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炮升騰,五彩斑斕。
滿天煙花姹紫嫣紅,映亮了他山寨上空。一朵朵炸開的煙花,時而似金菊怒放,又似牡丹盛開。時而又如彩蝶翻躚,更像飛龍在天。
在這滿空煙花燦爛中,送走了舊歲,迎來了新春!
二零一六年零點零分,他山生態(tài)農(nóng)莊的大草坪里,這一群創(chuàng)業(yè)青年放聲高呼:“二零一六,我們來啦!……”
正月初三,大部份家園公司成員已提前到崗,自愿放棄年假,這也許就是家園的魅力吧!更是家園人的激情體現(xiàn)。
復(fù)工會議結(jié)束,程峰吩咐財務(wù)部,給所有員工每人發(fā)了個五百塊的新年紅包,以略表公司的心意。
丹青寨,貴族希望實驗教學(xué)基地,樓房一棟棟拔地而起。果園里,果樹已長出新葉,只等春風(fēng)春雨的來到,便會開出一朵朵花兒。養(yǎng)殖基地的圈舍已建成,成批的雞仔,鴨仔,豬仔……所有的仔均已入欄。
他山生態(tài)農(nóng)莊的半山腰,涼亭里,程峰與令狐松兩人坐于石圓桌旁石椅上,石桌上放了臺筆記本電腦。
令狐松點出一個界面,貴族希望人力檔,令狐松右手移動鼠標(biāo)箭頭,左手指著文檔:“目前最大的難處就是師源,符合咱們設(shè)定要求的師源,很難請得出山?。 ?p> 程峰點頭:“不錯,開先河者必有大障礙,咱們所謀之事史無前例,要取得局外人的信任難度是相當(dāng)大的!這也是咱們必須要攻破的難關(guān)。而且就師源人力這一塊而言,通過獵頭公司的話,很難挖到我們所需要的人才。你有什么新的思路嗎?”
令狐松從文檔里點出一份名單來:“這是我鎖定的目標(biāo)人物,想辦法逐一攻破?!?p> 程峰詳細(xì)看了一遍名單,沉思半晌才說:“這份名單里的人才的確是百里、或者說是萬里挑一的主,也正是貴族希望所需要的棟梁之才!我有一個新想法:新思路用新人,新人敢想敢為,創(chuàng)新思想和膽略決斷上,相較于老資歷的人有優(yōu)勢,所以可以考慮多用新人。”
“嗯,很有道理,贊同!”
“不過老資歷的優(yōu)勢也很明顯的,首先經(jīng)驗老到,相關(guān)專業(yè)知識豐富,知名度高,影響力大等特點,所以兩者皆需,取長補短?!?p> 令狐松點頭認(rèn)可:“挖新人難度也會小很多,新人的質(zhì)量標(biāo)準(zhǔn)把關(guān)上得有尺度吧?”
“當(dāng)然,而且要善于發(fā)現(xiàn)隱藏在新人身上的潛力,比方說:某人剛獲教學(xué)資格,而缺實際教學(xué)經(jīng)驗,如果他身上有十分出色的某一強項,比如溝通能力超強等。利用他的強項,就會創(chuàng)造奇跡?!?p> “那接下來咱們分頭行動,揮鋤頭挖墻角吧!”
程峰笑說:“我想先從校長一職開始挖,先干票大買賣鎮(zhèn)場子,往后的鋤頭或許會好使一些?!?p> “好主意!有了金主,才有吸引力!”
“沒錯,借助名人效應(yīng)。”
“有目標(biāo)?”
“物色了一個,東江市名牌大學(xué)前任校長秦學(xué)淵,年前剛退休。這個秦學(xué)淵來頭可不??!清華大學(xué)博士學(xué)位,從教生涯曾多次獲國家級教學(xué)獎項。在教育領(lǐng)域里,那可算得上是老牌明星了!”
“這么大來頭!有幾成把握拿下來?”
“這不好講,就算一成沒有,也得試上一試,至少值得一試!”
令狐松盯著程峰看了會再說:“我是外表張狂,你是骨子里張狂!真是被王念峰這假小子說對了?!?p> “哈哈……念峰還說過這樣的話?見識不凡啦!”
“豈止這點見識,那丫頭厲害著呢!”
程峰微笑著看向令狐松:“能得到令狐公子這么高評價,看來念峰果然不同凡響!”
“我敢打賭,十幾年后念峰的能耐強過我們這幫人!”
“這是肯定的,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嘛!祖國的未來要靠這些后起之秀來推著向前。”程峰眼里滿是期待。
令狐松試探著問:“這樣一個念峰,她的媽媽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吧?”
程峰望向湖面,過一會再略帶傷感地說:“的確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可惜了!哎,若不是……”
“算了算了,不聊她了,過去的事兒,不提也罷!”令狐松知道觸動辛酸往事只會徒添煩惱。
程峰默默點頭,調(diào)整了情緒:“咱們分頭行動,先主要解決人力難題,留給我們時間不多,秋招前要落實就位!”
“行,校長你來挖?”
“好,我來試試,你就按照你的名單選擇性的實施吧,建議可以先易后難?!?p> “鋤頭揮起來!”兩人對擊一掌,揚長下山。
數(shù)日后的上午,晴空萬里。
他山生態(tài)農(nóng)莊,碧水湖畔。
初春的日頭,暖洋洋的!任你怎么曬,也嫌不夠。
在這萬物復(fù)蘇的時節(jié),鳥語花香。樹間枝條,細(xì)細(xì)觀望,可見萌出的嫩芽正向外舒展。
世間閑娛千百種,惟有垂釣勝神仙。
六旬老者,獨坐湖畔釣魚臺,神情十分專注地盯著碧水湖面。
春風(fēng)輕拂水面,帶起一層層淺浪,似少女臉上那無邪的微笑。
軟綿綿的陽光撫摸著水面微波,多彩的光環(huán)反射,映入老者鼻梁上的鏡框。并不算得刺眼,猶如是一幅水彩畫。
老者微瞇著眼,全神貫注,正自陶醉于這幅水彩畫中。
“老伯!可以借一席地比鄰而釣?”
這不速之客正是程峰。
老者似大夢初醒,抬頭稍作打量這位掃興之人。
只見老者頭上略有銀絲,唇鼻之間胡須卻是黝黑锃亮,根根筆立,橫如椽,硬如鐵。這不就是魯迅先生嗎?可又不是,年代不對。
老者目光如電,面部極是嚴(yán)肅,胡須更顯威嚴(yán)!用四個字概括的話:“不怒自威!”
“請便!”老者一揮大手,吐字不響卻明亮。
程峰稍作躬身為禮:“那便多有打擾了?!?p> 老者面無聲色,平靜異常地說:“擾都擾了,不必客氣”
“老伯雅量!”程峰放椅坐下,開始鼓搗釣具起來。
老者取下眼鏡,輕哈一口氣,用肩上毛巾擦拭著說:“既言比鄰,又何來記較?”
程峰將魚竿弄好,釣鉤上也不掛餌料,直接扔入深水之中,并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面浮漂。
老者將他裸釣的舉動看在眼里,卻是不以為然。
過了好一會,那浮漂仍然沒有動靜,程峰卻動作不小地抓竿而起,釣出水面的是好長一串水珠。
一只手持釣竿,另一只手抓住釣鉤旁的沉水錫墜,輕借巧勁,又將沒有掛餌的空鉤扔入湖水深處。
如此反復(fù),一會起竿,一會落鉤,竟是忙得不亦樂乎。
而那老者,卻剛好相反,連坐的姿勢都未曾變化過,始終靜靜盯著浮漂,而那浮漂跟他一樣,也是一動不動。
程峰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了,自言自語起來:“這些個魚兒,自然條件太好了,不愁吃喝不慮前程,哪里還會咬鉤,愁煞我也!”
老者看了看程峰:“心不在魚而在娛!閣下之愁自然不在此間吧?”
程峰稍驚,于是反問:“老伯氣定神閑,連老伯的浮漂也受到感染,如此寧靜,敢問老伯何以做到這般境界?”
“哈哈哈哈哈,一個‘懶’字足矣?!?p> 程峰若有所思:“奈何老伯之‘懶’,我卻做不到?。 ?p> 老者點頭含笑:“無餌之鉤,豈不多余?勤又有何用?不過憑添幾分無用之愁!”
程峰再反問:“老伯有餌之鉤也不見得有用吧?”
“是么?”老者慢悠悠地提起釣竿,魚線隨釣竿的抬高緩緩鉆出水面。
“無鉤?”程峰一臉驚訝。
“既不用餌,何必要鉤?”老者復(fù)又將無鉤的魚線扔入水中。
“有道理!不用餌何必用鉤,而我用了鉤卻無餌,怎能叫我不愁啊?”
老者反問:“非用鉤不可嗎?何不試試無鉤無餌之快!”
“已經(jīng)用了,豈可言罷?”
“既然如此,你可想好了用什么餌?”
“想好了,此餌非彼餌,欲取而恐不達??煞裾埥汤喜坑^紈绔不訓(xùn)之魚,當(dāng)用何餌?”
“釣魚若為魚,明智之選是釣饑餓難當(dāng)之魚,何必反其道而行,釣人所不愿釣之魚呢?”
“老伯所言于情于理,只是我卻以為:人人可釣饑餓之魚。那紈绔不訓(xùn)之魚若是棄之不顧,必將禍亂魚群。若是善加訓(xùn)誘,自當(dāng)可為大用!若叫我棄鉤不餌,如何能不痛徹心扉啊!”
老者聽完程峰的話,放聲豪笑,笑過后,仔細(xì)打量著程峰:“只怕你的釣魚場不在此間吧?”
程峰睿智地一笑:“老伯慧眼!”
老者從容不迫地開始收拾釣具,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我可以收竿了?!?p> 程峰不解地問:“老伯打算空手而歸嗎?”
“何以見得?我認(rèn)為我都成為餌了,怎么還能空手而歸呢?”老者說話間已將魚具裝好。
程峰心中一喜:“恭喜秦教授!”
“哈哈哈……”
這位垂釣老者正是秦學(xué)淵秦教授。
程峰也草草收了釣具,一臉興奮地迎了過去:“晚輩程峰,很榮幸得遇秦教授金面!斗膽相邀舍下一聚!”伸出手與秦學(xué)淵相握。
“聞名不如一見!請吧!”秦學(xué)淵將一應(yīng)釣具遞給了程峰。
程峰手提釣具,讓步秦學(xué)淵先行,自己跟隨其后而行。
這兩人,一個無餌垂釣,一個無餌亦無鉤垂釣,居然各自釣到了自己想要釣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