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親去了外間客廳,我老老實實跟父親講,我遇到了我的真愛,我一定要娶她,我愿意凈身出戶,文玉我也會負責(zé)到底。我讓父親安心,我說我坦坦蕩蕩,至今還沒有做出什么有失體面的事,只是,我不敢保證永遠不會做,為了阿紋好,也為了大家都不至于難看,我準備先離婚,之后看著情勢都穩(wěn)定了,再說另娶的事,反正我的真愛并不著急,她會耐心地等著我。
父親受到了很大打擊,不過當(dāng)晚,我并沒有覺出這打擊的嚴重性。
那個晚上,我離開父親后,就直接去找了何明眉,在她的小屋里,我和她終于融為了一體。坦白地說,我原以為女人性感是來自于外形,可直到這一晚,我才真正明白,女人魅惑入骨的性感,是來源于兩個人之間的真愛。
第二天,何明眉就向公司正式辭工,我問她原因,她說既然已經(jīng)和我有了工作之外的關(guān)系,就不合適再保留工作關(guān)系,她不想我被人說閑話,她總能找到養(yǎng)活自己的辦法。
多么明理的女人?。〗形以趺茨懿粣鬯??
我相信以后我父母也絕對會很喜歡她的,我就按她說的,放她離去,我的周邊,沒有任何人能夠查覺,這個僅僅在我身邊停留了一年左右的女子,是讓我的生命從此煥然一新的靈魂伴侶。
沒過幾天,我父親竟生病了,而且很快病勢沉重,我這才驚覺到我告訴父親這件事的嚴重性,可那時,我后悔也來不及了。父親早年在鄉(xiāng)下清苦,有風(fēng)濕舊疾,這么多年得母親精心照料,一直沒有復(fù)發(fā),那一年他才七十六歲,醫(yī)院診斷說是風(fēng)濕性心臟病發(fā)作,父親一病就沉疴難起,半年后便去世了。
合家悲痛萬分,而父親臨終留遺言時竟沒有叫我去,只叫了文琬那丫頭,我猜,文琬一定是聽到了我和父親那晚的談話,父親想要囑她保密。小文琬聽了父親的遺言,居然沒有去參加送葬,我一直記得我跟她說話時,她那雙看進我心底的冷冷眼眸。
或者,真的是怪我氣死了父親吧。我愈發(fā)小心翼翼,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人查覺我和何明眉的關(guān)系,否則在這個家里,我會萬劫不復(fù)。
我的父親啊,寧肯去死,都要攔住我犯錯……可我到底有什么錯呢?
我不愛阿紋,我的真愛是何明眉,我才三十八歲,難道要我為了蘭家的體面,把我整個后半生的幸福都葬送掉嗎?我已經(jīng)盡最大努力想要減少傷害,我自己的婚姻不能由我自己來處理?父親什么都不跟我談,不給我任何交流溝通的機會,竟這樣迅速地撒手而去,然后要留下文琬來盯著我,就是想用他的死亡來讓我背上沉重的壓力,這輩子都不想讓我得到幸福。
被禁錮到死就是我的命運嗎?這一切,難道全是我的錯嗎?
君子“齊家”,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終于是知道了。
世上沒有后悔藥吃,我這件“錯”事,已經(jīng)賠進去了我父親的性命,如果再賠進去我和眉兒的幸福,那于事何補?我想了許久,終于咬咬牙,準備堅持自己的選擇,跟阿紋攤牌我要離婚。那年文玉已經(jīng)滿十二歲,是個小小男子漢了,阿紋有他撐著,不至于就此一撅不振,我是想著先離婚,凈身出戶,全力打拼事業(yè),不著急另娶。待過得幾年,大家情緒都平穩(wěn)了,我再宣布與眉兒的關(guān)系不遲。
阿紋不明白,問我為什么非要離婚,我只說是受不了她的脾氣,我還說我媽早在見她第一面時就說過我和她不是一路人,我倆綁在一起過一輩子,對彼此都是傷害,不如一別兩寬。
但是,女人有著驚人的直覺,她一口咬定我外面有了狐貍精,還親自跑到我公司來搞突擊檢查,我很慶幸眉兒早早了辭了職,阿紋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阿紋性子要強,絕不肯明知道我想離婚還混賴著我不放,我與她冷戰(zhàn)了一段時間,我眼看她就要放棄了,但再一次,我沒有想到,我的母親竟會用那樣堅決的方式站在了阿紋一邊。
我對我的父母還是不夠了解啊,我低估了他們維護蘭家體面的強迫癥。
我并不知道,阿紋同我母親講了我要離婚的事,還跟我母親說我在外面有狐貍精,我母親只是一個家庭婦女,她能上哪兒查我去,還不是聽阿紋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萬沒想到母親來我家里住了幾個晚上,便忽然也生起了重病,當(dāng)時可嚇壞我了,我父親去世還沒多久,我母親連六十歲都不到,倘若她真的隨父親走了,我再接著鬧離婚,那我這個不孝子的罪名就落實了,還怎么能再抬得起頭來?到時候就不是打拼事業(yè),怕是要人人喊打了。
我回到家里,專心專意侍奉母親,嘿,阿紋也請了假待在家里。我們兩口子,總不能當(dāng)著病重的老母親冷戰(zhàn)吧?母親責(zé)怪我倆,我不得不對阿紋表示親熱體貼……老實說,阿紋的外表極其艷麗,兒子都十二歲了,她還象是個青春少婦,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這段時間除了侍候父親就是侍候母親,怕被人發(fā)現(xiàn)也絕不敢去和眉兒見面,已經(jīng)素了好久,晚上和阿紋睡在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她又熟知我的喜好,我哪里能掌得?。?p> 我保證,我從沒有同時親近過阿紋和眉兒,我沒有那么不堪。父親生病后我就沒有再和眉兒在一起,悄悄聯(lián)系自然是有的,但從沒再跟她發(fā)生過關(guān)系,我要對得起眉兒。所以,我心里猜到阿紋是有意色誘我同她歡好,也并沒太大壓力,畢竟我們?nèi)允欠蚱蘼铮猩硇枨缶徒鉀Q唄,這又不違法,眉兒不會介意的。
但每一次,我都注意戴了避孕套,我不是沒有常識不顧首尾的小伙子,我也坦白告訴了眉兒,眉兒果然不放在心上,她說,只要是我的需要,她都覺得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