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年終獎
老道長一番話慷慨激昂,幾乎觸怒了清虛觀三弟子。
謝嵐雖然想殺了他替師弟除去這個隱患,但又佩服他的為人,一時間下不了手。
她曾經(jīng)的生活充滿了悲慘,幸的吳道長帶她脫離苦海。
如今盧小翠與黃卓經(jīng)歷雖與她不同,但也算是既極可憐的人,對與吳道長所作所為類似的玄成道長,便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我與九重相識兩年,從未見他有什么縱跨習(xí)氣,也從未見他留戀花天酒地,魚肉百姓。像你說的他在京師為非作歹,我更是聞所未聞。
玄成道長,我且問你一句,你是見過他強搶民女還是他仗著身份欺壓百姓過?”
老道長眉頭蹙起,似乎在思索,良久道,“未見?!?p> “那你是從什么地方得知這些事的?”謝嵐道。
老道長頭一抬,立刻回道,“京師的人都這么說?!?p> 謝嵐冷笑,“我念你是老成之人,才對你良言相勸,你人在江湖,豈不知三人成虎?
如此謊言,你竟然也相信?”
老道長一時呆了。
他的消息來源無非是坊間傳言,聽的多了,也就信以為真,那曾想過這么多。
“無風(fēng)不起浪,墨九重既然沒做過這些事,那么,為什么那么多人都言辭鑿鑿?”
謝嵐幾乎都?xì)庑α?,這一刻,她明白了朽木不可雕也的真正含義。
“玄成道長,如是說,盧知府之事我也有所耳聞,那么,他的事是不是也是真的?
愚人,當(dāng)真可笑?!?p> 謝嵐還劍入鞘,留下一句,“我念你是個仗義人,所以今晚就饒過你。但若有下次,膽敢對我?guī)煹軋D謀不軌,我定殺你師徒三人?!?p> 說罷,拂袖而去。
玄成道長望著在風(fēng)中吹得不停關(guān)閉又合上的屋門,似乎失去了知覺,任憑狂風(fēng)卷著雪花吹入屋中。
良久,喃喃道,“難道,我一直都錯了嗎?”
...
翌日清晨,墨九重在雪中練劍結(jié)束,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后像只兔子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
“嘶,好冷!”
靠在火爐遍,搓著手靠著火,感覺飛出天外的魂一點一點的回到體內(nèi)。
屋外白雪已經(jīng)有半尺之厚,踩在上面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端過一杯茶漱漱口,又洗了澡,換上暖和的厚襖。
對旁邊的小丫頭吩咐道,“去準(zhǔn)備些肉品和菜蔬,咱們今天早晨吃火鍋。對了,把楊公子送來的那壇竹葉青溫一下,一會好下菜?!?p> 小丫頭噗嗤一笑,埋怨道,“公子你也真是的,誰大早晨吃火鍋?。俊?p> 墨九重大袖一揮,道,“哪來的那些奇怪的規(guī)矩,早晨怎么就不能吃火鍋了?告訴他們,早早準(zhǔn)備。本公子都快餓死了!”
小丫頭掩嘴笑著去了,墨九重又喚人進(jìn)來,“去,給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姐,還有盧小翠玄成道長他們說一聲,今日大雪紛飛,寒氣逼人,正是吃火鍋喝小酒的大好天氣。
一會,把屋里燒暖,讓他們都過來?!?p> 新來的小廝答應(yīng)一聲,出去吩咐下人,未多久回來報道,“少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孫猴子打上洞門了?”
“什么?”
“出了什么事了?”
“您的三位同門和玄成道長三人,都走了!”
“什么?”
墨九重從椅子上彈起,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著眼睛盯著那小廝看了半晌,問道,“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小廝拿出一封信,道,“這是在謝姑娘房間發(fā)現(xiàn)的?!?p> 墨九重伸手奪過打開看時,里面寫的卻是:“一離師父,已過一載,師姐心中時時牽掛師父,今與你師兄三人一起回清虛觀探望師父...勿念?!?p> 捧著信,看著上面娟秀的字跡,墨九重只覺得心里空嘮嘮的,一顆心無處安放。
半晌,才回過神希翼問道,“玄成道長...啊不,盧姑娘那邊有沒有書信留下?”
小廝老實回道,“盧姑娘并無書信。少爺,您看,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墨九重抽了抽鼻子,感覺有些心酸。
我墨大公子已經(jīng)混到這么慘的地步了嗎?
孤獨感瞬間湮沒了他。
又過了一會,他沖小廝笑道,“一會把下人都聚在房里,快春節(jié)了,大伙一起聚聚?!?p> 那小廝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下人要和公子在一個桌吃飯了嗎?
他忐忑不安的去了。
新宅也沒幾個下人,就兩只小廝,三個婢女,兩個嬸子,兩個廚娘,一個看門的老門房。
這會子,都聚在墨九重的房內(nèi),在公子不可阻擋的YINWEI下,圍著一只熱氣騰騰的銅鍋。
一個個小心翼翼,即興奮又惶恐。
興奮的是,哪家的下人遇到這么好的主家,能在一個桌上吃飯。
惶恐的是,家里的人都走了,這頓飯是不是散伙飯呢?
在這里,活少事少,主人家給的錢卻不少,要是就這么散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墨九重打個響指,旁邊的小廝立刻起身,捧著熱好的竹葉青先給墨九重面前的杯子斟滿,又一一給其他人斟了酒,這才在墨九重的示意下惶恐不安的回到椅子上。
“大家不要緊張么,都是自家人,放開點!”
墨九重笑著,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每一張都是面額一百兩的。
這些銀票,是他早準(zhǔn)備好的。
一人一張,遞過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發(fā)出“嗷嗚”一聲。
“這...這...這是給我們的?”
老門房和兩個上了歲數(shù)的嬸子臉上的表情可謂用精彩來形容,一百兩的數(shù)額簡直晃瞎了他們的眼睛。
一般縣太爺?shù)馁旱撘粋€月才五兩銀子,一年也就六十兩。
墨九重每月的月錢按時發(fā)放,現(xiàn)在又給每人一百兩的銀子,相當(dāng)于縣太爺一年半多的俸祿。
這個,這個,是不是表示我們賺的比縣太爺還多?
驚喜很足,但更大的惶恐如同浪潮淹沒了他們。
“公子,您要去哪里,帶我一起去吧!我想一輩子跟著你?!?p> 一名丫鬟緊緊攥著銀票,眼淚汪汪的說道。
“公子,這錢我不能收,我只想一輩子跟著你,服侍你!”
一名小廝表了衷腸。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紛紛表示忠心。
墨九重被他們的反應(yīng)搞得哭笑不得,不就是發(fā)放年終獎嗎?
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這么大反應(yīng)嗎?
聽完他們的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些人是以為自己要失業(yè)呀!
大笑兩聲,安慰道,“要過春節(jié)了,我想回家去看看父親母親,你們呢,也累了這么久,回家去,和家人團聚。
當(dāng)然,年后你們可得一個不落的回來!”
原來是這樣,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暗自為自己的驚慌失措臉紅。
工作沒丟就好,這么好的主家,要是沒了,去哪里找?
心里沒有疑慮,這頓火鍋吃的,都喝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