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個箱子真的象阿拉丁神燈一樣能夠實現(xiàn)我心中所愿,我正在糾結呢,忽然手機又響了,這回真的是鈴響,我的親信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一個消息:林氏公司突然冒出來一個股權爭奪者,有個年輕人自稱持有林父的股權贈予公證書,說早在林子婚禮之前,林父已將林氏公司的股權全部贈予給了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現(xiàn)在就在林氏公司等著辦交接手續(xù)。親信說,方柏梧已在回家的路上,他趕著給我講一聲,他暫時不能回來跟我匯報,應方柏梧的要求,他得留在林氏公司與那個年輕人周旋,
我心中靈光一閃,這樣看來,等下方柏梧回到家,林子和卜杜的注意力應該都會轉移到林氏公司的事情上,不會再留意這只行李箱,我到時候趁亂走了便是。而且,我也想到了辦法,將那只古舊行李箱整個兒裝進林子拿給我的新款大行李箱里。
從林子的態(tài)度來看,她好象并不知道這個箱子有什么特別,只是覺得箱子很舊不方便用,不至于還要在我離開前檢查一下我是不是把舊箱子留下了,我這樣拿走,誰也看不出來里面到底是什么。
果然如我所料,方柏梧回來后,樓下就擾攘起來,我聽不太清楚他們在爭些什么。天色擦黑時,小方、卜杜還有那兩兄弟,一起匆匆出門。我趁機拎著大大的新款行李箱下了樓,說我也要回去了。
樓下只有林子和蘭文珠在,她倆明顯看著心神不屬,不疑有它,更沒再關心那只舊箱子,可就在我將要出房門的時候,門鈴被按響了。
當門外那個女聲提到甲骨文的“水”字時,我深深震驚了,全顧不上自己是在林子家里,十分激動地開門奔了出去,將行李箱扔在了林家的客廳里。
事后冷靜下來,我想,是我自做多情了,我以為行李箱是在滿足我內心的祈求,其實它有自己的想法,它不是想要留在我身邊,它是想要把我留在林家。
證據(jù)很明顯:來按門鈴的那位姓蘭的女律師,雖然看見我也很震驚,但堅決表示要單獨和林子談,至于她談完后林子告不告訴我,那是林子的事。沒奈何,我拖著大行李箱又回到了卜杜的房間,想等著林子跟她談完后,再看有沒有機會從林子那里套問甲骨文“水”字的消息。
就在蘭律師和林子姑娘在林家的書房里密談時,卜杜回來了,他直接找到我,跟我要錢,說為了省事起見,他要把林氏公司的股權全部買下來,那個來爭奪的年輕人肯賣,但是開出了一個天價,卜杜說只能求我出手。
我問他,為什么非要買林氏公司的股權,而且擺明了這個價格不合理。他說這是為了拯救世界,他們剛才出去這一趟,本想設法改變那個年輕人的想法,可沒想到他非常堅決,又不好太用力傷到那人,就想花錢解決算了。林氏公司若是被人奪走,那方柏梧的抵押協(xié)議就沒必要了,卜杜說,方柏梧是抵押給他的,要是跑了,那他身上的毛病就解決不了,整個世界很快會毀滅的,為了押住方柏梧,就得保住林氏公司不被人奪走。
終于,我聽到了我最擔心的話:卜杜若是不能變回神仙,解決不了他身上的毛病,這個世界就會毀滅嗎?
那我還能阻攔卜杜去變回神仙嗎?卜杜變回了神仙,我媽媽還能留在這世間嗎?
我努力平靜自己,問卜杜,這個年輕人是何方神圣,如果婚禮前他就拿到了贈予書,為什么早不出來爭呢?
卜杜想了半天,下決定對我說:“大哥,我們這幾個,都不是普通凡人,那個你說能讀人心聲的半仙,是高瘦的火兄弟,還有土老大,小方,林子和阿珠,再加上我,都算是……某種神仙吧。只不過我們是有毛病的神仙。剛才火兄弟去探查了那個年輕人的心聲,他好象剛受過什么強烈的刺激,精神狀態(tài)十分混亂,火兄弟說不能硬來,若是傷到凡人,就壞規(guī)矩了。我們同他好好談了談,發(fā)現(xiàn)他好象不是真的想要股權,他就是來要錢的,那我們就給他錢唄。大哥,世界若是真的毀滅,你留著錢還有什么意義?給我用吧,別計較啦。”
我猶豫起來,錢是小事,但我要幫助他們嗎?卜杜是個不太注重別人感受的孩子,他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他的家人并不想讓他變回神仙,我們寧愿他一直是有毛病的卜杜,哪怕合家一起去面對世界毀滅呢,我可不是那種會犧牲我的家人來拯救世界的圣人。
這個世界自然有真主在照看,如果真主安排這個世界毀滅,那就聽從真主的安排吧。
可這話,我不能跟卜杜明說,于是我表示,就算我肯買,我們家也不能當冤大頭,我要見見這個開天價的年輕人,和他好好談一談。
卜杜帶我來到林家的客廳,蘭律師已經(jīng)同林子談完離去,林子的神情依然淡淡的,我問她可否告訴我甲骨文的“水”字在哪里?她卻反問我為什么要找甲骨文的“水”字?我說,她若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她原因,她說,那得先與土老大商量。
卜杜岔開話題,問林子可不可以把那個年輕人約到家里來見見我,林子說,只要他肯來,沒什么不可以的,就怕他不肯。卜杜當著我的面給方柏梧撥電話,我在一旁聽了半天,結果那個年輕人真的不肯來。
我就說,天下做生意的,沒見過這么橫,他要賣錢,總該跟買家當面談,否則就去打官司吧……卜杜急急攔著我,小聲說我們可沒時間打官司。我收住脾氣,問那要怎么樣才肯見我?方柏梧在電話那頭說,年輕人就在他辦公室里坐著,準備今晚得不到滿意答復,明天就要開記者招待會鬧事,林氏是娛樂文化公司,不愿意陷入輿論風波,如果能花錢消災,就最好,請我多多包涵。
我思忖著,如何讓那位年輕人明白我真正的想法呢?
然后我眼前一亮,想到了主意,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用再瞞著卜杜了,我就給我的親信打電話,自然,他也正在方柏梧的辦公室里坐著,我直接指示我的親信,告訴那個年輕人現(xiàn)在實際控制林氏的是我,不管這個年輕人想干什么,以我的財力和人脈都足以替他達成愿望,所以最好還是請他當面來跟我談一談。
我的親信辦事說話,顯然比方柏梧有效率多了,我掛了電話沒多久,方柏梧就又來電說,他們已經(jīng)在回來林宅的路上,很快就到。卜杜也終于醒悟過來,意識到我對他這段時間的情況恐怕早就了如指掌,看著我的眼神兒,就象是回到了四歲那年。
又敬畏,又乖順。
嘿嘿,你大哥還是你大哥,千萬不要小瞧你的大哥。
只是,我沒有想到,方柏梧帶著那個年輕人進門后,出聲向我介紹的人卻是林子,她指著那個眼神晦暗、看模樣只有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對我一板一眼地說:“卜大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遠房堂叔,叫林安清,你要見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