
一人一馬,當先沖擊人群。
其余九名護衛(wèi)早已在墨九重身邊聚攏,留下兩人保護墨九重,其他人大吼著沖進戰(zhàn)團。
好比,狼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數(shù)十人已經(jīng)被殺的只剩那中年掌柜一人。
他倒也是條漢子,眼見失敗,橫起刀放在頸前,嘰里哇啦的一句,就要割脖子。
“嘭”的一聲,火光里出現(xiàn)了一錠十兩的銀子,打在那掌柜的手上,他吃痛,長刀掉落。
榮松從馬上躍下,飛起一腳,將那人踹倒在雪地里。
兩旁護衛(wèi)蜂擁而上,將掌柜摁在地上,五花大綁,等候墨九重發(fā)落。
墨九重驅(qū)馬緩緩上前,指了指地上的銀子,“諾,拿過來!”
榮松撓著后腦勺納悶,另一旁的年輕護衛(wèi)從雪地里撿起銀子恭敬的舉過頭頂,“公子?!?p> 拿過銀子,墨九重若無其事的揣進懷中,對榮松擺擺手,“托下去問問情況?!?p> 沒多久,林子里傳來一陣悶哼聲。
榮松再次出現(xiàn)時,臉上帶著濃重的挫敗感,“公子,這次出門,小的沒帶家伙,沒敲開那賊人的嘴?!?p> “沒事!”
墨九重眼珠一轉(zhuǎn),露出一抹壞笑,對榮松勾了勾手,小聲問了幾句。
榮松大囧,不敢抬頭看墨九重的臉,低聲道,“屬下現(xiàn)在就去辦?!?p> 他走回林子時,指向一名護衛(wèi),“老五,聽說你不喜歡女人?”
“榮大哥怎么知道?”
那護衛(wèi)五大三粗,滿臉絡(luò)腮胡,腆著個大肚子,在這樣的大冷天,也只穿了件單衣,露出一把黑乎乎的護心毛。
“哪來那么多廢話!是的話就過來?!?p> “哦!”黑大漢乖乖跟著去了。
沒多久,榮松面色古怪,帶著笑意走出林子。
“公子,已經(jīng)問清了,他們都是金國人,那人說一個叫蘭文瑜的年輕人告訴他們,說公子回從這條路回京師。
他們在這地方已經(jīng)等了四五天了?!?p> “蘭文瑜?”
墨九重口中喃喃,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很顯然,他的蹤跡已經(jīng)被這個人盯上了。
思索間,林間傳來一陣刺耳的哭喊聲,夾雜著濃重的喘息聲。
墨九重與榮松對視,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古怪,略帶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