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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世間傳

(五)火仆講述的故事(6)

巫行世間傳 硯樓客 1910 2022-12-27 10:27:00

  金燦說:“沒有你們,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我當老大,我融合了這個世界上的其它四仆,而我們從那個世界穿過來時,只有一半而且失去了滅咒靈力的我,瞬時被這個世界上的金老大吸收,剛才我閉目等待,就是在設(shè)法不讓原來那個一半的我湮滅。至于你和土呆,只要我不想,就不會融合你們,在這個平行世界上的你們,已經(jīng)與我交融了,我可以用你們自己的力量,把你們隔絕在外?!?p>  “喲嗬,你留著我們干嘛呢?金老大?”我隱約已大致明白,略帶譏諷地問他。

  “只有我……我當老大的世界,原來,只有我?!苯鹌涂嘈Φ?,“這就是屬于我的平行世界,我不是留著你們,我是想留著原來那個世界,在此之前,我以為,我當老大是天經(jīng)地義的,我以為整個世界面臨毀滅,土老大又百無一用,便只有我來當老大這唯一的選擇?,F(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原來,還應(yīng)該有別的選擇,原來,我當老大的這個世界,竟與原來的那個世界完全不同……這不是我想要的?!?p>  我看著他,心中的警惕和反感在慢慢減弱,現(xiàn)在我已能探查到,對面那個金燦說的是真心話,他撤去了心障,現(xiàn)在的他強大無匹,他根本無需對我做任何隱瞞,他本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主宰。

  卻也是,沒有任何生命可供他主宰的主宰。

  而且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在這個僅有金老大存在的平行世界里,同樣找不到涅母。

  這太諷刺了,金燦一心一意,就想在涅母面前當?shù)谝恢匾钠腿?,可他現(xiàn)在真的成了唯一,卻完全無法讓涅母看到……難怪他說這不是他想要的。

  “你打算怎么辦呢?”我?guī)缀跤X得同情他了,和氣地問道。

  “我要想一想,怎么能讓你們回去……而且保持原樣?!苯鹌推叫撵o氣地對我說。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這個平行世界里的金老大,唯一至尊,他無需對我設(shè)障,我的靈力隨著他的心神游走,已明白他正在干什么。

  我不應(yīng)該再稱呼他為金燦,跟我們一起被吸過來的金燦已交融在這位金老大的體內(nèi),只是他的一部分。對面的這位金老大,是在我們那個世界里未曾出現(xiàn)過的最強大的金仆,是在這個平行世界里,獨一無二的金仆。

  在這個平行世界里,金仆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當?shù)谝坏脑竿欢?,我在他的心神中,卻探查不到絲毫喜悅,只有深重無邊的絕望。

  當然,這并不奇怪,我們穿越到這里,從時間上來推算,距離金燦在巫臺上迷惑土呆轉(zhuǎn)托靈魄石的上一刻,已經(jīng)過去了千年。

  在這個平行發(fā)展的星球上,在千年前的那一刻,沒有出什么意外,金燦成功受托靈魄石,一切都落在他的掌控之中,接下來的發(fā)展是這樣的:土呆完全聽他的指令,而我亦徹底放棄,全聽金燦吩咐。我們回到林宅,水媚和木清都臣服于金燦,剛剛復(fù)原人形的卜杜,則向金燦交出了所有靈力,變成一個完全不認識我們的普通凡人。

  金燦用靈魄石施咒,令卜有道復(fù)原如初,并由他提供一切物質(zhì)協(xié)助,甚至連蘭文琬也加入了進來。很快,金燦帶著我們坐上巨大的游輪,五仆齊聚,我們航行到南海的深處,金燦要求土呆憑圣卷筒加持,催生神心小島,而其余四仆共用靈力,試圖打開靈魄石。

  我們沒能重塑神心小島。

  土呆催生神心小島的后果,竟是吸取了整個星球上的泥土還不夠,而且這個過程無法停止,結(jié)果大地塌陷,洪流肆虐,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都在哀嚎慘叫中死去,到后來再無泥土可以吸取,而神心小島仍未聚形,反倒是土呆最先開始散形,金仆立即以靈魄石為引,將土呆吸進自己的身體,接著,水媚開始散形,金仆又接過凝露杯,將水媚吸進自己的身體,再接下來,是木仆散形,金仆照樣辦理,再次將木仆吸進自己的身體。

  就這樣,這個世界上的土資源、水資源和木資源,全部一點一點地,隨著護佑老祖被金仆吸進身體之后,都變成了金屬資源。這個時候,火仆雖未散形,但已經(jīng)失控,火資源紛紛爆出自燃,世界隨之變成一片火海,連含在金屬礦產(chǎn)里的僅剩水資源都被蒸發(fā)氣化,蕩然無存。被火焰炙烤的金屬世界開始變形軟化。

  但火仆無力對抗已吸取了土、水、木三仆的金仆,他不肯自己散形,金仆只得出手擊散火仆,奪過火焰盒,熄滅了燃燒整個世界的大火,從這一刻起,這個冷卻凝固的世界上各自分開獨存的涅母五仆和五大資源,只剩下一個最強大的金仆,一種固結(jié)如石塊的金屬資源。

  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任何仆人跟金仆爭搶第一了,也沒有什么任務(wù)需要他完成了,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意識的存在,沒有任何生命能夠使用這個世界上混融固結(jié)的金屬資源。

  時間失去了意義,一晃而過。

  千年過去的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金仆,正在發(fā)愿石上面對著我,盤膝而坐。

  他輕輕地問我:“火斑,你看,我到底還是拯救了這個世界,對嗎?這個世界畢竟沒有毀滅,哪怕只有我,哪怕只剩下金屬塊,可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對嗎?”

  我看著他,輕輕地反問:“金老大,如果象現(xiàn)在這樣,都還不算世界毀滅的話,那你覺得,還要怎么樣,才算是毀滅了這個世界?”

  金仆沒有答話,只是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目,半合在他身前的雙掌,明顯有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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