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兄弟二話不說,掏出火焰盒來與隱形葉聯(lián)系,不一會兒,那個小小盒子中就跳起了舞動的火苗,火兄弟大喊了一聲“蘭文珠”,盒子里馬上就傳回了蘭文珠的聲音:“哎呀……哎,又來,你能不能別突然從花盆里傳出聲音,這很嚇人的好不好?”
火兄弟沖著火苗直接喊:“蘭文珠,林子醒了,你能不能趕緊回來?”
“林子醒了?”蘭文珠的聲音很是驚喜,但旋即透出疲憊,道:“哎呀,我這兒走不開,被個大項目套住了,這些天不停地加班,一點(diǎn)兒空閑都沒有,我累死了。”
我靠過去,對著火苗說:“不好意思,借問一下,蘭小姐,你現(xiàn)在想通了嗎?你愿意讓木仆使用你的身體嗎?”
火兄弟殺雞抹脖子地沖我各種擺手,無奈我話已出口,那邊廂蘭文珠的聲音一下降了八度,簡直滴得出冰水來,冷冷道:“是你這個渣男!林子醒了,你當(dāng)你就沒責(zé)任了嗎?我告訴你,林子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是你害的……你別想再來害我?!?p> 方柏梧繞到火兄弟身前來,對著火苗搶話,他還真是很愛插嘴,說:“文珠姐,是我,小方啊,他們是大仙吶,不是渣男……再說,林子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表示原諒我了,所以委屈什么的,拜托你就別再提了吧?!?p> 卜杜也從我身后繞出來,卻沒有繼續(xù)同方柏梧打斗的企圖,并不湊近火苗,只氣哼哼地咕噥著:“斯文敗類?!?p> 我不知道方柏梧聽見他這句咕噥沒有,不過,剛才我一開口,就又得罪了蘭文珠,不曉得怎么再往下問,于是沒再說話。
還是火兄弟接上話,問道:“蘭小姐,情況是這樣的,我們現(xiàn)在都住在林子家里,比之前多知道了許多事情,可能需要你一起參詳一下,你最快,大概什么時候能回來?”
蘭文珠跟火兄弟的交流似乎無礙,語氣很平和地說道:“要按這個項目的計劃安排,我半年內(nèi)都回不來?!?p> 火兄弟看向我,悄聲問:“老大,要不然我們過去見她?”
我搖搖頭,悄聲答:“不太好辦,鉆石淚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而且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們要想弄清楚木仆訊息的全部含義,就不能離開林家這個別墅?!?p> 火兄弟很驚訝,問我:“鉆石淚為什么沒有了?”
我也有點(diǎn)驚訝,反問火兄弟:“怎么,你沒有用靈力探查到我是怎么救醒林子的嗎?”
火兄弟說:“探不到,很奇怪,林子醒來之前,你在她房中做了什么,我無論如何都探查不到,林子的房間里仿佛蒙了一層白霧,把你們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連我的靈力都無法穿透?!?p> 蘭文珠的聲音尖利起來,叫道:“渣男!你對林子做了什么事?”方柏梧也眼睛發(fā)綠,對著我喊:“喂,我管你是不是大仙,林子是我老婆,你干什么了?就算你是救她,要是占了她便宜,我也跟你沒完啊我告訴你……”卜杜不能置信地退遠(yuǎn)一步,指著我說:“土老大……你居然還會遮遮掩掩……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呢?”
這一通吵啊,亂哄哄一片。
火兄弟無比煩惱,正想把小盒子扣上,隔斷我們和蘭文珠的談話,就聽樓梯口傳來一個聲音,清晰地刺穿一室喧鬧,傳進(jìn)我們大家的耳朵里:“別吵了,你們都想哪兒去了?土老大能做什么呢?他只是把鉆石淚化入了我心里,重新給了我生機(jī)而已,所以鉆石淚沒有了?!?p> 大家都安靜下來,我們循聲望去,原來是林子站在那里。
林子一步步走到火焰盒跟前,對著火苗說:“文珠姐,你回來吧。有些事我想告訴你。不是土老大他們的那些事,而是我家和你家之間的舊事。文珠姐,難道你不想知道過去的三十二年里,曾埋葬過些什么樣的舊事嗎?”
不知道為什么,蘭文珠遲疑了許久,沒有出聲。
林子又說:“那……看在小木蘭份上,你回來一趟,行嗎?小木蘭終歸是木仆的族人,你總不忍心連她都拋在腦后吧?”
這個說法終于打動了蘭文珠,只聽她干脆利落的回答:“行,我明天就回來,在你家見?!?p> 火兄弟扣上了盒子,我們幾個都沒有說話,一起看著明明身體已恢復(fù)如初,神情卻一直十分淡漠的林子。
林子只盯著我,輕輕道:“土老大,你對過去的事,全都不記得了?!?p> 我誠懇地點(diǎn)頭道:“是啊,你呢?”
林子說:“我的記憶倒是全都回來了……不過,你既然全不記得,我又何必再提舊事。唉,我空有記憶,催生力卻無法恢復(fù)形態(tài),那顆鉆石淚也并不是能為我所用的靈力,而是……算了,還是不提了?!?p> 我突然心內(nèi)惻然,毫無理由地回了她一句:“不提也罷。”
整間小客廳瞬即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氣氛中,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之后,我們竟就這么散了,各自回各自的地盤兒去休息,林子返身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方柏梧去了主臥,卜杜則去了客房,我和火兄弟仍回地下室共居一室,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家象是有了默契似的,誰都不主動開口交談,而自從我們幾個住進(jìn)了林家,為防止訊息不密,方柏梧索性辭退了住家的保姆阿姨,只委托小區(qū)的物業(yè)派了兩個家政鐘點(diǎn)工,一個管打掃,一個管做飯。居家過日子,無非就是這些事,我們這幾個通通不用沾手,需要照面的時間登時變得極為有限,就算我們?nèi)甲≡谕粋€屋檐底下,也很容易避開交流的機(jī)會。
我忽起感慨:難怪呵,人類的家務(wù)活慣例是需要居家的人一起來做,否則怎么交流呢?而且得是分工負(fù)責(zé)的一起做,可不是那種拿著一根黃瓜你掐頂花我削皮打情罵俏式的一起,那是方柏梧拍電影的鏡頭,極少會變成實(shí)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