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憋屈不能白受?;屎笾唬翘煜屡酥凶钭鹳F的。陳平總得要用這個位置來為自己還有天下謀點什么。
呂雉笑眼看著陳平,那表情,像極了把老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貓的。
不過,陳平覺得,面上狠或者嚷嚷得大聲都不算是最狠的。誰叫他是陳平,一個天生的陰謀家呢?
皇后這個至關(guān)重要的位置雖然不得不給,但是陳平也得要足了好處才行。
陳平知道呂雉對呂家的事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于是乎他笑著對呂雉說道,
“臣懂太皇太后的意思。只是呂隱娘前邊所做的事太過不夠溫婉,在劉氏皇族中的影響不是很好。
要讓他們接受她,恐怕難度有點大。”
呂雉秒懂,“哀家知道,想要什么,直接說就是了。”
陳平也不含糊,“臣想要延攬呂氏家門以后所有的酒水還有宴席,而且得當日結(jié)賬的那種。”
呂雉笑著說道,“這算是什么要求?要是哀家從他們手上直接要。他們定是哭得比沒爹沒娘的孤兒還慘。
用這種方式,一舉兩得。也解了哀家很多事。
這事,哀家準了?!?p> 呂雉爽快答應(yīng)過后,陳平卻長時間地沒有回應(yīng)。
陳平還有第二個甚至第三個請求,不過,呂雉也不是一般人,陳平得等一個最佳時機——至少呂雉有點煩躁了才行。
呂雉等了一陣沒見動靜,大概也猜出了幾分。一向不喜歡藏著掖著的她對陳平已經(jīng)有了些不滿,但是有些事,是多方合力的結(jié)果,沒了陳平的斡旋那事成不了,為了呂氏一族的榮耀,她忍了。
呂雉再笑道,“以前覺得相國對哀家,從來都是不計得失的。現(xiàn)在卻開始把商人的那一套用到哀家身上了。
哀家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落到誰頭上誰都不會高興,陳平在做此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
“那次因為永巷的事,呂氏全族已經(jīng)恨極了臣。
都說破鏡難覆水難收,臣也不奢望再得呂家青眼。所以,趁還能動彈得了,在太皇太后這能討多少好處就討多少,免得臣當時候自個兒把自個兒氣死了?!?p> 呂雉笑了,笑得很燦爛,說道,
“你個陳平,高祖皇帝在時,就說你天生骨子里就帶著三分流氓味,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這么回事。
居然把這些個腌臜手段用到哀家身上了。不過咱可得把話說前頭了,以前你君子的時候,哀家以國士之禮待你;你不光明時,也不要怪哀家處處要與你斤斤計較?!?p> 陳平早就不指望了。
呂雉不管說不說出來,她的權(quán)力在很大程度上靠的都是呂氏一門的支撐?,F(xiàn)在呂氏全族對他不友好,呂雉不可能不受他們的影響。
既然不能毫無芥蒂,那就在公事之余拿利益說話。
在這一點上,陳平和王陵他們不一樣,是分得很清楚的。
陳平揖了手,行了大禮,然后很嚴肅地說道,
“臣接下來,主要是為了兩樣。
一是請?zhí)侍筚n婚。您是知道的,臣的獨子陳買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臣希望他能娶一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然后琴瑟和鳴到老。
至于人選,臣已經(jīng)相中了,是夏侯嬰家的小女娃。那小娘辦事干凈利落,而且性情敦厚。甚是合臣與臣妻的心意?!?p> 呂雉一聽到陳平口中的人選時,身上就像是被毒蟲蜇了似地抖動了一下。
夏侯嬰家小娘的相貌在長安城未出閣的女子算不得上乘。窈窕淑女才是年青男子的最愛。而且不管是陳平還是呂雉都知道,今年的上巳節(jié)時,陳買與呂家的一小娘一見傾心。
如果不是出了呂隱娘的事,倆人差不多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陳平的這個要求,著實把呂雉刺激了一把,她神情有些凄然,問道,
“非得是他家的嗎?”
當然只能是他家的,陳平對現(xiàn)實看得非常地清楚,
“臣以前聽張良說過,好多算得上有見識的人家,娶兒媳最多娶的就是門當戶對,或者是門第不如自己的。
免得讓人家小娘覺得委屈,自家家宅也不自在。反而大家伙都難受?!?p> 其實不光是虞小妹,而且好多長安城中消息算得上靈通的大門戶中的貴婦人,現(xiàn)在對呂家小娘都多多少少有些忌憚的。
呂雉沉吟了半晌,才又問了一句,
“你可想好了,如果沒有呂家的支持,你的相位最后會怎樣誰都說不清楚。”
差不多算是直白之語。拿后代的幸福換自己的前程,對于活到了這把年紀的陳平,這算是最混賬的威脅。
陳平只得說道,“臣一直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以致家里男丁單薄。臣年事漸高,還指望著百年之后香火不絕。
對于現(xiàn)如今的臣來說,兒子指望不上了,那就只能希望孫子輩多多益善?!?p>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如果只是子嗣的問題,呂家小娘生養(yǎng)不了許多,完全可以多納小妾,讓小妾生養(yǎng)去。
呂雉笑著說道,“好,哀家答應(yīng)相國。只是如果大家都遵照了相國家擇兒媳的標準,那我皇家公主或者呂家小娘,以后要找到如意郎君就有些難了?!?p> 陳平這才忙不迭地回應(yīng)道,
“呂家門風(fēng)嚴謹,家中兒郎個個英俊有為,小娘出都是鳳凰的命格,大概只有劉氏皇族才配得上。”
這句話緩和了不少的氣氛,呂雉笑了笑,問道,
“那你剛才說的最后一個要求是什么?”
陳平嘴角上揚,說道,
“小女團子嫁到代國已經(jīng)有些年成了?,F(xiàn)在在代王宮中的妾室中地位都只能算中等。
臣請求太皇太后做主,讓代王給她提提位分,讓她做到位同王后或者是僅次于王后。”
陳平這是在給呂雉的心里找平衡。
現(xiàn)在的代王成天介忙得很,他的女人中除了王后之外,得寵的和不得寵的一年之中差不多都是在獨守空閨。于名分而言,大家都差不多。
陳平和陳團子,都不是計較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之輩。
意料之中,呂雉眉眼里帶著開心,說道,
“代王床第之間的事,哀家著實管不著。不過哀家聽說薄太后把她當親閨女疼了這么些年,想必她的日子比代王后也差不了多少。
這一點,哀家答應(yīng)不了你。但是哀家的事,你必須得一絲不茍地辦好?!?
羽書金蘭
謝謝親們的支持。