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黑暗!
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
像是有最大馬力的電機攪動這個黑暗空間,空間里像密布著無數(shù)的神經(jīng)絲網(wǎng),連綿的刺痛在這些神經(jīng)絲網(wǎng)間來回竄動。
江璃他壓抑、急躁,疼痛的想大吼。
可意識身體的脖子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制住,發(fā)不出絲毫的聲音。
這種狀態(tài)不知持續(xù)了多久。
也許是一瞬,或許是幾個月的時間。
根本沒有時間的流速,沒有光陰的流逝。
嘭!
黑暗空間崩潰,暗白光席卷著陸璃的意識,意識一陣發(fā)匱。
意識移入了載體,感受到了氣,借到了力,就有了生。
江璃明明感應(yīng)到了身體,卻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無法操控。
這是?
一股淡淡但是齁臭的味道擠進了江璃的鼻子。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
那就是動物尸體腐臭、跑步十天沒換鞋和餿水的結(jié)合起來的味道。
如果江璃沒記錯的話,他昨晚是應(yīng)謝師宴上喝酒,太開心了,然后就喝斷片了,之后啥也不知道了。
難道自己回家不小心掉進化糞池了?
作為一個在書卷中掙扎了二十幾年的文藝青年,連年評選優(yōu)秀教師的陸璃來說。
掉進化糞池?
他不敢想象。
如果被人拍到網(wǎng)上,成為茶余飯后的笑料,那他還有形象?
那還有臉嗎,他又怎么面對可愛的學(xué)生們和暗戀他的肌肉蘿莉體育老師?
江璃能預(yù)想出他的學(xué)生說。
“江老師掉進化糞池了,沾了一身的翔。”
“給我看看!”
“哈哈哈哈..!”
“.....”
一想想就有點刺激,有點上頭。
江璃或許被這味道刺激,大腦的轉(zhuǎn)速開始飛速起來。
他緩緩坐起身,睜開干澀的眼睛。
這一睜,江璃差點沒把眼睛給瞪出來。
什么情況?
只見他面前一個木樁上捆綁著血淋漓的人,身上的布衫絲條飄動,滲著血的傷口黏入碎布條。
自己難道到了萬新影視城?
能布置出這么逼真的場景,還能模擬血腥味。
現(xiàn)在的劇組道具組這么給力!
一定是大制作,說不定是他喜歡的導(dǎo)演張益德在拍攝,或者是他最喜歡的影帝姜絲鴨主演呢。
還有,這演員的特效妝做的太逼真了吧,這皮跟真的焦了一樣。
江璃驚嘆。
這電影拍出來播放收視率一定不錯。
不過這焦肉香味兒真好聞,江璃清楚這是豬皮貼在演員身上的。
他看過這些搞笑的花絮。
也挺佩服這演員的演技,演的跟真的一樣。
這表情,這狀態(tài),如僧人入定般,已入化境。
只是這牢房怎么就他和這個‘演員’兩個人?導(dǎo)演場務(wù)..機器群演呢?
還有這絲絲滴落的番茄汁也太像血了。
陸璃湊上前手指沾了一滴‘番茄汁’,放入嘴中。
隨后皺緊眉頭。
“呸!”
好一股沖天門的鐵銹味。
這...也太像真的了吧,像江璃曾經(jīng)手指劃破后滲血,放在口中舔舐的是同一股子味。
隨著一大串陌生的信息涌入腦中。
江璃懵逼中。
看了看木樁上的血人,再品茗著嘴里的血腥味,和涌入腦海的記憶。
斜眼望向盛滿酒水的陶碗中,那一張陌生略顯稚嫩的面孔。
他得出了結(jié)論。
他穿越了....
很老套的橋段。
原主也叫江璃,年僅十六,定遼國人。
家境殷實,父母慈愛,兒女雙全,闔家歡樂。
記憶如影視播放,進行這個階段,江璃不禁發(fā)怔。
因為這是江璃在地球上永遠感受不到的親情溫度。
在江璃八歲時,父母離異,各自重組家庭,再次有了結(jié)晶,誰也不要他,有時他懷疑到自己是不是個破爛,可以隨意丟棄。
最后是姑姑勉為其難的收養(yǎng)他....
寄養(yǎng)在親戚家,江璃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付出型人格,小心翼翼地活著,只為了合群,看起來他和他們沒有那種差分。
高中到大學(xué)的學(xué)費是他在所有可以休息的時間里兼職賺的。
在同學(xué)可以肆意揮霍青春,他在兼職打工努力活著,在同學(xué)享受著父母過度的溺愛,他趁著夜色暗暗舔舐著孤獨的傷口。
終于,他長大了,考上大學(xué),考了教資,成功成為了一個幽默風(fēng)趣的老師。
當(dāng)然,幽默風(fēng)趣是假的,如同小丑的濃妝,那不屬于他內(nèi)心的色彩。
他的內(nèi)心一直沒變,還是那個被拋棄的八歲小孩。
隨著原主的記憶后推。
記憶的影像好像都灰暗,變得壓抑,低沉了起來。
腦袋陣陣刺痛,江璃深有體會,只有想起痛苦的回憶才有這種反應(yīng)。
定遼國的覆滅,戰(zhàn)火的硝煙,江家舉族搬遷灃州,行途中強盜截路,刀光劍影下,只有江璃和他的書童江昭逃出生天。
素愛他的李嬤嬤本可以逃走的,為了掩護江璃,只身騎馬引走那些罪惡的人。
滿地的血,鮮紅而嬌艷,散發(fā)著死寂的氣息。
半截手掌,粘著垢土的臟器,圓滾的頭顱,眼中帶著憎恨的不甘,父母的伏尸,沒有完整的尸首。
磅礴的大雨,沖刷下的埋葬,堆砌成一個土丘。
那不是土丘。
那是江家!
.....
之后的記憶平靜而木訥。
唯一的藉慰,還剩下遠嫁汴州的大姐江瑃樺。
出行汴州,這一奔走便是兩個多月。
途中艱辛不必細(xì)說,若不是江璃喚了江瑃樺閨名,她都認(rèn)不出乞丐模樣的少年,竟是她那集萬千寵愛弟弟。
從江璃傳遞來的噩耗消息,江瑃樺悲愴吶喊。
“爹!娘!小妹!”
隨后便暈厥過去。
姐夫徐方,是江璃父親的徒弟,與江瑃樺從小便相伴,青梅竹馬的一對,江父也是知其本性,希望女兒嫁給幸福。
在江璃十一歲時,也就是五年前,大姐和徐方成婚了,定居汴州。
江父把昆吾王朝的資源人脈都給了女兒,好讓自己的女兒在婆家掌控話語權(quán),不至于受欺負(fù)。
江瑃樺雖說沒有過人的經(jīng)商天賦,父親給的客源也能守得住,藥材生意做的有聲有色。
也為徐家打出一片天,雖不及江家,但也在汴州有了不小的名氣,更是在城中買了一個府邸,對比地球上是算是資產(chǎn)過億,妥妥的有錢人家。
為了安置好弟弟,江瑃樺使出了鈔能力。
送了點小玩意給縣老爺,縣老爺眼睛都笑沒了,安排江璃先從最底層的獄卒做起,若直接安排高位,無法安撫下屬,也不利于發(fā)展,能不能快速晉升要看能力了。
就這樣,江璃成功吃起了公家飯。
......
承載原主的所有記憶后,江璃不禁長嘆。
雙親死在眼前,這是人間莫大的悲劇。
先甜后苦罷了。
他還是絕緣體呀。
一個是活著像是死了,一個卻實實在在死了。
好在還剩下這個疼愛他的大姐。
雖然身處古代,想想也就釋然了。
在哪里不是過呢!
只是可惜了,他不是歷史老師,而是數(shù)學(xué)老師...
可這里是封建王朝呀,自己現(xiàn)代人的思維難道斗不過一群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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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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